从相模湖畔逃走的女人是搜索对象。

从死者土肥武夫把她带到湖边旅馆这一事实来看,她与土肥相当亲密。可是,按照旅馆女工的说法,她似乎又与土肥并没有太深的关系。据女工说,那女子的像貌相当漂亮。

根据调查,土肥并不是没有男女关系。搜查队把这些女人一个一个盘问清楚,都找不到从湖畔逃走的那女人。

所以,这个逃逸的女人,正如土肥的朋友们所说,一定是他的新欢。

这个女人的身世,搜查队怎样也找不到线索。据在新宿区接搭二人的司机说,那女人在高圆寺一町目的电车站附近等车,与土肥见面;看情况,她应该住在这一地区。

搜查队根据旅馆女工的供证和司机的记忆,描绘出那女人像貌的大致轮廓,按照这些特征,以高圆寺一町目为中心,详细调查,招待所、旅馆等等都没有漏过。

那女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个酒女。从旅馆女工的观察就可以知道。衣服穿得讲究,绝不是刚刚出道的人。警察方面认为她的观察大致正确。

土肥对于女人的兴趣,完全不在于初出道的妇女。和他经常在一起的人,不是伎艺,就是女侍和吧女。凡是同他有往来的人,都有这种看法。

因此,这个从相模湖逃走的女人,可能是在什么饭馆或酒吧打工的人。这种女人,大都是住在大厦的单人房间。

可是,无论怎样调查,都没有在她候车的地方附近寻到她的踪迹。后来,把搜查范围扩大到杉并区(高圆寺属于杉并区)和中野区一带,都属徒劳,毫无头绪。

这个女人,为什么杀死土肥武夫呢?

既然在夜间相偕前往相模湖旅馆,她就显示了对于土肥有某种程度的好意。事实上,据旅馆女工说,每逢她进入房间时,他们两个人都好像是刚刚从拥抱中分开。

男人带着她出外散步的时候,她也好像满怀高兴,跟在后面。

照此推论下去,如果说,由于男方在昏暗的湖畔,强欲女方交欢,女方拒绝并将男方杀死,这一假定恐怕站不住脚。

再照女工的证言来推断,土肥武夫当天晚上是希望同女方一同夜宿旅馆的。女工当时曾经问他,是不是留宿,土肥虽然未作肯定答复,但是也由此可以看出,他是要稍微问准女方的意见。

照此推断,两人间的关系也大致可以了解清楚。这个女人是土肥在最近新相好的,但还没有发展到发生肉体关系。两人的交情已经相当亲密,土肥当天晚上把她带到旅馆,就是为了要达到最后的关系。

因此,土肥和她住来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搜查队根据此点,把土肥武夫最近到过的饭馆、酒吧、夜总会等等地方,详细调查。

可是,从这条线进行调查,仍然查不出这个女人。

“这个案子有些怪啊!”负责调查血案的搜查队队长搔头。“杀人动机不明!”

但是,又过了几天,有一种新说法——积怨说,出现了。

提出这个说法的,是东京警视厅派去声援的青年警司三原纪一。

搜查总部由神奈川县警察和东京警视厅共同组成。血案现场在神奈川县,死者却是东京人,而预料凶手也是东京去的女人,所以两方共同携手合作。

三原警司说:“我想这并不是单纯的杀人血案。一个女人居然用粗麻绳勒死一个高大的男人,有点说不过去。假定男方在现场向女方挑动,女方装着倾听他的话,出其不意地突然用粗麻绳套在他头上,这才有勒死的可能。可是,只要男方一发力,她的力量就无法将他制服。”

在场开会的人听了这个意见,于是问道,“照这样说,是有同谋犯?”

“我是这样想。这也许是牵涉到桃色问题。譬如,死者土肥武夫一心要打那女人的念头。可是那女人另有爱人,并且不断侦察两个人的行动,他知道他们当天晚上到相模湖去,于是在他们外出散步的时候,尾随于后,在现场发动了突袭。”

这一说法合情合理,在场者大都接受。

不过,多少也有疑问。

“如果这一说法成立,并不一定非杀人不可啊!因为,那女人看来并没有完全投入土肥的怀抱。如果要为土肥横刀夺爱而报仇,可以使用的威胁阻挠的办法还很多。假如说只凭这一点动机就下手杀人,理由似乎微弱一些。”

这一反论好像也可以站得住。

也有人说,在这种场合之下,当事人是无法抑制住冲动的感情的。一时发作起来,最后发展到杀人,类似情况也曾有过很多。犯人嘛,到了当场,总会失掉冷静。

所以,三原纪一的假设,并非完全不通。

经过几次开会,大致同意,那个女人不像是单独行凶,这一点可作定论。

不过,桃色问题说法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也就是凶手行凶是出于积怨。

这是因为土肥武夫自己出版运输业的报纸,不免树敌。

搜查本部于是开始在这一方面进行调查。

目前,有关运输业的专业报纸共有四家。一家是战前就有的,其余三家是战后兴办的。土肥武夫的“交通报道”创办于五年前,是战后三家的第二家报纸。

一般评论,都认为他的报道持平。专业报纸大都要求该业的许多老板以购买报纸、增加销路的方式予以津贴,土肥武夫平日对此并不强求。各方认为,他的经营方针尚称正派,因此,在这次调查中,并没有查到他所经营的专业报纸有什么纠纷,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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