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钟头。出外散步的两个人还没有回到旅馆。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梅子望着黑沉沉的路边,“他们真有闲工夫。”

“一男一女到了黑地方,你说还有什么好事。”年纪稍大的女工浮着猥秽的笑脸。

“说不定在外边办完再回来。”

“是吗?”梅子否定。“刚才在房间里,那男客人一再想要女客人住下,可是她始终没有答应。临出去的时候,他还不敢断定,今天晚上是不是住在这里。照我看,还是另外有事。”

“你懂吗?”还是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工。“最近的男女啊,脸皮厚得很呢!”

说完了这一段话,又过了三十分钟,两个人还没有回来。

老前辈提醒梅子:“你应该到房间里看看有什么情况。”

梅子去看了看,并无异状,那男子带来的黑色手提包,光可鉴人,还靠在墙边。

大钟敲了十下,旅馆的人开始担心了。客人出外散步已经过了两个半钟头。黑夜同白天不同,在附近绝不可能游玩这么长时间。

最坏的估计出现了——情死。

也许是出了意外:客人们在昏暗的湖边散步,一个行错踏差,掉在湖里。

总而言之,客人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此事绝非寻常。

旅馆老板听到了客人失踪的消息,马上吩咐手下,到警察分局去报告。

虽然这对男女只在旅馆停留了一小时,但客人总归是客人,旅馆全部男工出动,都到附近地区去寻找。

警察分局听到消息,也当作大事来处理,召集了周围青年,到湖边一带搜查。这时,时间已近十一点钟。搜查队带着手电筒和纸灯筂出发。昏暗的湖面上,立刻映出无数灯光的倒影。

相模湖很大,还有一条长桥直通湖中间的弁天岛,每逢夏天,岛上是夜间露营的好去处。湖边的树林郁郁苍苍,一眼望不到尽处。那一对男女如果是情死,不是投身湖水之中,就是死于湖边的丛林里,那就很难发现了。搜索队虽然提灯出动,看情势非等到天明,无法得到具体线索。

然而,搜索队很快就完成了工作。

弁天岛上,有一座名叫石老山的小山头,山坡上建筑着一排平房。有一名消防队员提着纸灯从那里走过,偶然发现了一具倒卧的男尸。

一声召集,大家都围到尸体旁边,警察也飞步赶到。用手电筒一照,这男子的颈上,围着三层粗麻绳。

尸体好像是仰望天空,眼睛睁得很大,口唇半开,手脚直伸。

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尸体,却始终没有发现,无论怎样寻找,都没有找到。那天晚上,当地的青年进行警卫,保存现场,警察局的负贵人也赶到了,展开调查。碧潭亭旅馆红叶之间中黑色手提包,是调查被害者的身世的唯一线索。

手提包里填满了印刷品,取出来一看,全部“交通报道”,一种小型专业性报纸,每份四页。出版日期是二月十一日,大约共有二十份。此外,提包里面还装有记事册、交通法规,关于的士、货车、长途汽车营业情况的印刷品。死者一定是“交通报道”的工作人员。报纸上的发行人兼总编辑一拦中写着:土肥武夫。

后来从尸体上衣口袋里搜出了名片,证明死者就是土肥武夫本人。名片堆里,除了交换得来的其他人名片之外,“土肥武夫”的名片有二十张之多。

死者的身世已经清楚,但要同他在“东京都新宿区山伏町三十七号”的报馆、或“东京都杉并区永福町二之三〇三号”的住宅进行联络,还要等待天明。

问题在于与死者同行的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她的尸体毫无踪影。在这种场合之下,不知所终的那个女人与此血案具有重大关系,这是谁都可以设想得到的。也许,她本身就是凶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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