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怕不只是来看我这个祖母吧,还有何事?”蒋老夫人道。早在之前蒋阮未到时,便已经有丫鬟来通报了之前在妍华苑门外的事情,蒋阮提出找她来解决此事,蒋老夫人也很是诧异,随即心中了然,如这大丫头本就不得蒋权欢心,后母又不是良善之辈,想到来靠她这个祖母也只能是唯一出路,不过若是想要讨好她来帮周嬷嬷,她却是不愿意的。

蒋阮还未开口,便听得外头一个丫鬟通报道:“夫人来了。”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祖母!”

蒋阮没有回头,便见身边跑过一个白衣身影,熟络的爬到蒋老夫人的榻上,猫儿一般的偎在蒋老夫人身边,欢喜道:“祖母,瞧我带了您最爱吃的杏仁糕。”说完献宝般的将手中草编的小篮子放到桌上。

“素娘,看你像什么样子,惊扰到祖母怎么办?”夏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蒋素素撇了撇嘴:“有什么关系,祖母不会怪罪我的。”

“皮猴。”蒋老夫人斥责道,面上却流露出笑意:“这样不懂规矩,日后嫁人了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祖母说什么呢。”蒋素素脸红,一撇头似乎刚发现蒋阮,惊讶道:“大姐姐也在这里。”

蒋阮含笑点头。

蒋素素看了看蒋老夫人,又看了看蒋阮,突然道:“祖母,你和大姐姐是不是背着素素说什么悄悄话了?素素也要听,大姐姐,你们刚才做什么了?”她眨了眨眼,如云雾一般朦胧的双目灵动含情,嫣红的泪痣如小花一般,姿态天真无邪,仿佛堕入人间的仙子,教人看的心怜。

蒋老夫人没说话,只淡淡的将目光投向蒋阮。

彩雀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蒋阮,这屋子里热闹,大姑娘却似只有一人似的,冷冷清清,连能帮上忙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夏研笑了笑:“素娘别胡说,你大姐姐……”

还未等她说完,蒋阮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轻浅浅柔柔,慢慢道:“素娘说错了,我今日来,只是来看看祖母。素娘你也知道,我在庄子上呆了整整五年,与祖母也有五年未曾见面了,佛经里讲究圆满,我觉得世上之事,最圆满的莫过于家人团聚,我不像素娘你,时时刻刻便能享受到这样的圆满,对我来说,今日的见面,就是五年来最圆满的一刻,我与祖母并未说什么悄悄话,我……只是想见见亲人罢了。”

屋子里静的出奇,蒋阮沉静的站在原地,面上含了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似透着层忧伤,比起蒋素素的令人心怜,她的安静教人更想要探究。

夏研的笑容已僵在脸上,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蒋阮这话瞧着没什么,却不动声色的指责了蒋素素的无礼。谁能对一个方归家渴望亲情的女孩为难呢?果然,便瞧见蒋老夫人看着蒋阮的目光柔了些,蒋素素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蒋老夫人不悦的声音响起:“素娘,你大姐姐方归家,来看我这个祖母天经地义,不许胡闹。”

蒋素素有一瞬间的愕然,诚然她刚才那番话是故意针对蒋阮,但也是笃定了蒋老夫人并不会责怪她,这么些年她乖巧懂事,蒋老夫人对她疼爱有加,今日却是头一次对她发火。到底是年纪还小,蒋素素掩饰的有些勉强,笑道:“对不起大姐姐,素素不是故意的,大姐姐不要生气好吗。”

“你我是姐妹,我怎么会生气。”蒋阮温柔回答。

蒋老夫人更满意了,道:“你们姐妹二人要多扶持,大丫头今日做的就很好。”

夏研笑着走上前:“阮娘自然是个好的,不过阮娘,听说今日琳琅惹了你生气,似乎是为了一个下人,还要老夫人来做主,这是怎么回事?”

蒋素素仍旧窝在蒋老夫人身边,只是姿态不像方进屋那样自然,蒋老夫人也朝她看过来,显然在等她的一个说法。

蒋阮便将在妍华苑外发生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她的语气平稳,连自己与琳琅的对话都一字不落的复述了出来,倒是没什么修饰,令人更加信服。言罢,她看了看蒋老夫人:“老夫人,当初娘亲去世,我卧病在床,只听说周嬷嬷出了府,不想今日却瞧见了。想是当时哪个胆大的丫鬟说错了话。只是我也不知,周嬷嬷是我的奶娘,何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夏研轻轻叹了口气:“阮娘,你年纪小,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要告诉你,其实当初姐姐去世后,周嬷嬷她;并非是出府,而是偷了姐姐的首饰准备离开,蒋府里最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且周嬷嬷又是你的乳母,怕你伤心失望之下病症加重,我便与老爷商量着,先将周嬷嬷惩处了,未曾告诉你。”夏研诚恳的看着她:“如今教你知道了,母亲在这里对你赔个不是,只是这下人确实该该罚,即使你要误会我,我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彩雀和杜鹃俱是垂头不动声色的听着,这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只是心中暗暗思量,夫人话说果真是滴水不漏,一番说辞大姑娘已然没什么话可说了。

蒋阮摇头:“虽然母亲自行处理楣清苑的下人,五年来也不曾告诉我一声,但都是为了我着想,我怎么会怪罪母亲?”

夏研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见蒋阮的脸色比她还要真挚,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暗讽,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气。蒋阮又道:“只是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就是偷了主人钱财首饰的下人,似乎好像并不至于生剜双眼,吃掉夜香这样的责罚。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能做这样血腥的事情?”

“生剜双眼,吃夜香?”蒋老夫人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念佛之人,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主张,对夏研的手段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夏研不是个省油的灯,却不像这个平日里轻声曼语的妇人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奶娘也能如此歹毒,这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夏研声音仍旧温柔:“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念着周嬷嬷是阮娘的乳娘,我也不忍心责罚太重,便将她发配到浣洗房中,谁知周嬷嬷在浣洗房中仍旧有偷窃的习惯,与浣洗院的其他下人发生争执,被人剜了一双眼珠子,浣洗院也容不得她了,只能做倒夜香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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