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场上, 到处都是眼线,消息传播速度很快。

这边合同刚签完,徐氏要跟日安合作的风声, 已经吹遍每一个角落。

听到消息,最震惊的莫过于白霜洁和白老板。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前两天刚叨叨完,徐夫人怎么就跟晏棠止勾搭上了。”白老板拍拍自己油光发亮的脑壳, 哀愁的一直叹气。

“合作就合作呗。”白霜洁坐在铺了小羊毛毯的红木椅上,认认真真修完指甲,对着大吊灯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

她虽然在公司挂了个名,对外宣称‘从基层做起’,什么‘年少有为独当一面’。

其实从毕业到现在, 白霜洁去公司的次数,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工作都是别人代劳。

她对于生意场的了解,也没比厉冲多多少。

但白霜洁跟厉冲不同, 她很会做样子。

就比如她明明娇蛮又任性,偏偏却能让别人觉得她优雅温柔,性格好, 是完美的女神。

白老板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实际水平。

“你很少来公司, 所以有所不知啊。”白老板给她解释道, “徐家这两年向海外扩张, 本土市场慢慢放开了一点。徐夫人手里有个项目, 全城乃至全国,好几家公司争得头破血流,拼命抬高预算想拿下来。你爸我也参与了,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没想到给晏棠止了。”

“给他不是正好?”白霜洁听到晏棠止的名字,讨论热情明显增高,“以后我嫁给他,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了。”

“好我的亲闺女嘞,你平常看着挺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白老板认认真真和她分析道,“现在呢,晏棠止跟我合作,是他高攀我,所以我能用合作这件事跟他谈判。但如果他接手了白家的项目,再发展几个月,就变成我高攀晏棠止了。到时候…”

说到这儿,白霜洁明白了。

如果晏棠止跟徐夫人合作顺利,自己就失去了要挟晏棠止,从而嫁给他的唯一筹码。

“那怎么办?”白霜洁慌了。

“先别急,他们刚签了初步合同,还没最终确认呢。让我说啊,这件事从晏棠止那里不好切入,他得了这么大的饼,不可能轻易松手。得从徐夫人下手。”

白霜洁:“怎么下手?”

“要搞明白,徐夫人为什么跟晏棠止合作,她看上晏棠止什么了?”

白霜洁不假思索回答,“脸!”

“那就好办了。”白老板一拍脑门,“别的不好找,年轻英俊会哄人的小年轻,还不是一抓一大把。闺女,咱过两天就去徐氏集团截胡!”

“爸爸,你好厉害!”

白老板算盘打得响当当,短短几天,物色了好多个年轻好看的小鲜肉,还有不少是颇有名气的艺人。

外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以为白老板突然改了口味,或者是想给白霜洁开个后宫。

与此同时,晏棠止和徐夫人合作异常顺利,很快抠完了合同各个细节。

拿到最终合同时,晏棠止研究一项项条款,很怀疑自己合作对象,到底是不是‘冷血霸王花’徐夫人。

合同上每项条款,几乎都倾向日安集团,对他们大大有利。

晏棠止签了字,给徐夫人发了回复邮件,表达自己疑惑。

徐夫人消息很快回复过来。

徐夫人:我很看好贵公司的前景,相信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这次,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晏棠止:见面礼也太贵重了。

徐夫人:应该的。晏总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懂了吧?

晏棠止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反应过来,徐夫人等于是把话说开了。

他连忙回复一条: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芍樱的。

晏棠止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这件事?

徐夫人:我以为你会跟她说。

晏棠止:我本来想告诉她。但是我觉得,您一直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徐夫人:对,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让她风风光光得到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晏棠止:恕我直言,她可能并不需要。

徐夫人:她需不需要是她的事。如果不喜欢,她大可以送人或者贱卖。但该是她的,就一点都不能少。

晏棠止看完她的消息,突然明白徐夫人这么多年的坚持。

晏棠止:我现在有点好奇您的故事。

徐夫人:有机会一定讲给你听。现在,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晏棠止:合作愉快。

因为接到了新项目,晏棠止接下来一段时间格外忙碌,每天日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晚上还要隔三差五加个班。

他工作忙碌,芍樱也跟着解放了,有更多时间取景创作,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工作状态。

九月份,芍樱接到一份特殊的工作。

晏棠止一回家,就看自家老婆把东西摆的到处都是,作案现场仿佛遭受过洗劫。

“姐姐,你在找什么?”

“我在收拾行李。”芍樱指了指自己乱糟糟的行李箱,“后天要出差。”

“出差?去哪?”晏棠止非常自觉的走到行李箱旁边,把里面东西倒出来,然后又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扶溪市。”芍樱回答。

晏棠止愣了几秒,“去哪里做什么?”

芍樱拿出一个大信封,在晏棠止面前晃了晃。

信封上,印着F大的校徽和名字。

“F大艺术学院新生开学,邀请我过去交流经验。”芍樱回答。

芍樱虽然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但她用听课证,在艺术学院上了两年课,在老师眼里已经是自己人了。

纵观目前国内画坛,芍樱虽然入行晚,但因为有凌子川带着,起点一开始就很高,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

听说她回国,艺术学院的老师送来邀请函,诚挚邀请芍樱回母校,跟学弟学妹分享自己作为艺术家的经验。

晏棠止翻开邀请信,瞧了瞧,“我跟你一起去,好久没回扶溪市了。”

“我过去出差,你去做什么?”

“出差不能带家属吗?我可以自己出钱。”晏棠止可怜巴巴问。

“噗嗤——”芍樱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够了啊,你工作不忙了?”

“最忙的磨合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稍微轻松一点,偷懒陪你两天的时间还是有的。”晏棠止从后面抱住她,贴在芍樱耳边说,“你带我去吧,好吗?”

“你想去就去,我还能拦住你吗?”芍樱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任由他抱着了。

晏棠止得到许可,显然很开心,“那说好了,我陪你一起?”

“嗯。”其实芍樱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好像怪孤单的。

晏棠止整理行李的效率,显然比芍樱高,很快就收拾好了两个人的箱子。

最近开□□已经过去了,机票不难买。明明只是短途旅程,晏棠止还是任性的买了头等舱。

可惜总航程只有一个半小时,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该下飞机了,头等舱坐了个寂寞。

下了飞机之后,晏棠止先请人把行李送到酒店,然后牵着芍樱,穿梭在熟悉的城市。

阔别几年,扶溪市有了不小的改变,城市发展进程走得很快。

但在发展的同时,还有很多熟悉的东西,被保留下来,让芍樱和晏棠止觉得很怀念。

“姐姐,你想先去哪里?”晏棠止问。

他们在扶溪市生活了很多年,留下不少回忆。

曾经租住的小区、芍樱打工的酒吧、还有共同就读的扶溪中学…

然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还应该是——

“我想去溪远镇。”芍樱说,“不知道孤儿院还在不在。”

“还在。”晏棠止肯定的给出答案,“去之前,我们先给孩子们买点礼物吧?”

“好,那要多买点,他们什么都吃不上。”芍樱在那里生活过,清楚溪远镇孤儿院有多破败。走进超市,她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搬过去。

晏棠止租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地址,载满零食的车一路驶向溪远镇。

他们离开之后,溪远镇修了路,两边也有了商铺,还有一家大型游乐场准备落户这里。

芍樱隔着窗户看见,内心颇为欣慰。

“到了,是那个吧?”司机停在路边,指了指对面红顶白墙的房子。

“啊?”芍樱顺着手指看过去,眯起眼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马路对面的建筑很新,看起来刚建成没没多久。

隔着栏杆,看到里面小孩一个个干干净净的,坐在院子里读书写字。几位年轻的生活老师守在旁边,很有耐心帮孩子辅导作业。

——这里是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吗?

芍樱看了看旁边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溪远镇孤儿院’,一字不差。

“姐姐,走吧。”晏棠止拍了拍她,示意芍樱下车。

刚走到孤儿院门口,里面立刻有几个人走过来,热情迎接晏棠止。

“晏先生,你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开车去机场接你。”园长激动地说,“你可是咱们孤儿院最大的资助者,怎么能怠慢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是顺道过来看看。”晏棠止淡淡说,“大家喜欢这里吗?”

“喜欢!当然喜欢!孩子们都知道是晏先生捐的楼,惦记着以后考上大学报答你呢。”

正在写作业的孩子们,见到晏棠止,一张张小脸上露出笑容。

“哇,大哥哥又来看我们了!”

“他真好,我好喜欢大哥哥!”

芍樱从他们对话中,听出一些端倪,压低声问晏棠止,“你不是跟我说,很久没回扶溪市了吗?”

“对啊。”晏棠止坦然的回答,“——大概四五个月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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