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后,便扶着马车,从上头跳了下来。

袁子琰看着她的动作,心都跟着绷紧了。

见她安全落地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你方才说什么?”袁子琰又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面上的笑有些发僵,“下官在府中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袁子琰摆手,“不必麻烦,给我找个住处即可。”

“那位是……?”李大人看向赵芯儿的方向,面露疑惑。

袁子琰淡淡道:“家中远方兄弟,想出来长长见识,便带上了。”

李大人点头赔笑:“原来如此,不愧是袁将军的兄弟,这小兄弟瞧着,日后便是有一番大作为的。”未曾听说,袁将军有什么兄弟,倒是武安侯府崔二爷下头,有几个少爷。

想来,是武安侯府的公子。

袁子琰敷衍的点了点头。

李大人将袁子琰一行人安排在了州府府中。

专门找了一间院子,本想给安排几个丫鬟,直接被袁子琰回绝了:“不必,我与我兄弟都不喜丫鬟伺候。”

李大人见袁子琰坚持,只好作罢。

于是,院子里头,便只有袁子琰赵芯儿包子三人。

因着赵芯儿与包子是女扮男装的,没有外人,倒也方便。

赵芯儿与袁子琰住主房,包子住在偏房。

至于李大人说设宴款待,也被袁子琰拒绝了。

一行人到之时,已经是下晌,袁子琰干脆叫李大人那边送点寻常的饭菜过来便可,不必太过麻烦。一路舟车劳累,袁子琰常年行军打仗,倒是不觉着,但担心小姑娘会累。

所以用过晚饭后,就早早的歇下了。

赵芯儿嘴上说着不累,但第二日早上起来之时,已经到了晌午。

她这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路上有些兴奋,如今,精神头过去,便也泄了劲儿,觉着累了起来。

早上起床之时,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疼。

叫包子给按了会儿,又泡了泡澡,这才觉着好了些。

“包子,夫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赵芯儿穿上衣服,一边理着腰带,一边问道。

包子道:“天未亮时,便离开了,还特意叮嘱了奴婢,不要吵到您,让您多睡会儿。”

说到这儿,她又看向赵芯儿,“夫人,可觉着饿了?奴婢这便喊人去传膳。”

昨天晚上吃的早,今儿个又一觉睡到了晌午,赵芯儿的确有些饿了,遂点了点头道:“去吧,要点粥,清淡一些便好。”

“是。”

包子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赵芯儿一个人在屋里觉着有些闷得慌,干脆也去了院子里头。

外头有一把躺椅,应当是袁子琰安排的,她先前再府里时,就很喜欢躺在躺椅上。

此时阳光正甚,晒在人身上很是舒服,赵芯儿浑身都觉得有些乏,干脆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又觉着阳光亮堂堂的,稍微有些刺眼,干脆将手里的扇子铺开,盖在了脸上。

她眼睛眯着,被晒得昏昏欲睡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一道声音:“赵公子可在?”

那是一道男声,听着似乎很是年轻,但是有些陌生,是赵芯儿不认识的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拿掉脑袋上头顶着的扇子,抬头看过去。

便瞧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公子走了进来,他瞧起来文质彬彬的,比赵芯儿要高一个头,见着她看过来以后,便将手里的折扇一合,朝着赵芯儿拱手道:“赵公子,在下李元辰。”

赵芯儿愣了一下,站起身来,也学着他的模样儿,朝着他拱了拱手,“李公子好,在下赵鑫。”

姓李,应当是李大人家的公子。

李元辰笑了笑,“赵兄不必这般客气,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李兄便好。”

这位赵小公子,岁数应当不大,模样儿生的,也太好了些。

先前,李大人以为他是崔府的,后来听说他姓赵,便知不是了。

赵芯儿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李兄,请坐。”

她先前其实甚少同男子打交道,如今是男子装扮,这些也免不了。

李元辰坐下,又道:“赵兄在府中住得可习惯?袁将军此次来江苏剿匪,军务繁忙,许顾不上你,我便想着,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转转?不知赵兄可否赏光?”

赵芯儿闻言,有些头疼。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李兄好意,只不过……我此次同兄长过来,是为了能够历练一二,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她又不是真的男子,若是同李元辰出去,夫君肯定会生气的。

李元辰只好道:“那便罢了,赵兄小小年纪,便有此觉悟,实在令人敬佩。”

赵芯儿尴尬的笑了笑。

李元辰四处看了看,又疑惑道:“赵兄院中,怎么没个伺候的?”

赵芯儿道:“有个小厮,我叫她去弄点吃食过来。”

李元辰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他又问:“赵兄可有定亲或是娶妻?”

赵芯儿摇了摇头:“尚未。”娶妻没有,不过嫁人了。

正巧这个时候,袁子琰回来了。

他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抽空回来的,结果一进院子,便瞧见小姑娘跟个陌生男子相谈甚欢,包子也不在旁边,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偌大的院子里头,就他们二人。

袁子琰的脸色登时间就黑了。

他大步走进去,沉声道:“在做什么?”

赵芯儿与李元辰听到他的声音后,都站了起来,扭头往他的方向看。

李元辰立即朝着袁子琰一拱手,“见过袁将军。”

袁子琰抿着唇,没吭声,目光冷冷的,落在他的身上。

赵芯儿则是捏着折扇,拘谨的站在旁边,心虚的低着头。

夫君模样儿瞧着有些吓人,似乎是生气了。

袁子琰冷声道:“李公子不必多礼。”

李元辰直起身,不知为何,他觉着袁将军看他的眼神,有些发冷,面色也瞧着有些难看。

不过李元辰转念又一想,他今日是头一次见到袁将军,应当没做什么叫他不喜的事儿,外头都传袁将军不苟言笑,气势骇人,想来,天生便是这般,不怒自威的。

想到此,李元辰道:“草民一直十分敬佩袁将军,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袁子琰微微颔首,“你可会武?”

李元辰:“不敢在袁将军面前托大,不过是略懂一二。”

袁子琰道:“既如此,我指点指点你的武功。”

李元辰面上一喜:“多谢袁将军!”

赵芯儿脚步一顿,看向李元辰的目光里,都带了几分同情。

旁边,袁子琰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在看李元辰,黑着脸瞥了过来,赵芯儿赶紧收回了目光,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没一会儿,方才还风度翩翩的公子,就被袁子琰给揍的鼻青脸肿的了。

赵芯儿在旁边,只觉得自己身上都有点隐隐作痛,她垂下小脑袋瓜想,日后一定要离着李元辰远一些。

李元辰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走了。

袁子琰面无表情的看着赵芯儿,不吭声。

赵芯儿揪着扇子,小声嘟囔,“我、我也不知道他会来呀,再说,我是男子装扮,他是李家的公子,想尽一尽地主之谊,也是情有可原的……”

袁子琰冷嗤了一声。

恰巧这时,包子也弄来了吃食,拎着个食盒回来了。

赵芯儿见着,眸子就是一亮,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扯了扯袁子琰的衣袖,“夫君,我饿了。”

袁子琰垂眸,见她可怜的小模样,到底是没忍心。

“先吃饭吧。”

赵芯儿眸子一弯,连连保证道:“夫君,你放心,下次他再过来,我就叫包子将他撵回去。”

袁子琰冷哼一声,没看她。

他突然有些后悔,让她女扮男装跟着来了。

如今都觉着她是个男子,他若是拘着她,也不像话。

但瞧着小姑娘欢喜的模样儿……

他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罢了。

袁子琰本就是抽空回来的。

他这趟来苏州剿匪,很是忙碌,上午研究了路线,又看了几起海盗海上杀人抢劫的案子,还没忙完,所以同赵芯儿吃了顿饭后,便又匆匆离去了。

很快,院子中便是剩下了她与包子二人。

包子收拾碗筷,她则是坐在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在那儿愣神儿。

整日在院子里头,闷的厉害。

方才拒绝李元辰一起出去,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想同他一块儿。

她头一次来江苏,还是想出去逛一逛的。

夫君这几日忙的很,赵芯儿不想去分他的心。

干脆跟包子道:“包子,这几日,你同李府的人打听打听,江苏都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们过几日出去逛逛。”

包子一听好吃的,眸子顿时间就亮了。

“好。”

吃过饭后,赵芯儿就领着包子在院子附近逛了逛,消消食。

谁知,又遇到了李元辰。

同李元辰一起的,还有位年轻姑娘。

她一边同李元辰往前走,一边不满的侧着脸同他说着话,“这位袁将军,下手也太狠了些。瞧给大哥你打的,脸都肿了,一点都没个轻重。”说到此,她撇了撇嘴,又道:“听说袁将军相貌凶悍,别是嫉妒大哥你长得好才下这么重的手吧?不然怎么光挑脸上下手。”

赵芯儿闻言,眉头便是紧紧一皱,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觉着,夫君长得比李元辰好多了,嫉妒他做什么。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我家兄长威武不凡,心胸宽敞,怎会是你说的这般?”

虽说确实是夫君故意寻了个理由打人,但赵芯儿仍旧理不直气壮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对兄妹便看了过来。

因着方才二人在说话,赵芯儿并没看到那位李姑娘的脸,此时倒是瞧了个真切。

她生的很漂亮,杏眼桃腮,同李元辰眉眼间有几分相似,这姑娘个子挺矮的,赵芯儿就够矮了,她瞧起来,比赵芯儿还要矮上一些。她听到赵芯儿的声音后,便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看见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刚刚的话羞的,这会儿脸上微微带了几分红。

旁边,李元辰皱紧了眉道:“英娘,不得无礼,袁将军乃世间少有的英雄男儿,岂容你在此乱说。”说完,朝着赵芯儿一拱手,抱歉道:“赵兄,小妹也是见我受了伤,才会口不择言,还请勿怪。”

李英娘也低着头,福了福身子小声道:“赵公子,是我失言了,小女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赵芯儿见李英娘与李元辰都这般说,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

她点了点头,“既然李姑娘是无心之举,也不必太过自责,兄长下手有时的确重了些,许是在军营中,同手底下的兵切磋惯了,那都是些个大老粗,下手也就没了轻重,如今伤了李公子实在不该。说起来,也是兄长的错,还请李公子莫要怪他,我替兄长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赵芯儿便朝着李元辰一拱手。

夫君心里头吃味,将人打成这样,赵芯儿心里头确实挺过意不去的。

李元辰闻言,连忙道:“赵兄说这话便见外了。袁将军愿意指导我武功,是我的荣幸,怎么又会怪他呢?”

赵芯儿笑了笑。

而旁边,李英娘的脸顿时间便更红了,她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赵芯儿。

赵芯儿身旁的包子似有所感,下意识往前一步,挡住了李英娘的目光。

李英娘瞧不见赵芯儿,一抬头,就只能瞧见包子挺大个个儿戳在那儿,只好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告别了李元辰兄妹二人后,赵芯儿便领着包子往回走。

回了院子后,包子欲言又止的看着赵芯儿。

赵芯儿只觉得她的目光有些怪,便疑惑的道:“包子,你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什么时候,也学上李程了,说话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叫人着急。

包子这才挠了挠脑袋,苦恼的道:“夫人,您日后瞧见那李家的姑娘,记得远着些。”

赵芯儿眨了眨眸子:“什么?”

包子叹气:“奴婢觉着,那李家的姑娘似乎对您图谋不轨。”包子虽说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但是方才李家姑娘瞧夫人那眼神,她很熟悉,因着她先前头一次瞧见夫人扮做公子模样儿,也是这般的。

赵芯儿懵了。

包子认真道:“真的,李家姑娘瞧着模样儿,似乎是心悦您,想家给您呢!”

得,赵芯儿直接傻眼了。

事实证明,包子并未猜错。

晚间,袁子琰回来之时,又是黑着一张脸回来的。

今天在衙门里头的时候,李大人叫住了他,随后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关于赵芯儿的事情。

“袁将军,哎,您等等下官——”

袁子琰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他。

他叹了口气,才难以启齿的道:“那位赵小兄弟,不知是哪里人士,父母可健在?他年方几何,是否婚配了?”

袁子琰听着他的话,心里面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眉头紧皱,问。

李大人老脸一红:“下官家中有一女,年芳十五,知书达理,样貌也不错,想……想同袁将军做个媒。”

原来啊,昨日赵芯儿同袁子琰一起进李府之时,便被李姑娘无意间给瞧见了。

李姑娘当时便芳心暗许,去找了李夫人。

李大人与发妻感情很好,便只得了这么一双儿女,很是疼爱。

而且,江苏这边民风开放,姑娘家没那么面皮薄,若是瞧上了哪家男子,也会央着父母长辈做主。

这不,李大人一听,今日便过来问了。

袁子琰一听,脸色登时间便黑了。

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看了李大人一眼,抬步离去。

李大人真的是养了一双好儿女。

无论姑娘还是小子,都跑去招惹他的人。

看着袁子琰一言不发,扭头边走,李大人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袁将军怎么说着说着,便生气了?

想到小女儿的请求,李大人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袁将军,可是小女不太合适?”

总不能,是袁将军没瞧上他的女儿吧?

也不该,袁将军同那位赵姓兄弟并不同姓,想来真是远方的亲戚,婚事上大抵不会过问。

袁子琰见李大人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还黏了上来,脸色登时间便黑了。

他硬邦邦的道:“不合适,我那位兄弟年纪尚小,并不急着定亲,李大人还是另寻佳婿吧。”

说完,袁子琰便直接大步离去。

他心里憋闷的厉害,脸色自然也好看不了。

赵芯儿瞧见夫君这般难看的脸色,心中讶异极了,同时,又有些担忧。

她走上前,替袁子琰脱了外衣,关切的道:“夫君,可是今日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脸色怎么会这般难看。

并不等袁子琰回答,她又道:“夫君莫要着急,剿匪一事急不得,以夫君的智谋,定能将海盗一网打尽。”

袁子琰垂眸看着她不吭声。

赵芯儿叫他看的有些心虚。

“怎、怎么了?”

“你可见过李家的姑娘?”他问。

赵芯儿捏紧拳头,“今日见着了,她竟嫌你打了李元辰,在那儿说你的坏话呢!我听着很气,便将她骂了一通。”

袁子琰听着她这话,面色倒是稍稍好看了几分,“做的不错。”

赵芯儿翘了翘唇角,邀功道:“她敢编排夫君,我定不能这般算了。”

袁子琰点了点头,道:“的确,该骂。不过别气着自个儿,若是再有下次,便骂狠一些,让包子将她踹河里去,也可。”

赵芯儿犹犹豫豫:“这,不太好吧?”

李姑娘可是李大人家的姑娘,且,她今日被她骂的脸都红了,还道歉了,态度挺好的,大抵是知道错了。

袁子琰认真的道:“无事,李大人那边有我。听说李大人家的小女儿被娇惯的嚣张跋扈,若是不长点记性,日后怕还不会改。”

赵芯儿迟疑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袁子琰大抵也觉得赵芯儿总在府中会闷得慌,于是,第二日,便叫李威领了几个小兵过来。

李威原是江苏人,对这地儿很是熟悉,可以当个指路的,带着她逛一逛。

而且,袁子琰来江浙剿匪的之事,应当也传到了海盗头子的耳中。

近日来,都没出来作案,行踪比之前更飘忽不定了。

袁子琰担心她出去有危险,叫李威领着人,除了带路外,还是为着保护她。

包子这两日倒是打听了不少好吃好玩的地儿,只不过,她不认识路,也没法子,正巧李威过来,倒是派上用场了。

江苏是个水乡,这边的一大特色就是游湖,这边的船都很宽敞,里头无论是饭菜,听曲儿的,应有尽有。

到了湖边,李威就租了一条船,招呼赵芯儿等人上了船。

旁边还有卖吃食的,李威知道包子爱吃,便特地跑过去问她,“包子,你可有什么爱吃的?”

包子看到旁边的吃食,眸子微微泛亮,“我自己去便成。”

李威道:“你陪着夫人,我帮你去买。”

包子扭头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周围姑娘们看过来的目光,便抿了抿唇,坐下了,然后同李威说了要吃的东西。

这些小娘子瞧着都对夫人图谋不轨,她得留下来保护夫人。

李威买回来东西后,船便缓缓前行,渐渐就到了湖中央。

湖中央还有一只船,那船瞧着很是气派,不仅比赵芯儿这船瞧着华丽,还比她的大。

那船上坐着一个穿着轻薄纱衣的女子,脂粉气很重,怀中抱着一个琵琶,正一边谈琵琶一边唱着。

她声音婉转多情,唱的曲儿很是好听。

赵芯儿忍不住听呆了,下一刻,那船上的女子朝着赵芯儿看了过来。

她笑了一下,朝着赵芯儿眨了眨眸子,媚眼如丝的道:“这位小公子,若是觉着奴家唱得好,不如同乘一船如何?”她眼神露骨,直勾勾的盯着赵芯儿。

赵芯儿被她看的脸一红,慌忙移开了目光,“不、不必了。”

李威拧着眉,突然想起昨日将军的嘱咐来。将军说,他同夫人在外时,不仅要提防着男子,还要提防着女子。

他很是头疼,往前一步,站在了赵芯儿的面前,挡住了苏娘子的目光。

随后,同赵芯儿道:“那是春阁楼的花魁苏娘子,平日里很是没规矩,夫人不必理会。”

湖上的姑娘太过热情,赵芯儿没逛多久,便领着包子等人离开去了苏州最热闹的一条街上。

走着走着,她瞧见前头围了一圈的人,正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心中很是纳闷,便喊了包子凑上前。

被人围着的中间的,是个有些年迈的妇人,她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上头还带了几缕银丝,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跌坐在地上,哭着大骂,“你个遭天谴的混账东西,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将银钱都给了你,没想到竟养了个白眼狼!”

赵芯儿只觉着这声音很是熟悉,微微怔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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