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芯儿还是换上了那衣服。

却叫袁子琰那厮给欺负哭了。

半睡半醒间,袁子琰揽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芯儿,生意上有些事情,我今夜要出一趟远门。”

赵芯儿睁开眸子,揪着被子问他:“那、那夫君你何时能回来?”

袁子琰垂眸道:“很快。”

赵芯儿挣扎着要起来,“我帮你收拾行李。”

小姑娘方才累的够呛,袁子琰怎么舍得她起来,摁住她的腰,“不用,福伯已经收拾了。”

说完,他又凑近她的耳边,“你若不累,我们……”

话没说完,赵芯儿便一脸惊恐的推开了他。

袁子琰低笑。

“睡吧。”

他不知是何时走的,第二日赵芯儿醒过来时,便已经不在了。

眨眼,便是一个多月。

如今已经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外头的寒风,仿佛能刺骨一般,一出门便被刮的生疼。雪也已经下了两场,袁子琰还是未回来。

赵芯儿手里握着当初袁子琰送的那块玉雕,手指碰了碰玉雕额角疤痕的地方,问包子,“包子,你家公子可有寄信回来?”

“没呢。”包子摇头。

“去将福伯叫来。”

赵芯儿吩咐。

“是。”

包子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没多久,福伯便进来了。

“夫人,您找老奴?”

赵芯儿问:“福伯,你可知夫君去了哪里谈生意?”一去便是这般久,也没个消息,怪叫人担心的。

福伯:“这……老奴不知,走时只说要去远些的地方,很快便能回来了。”

赵芯儿叹了口气:“罢了,你下去吧。”

眨眼间,又是半个月。

这日天儿不错,赵芯儿在家中都快憋坏了,于是去了一趟祝府,先是看望了老夫人,又去同大小姐去说了会话。

大小姐的婚期,便定在来年的春天,没几个月了。她近日缝制嫁衣,准备嫁妆,忙碌的很,有一段时间没去袁府了。

赵芯儿今日过来,大小姐着实拉着她说了一会子话。

“这都一个多月了,眼瞅着没多久便是年了,袁公子还未回呢?”

赵芯儿摇了摇头。

大小姐见她兴致不高,也猜到了几分,遂安慰她,“许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她笑得促狭,“妹夫这般疼你,定舍不得留你一人在家过年的。”

正巧这时,二小姐祝芷雅听说赵芯儿回了祝府,便跑来凑热闹了,还恰恰听到了大小姐这番话,当即便嗤笑了一声。

“别自欺欺人了,出去这许久还未回来,这指不定啊,是外头有了人,正乐不思蜀,不想回来呢!”

说完,还幸灾乐祸的撇了赵芯儿一眼,“我说芯姐姐,听我一句劝,这袁公子若是真带了人回来,你还是痛痛快快做主,将人给纳进来。不然袁公子恼了你,你又没有个正经娘家撑腰,他到时若是执意休妻,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有钱有势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房中许多个的,隔壁那莽夫先前没纳妾,不过是因着赵芯儿长的好,还没新鲜够罢了。

她就不信,那袁公子出去这么久,身边没个伺候的。

祝芷桐在旁边,听着她这话,便皱紧了眉头,呵斥道:“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祝芷雅一脸不屑的道:“嗤,说实话还不行了?”

赵芯儿心里也挺生气的,看着祝芷雅道:“便是再怎么,也比某些嫁不出去的强多了。”

这一番话,可真够戳人心窝子的。

翻过年来,祝芷雅便又长一岁,她如今,还是尚未定亲。

听说是无人问津呢。

再这么拖下去,要不了多久,便成老姑娘了。

这不,赵芯儿这番话说完,祝芷雅气的脸色都青了,“你——”

旁边祝芷桐,则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祝芷雅的脸色愈发的青紫,啐了一句,“你们,太欺负人了!”便羞愤不已的离开了。

她走后,祝芷桐没忍住翻个白眼,“她还贼喊捉贼上了。天天瞧不起这个,酸那个的,也不多操心操心她自个儿。”

“管她作甚,平白浪费了好心情。”赵芯儿道。

“你说的是。”

赵芯儿虽面上不显,但是听了祝芷雅那番话,心头也是气的。

领着包子回了袁府,便将袁子琰留下的房契地契都拿了出来。

出去这般久,不说寄信,好歹差人捎个信儿回来,偏生一走就跟没这个人了一般。

问谁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难不成,他比当皇上的行踪还要隐蔽?

临走前,不想着交代清楚,便只想着那事儿。

臭不要脸!

且还是欺负了她一番,就连夜走了。

将她累的,也没了盘问他的力气。

赵芯儿越想越气。

下午她就要带着包子去添置衣服首饰,花他的银钱!

左右家底都在她这儿,若他真的带个女子回来,她便将他撵出府去,再养上几个漂亮公子解闷儿。

哼,谁稀罕他。

正巧这时,包子拿着一封信,满脸喜意的进来了。

“夫人,公子来信了。”

赵芯儿一边接过信,一边问道,“信是从哪儿来的?”

包子回道:“听送信的人说,是从晋城那边寄过来的。”

赵芯儿拆着信的动作一顿。

晋城,那块儿不是在打仗吗?

且离着澧县路途遥远极了,夫君好端端的,怎么去那边谈生意了。

在打仗的那边儿,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赵芯儿担心的柳眉紧蹙,伸手拆起信封来。

芯儿吾妻,见信如晤:

这些日子,你在家中可好,可有那不长眼的混账东西欺负你?若是有,你便叫包子打他一顿,再在本上记上他的名字,回头拿给我看,我帮你挨个儿教训,替你出气。

我在外一切都好,不必挂念,只是想你想的紧,经常夜不能寐。

赵芯儿抿了抿唇,小脸微微泛起红。

前头倒是文绉绉的,后边儿就原形毕露了。

若是真想她,怎会这般久不来消息。

花言巧语,大骗子。

赵芯儿虽这般想着,但嘴角还是微微翘了起来。

她继续往下看,接着,小脸上便露出几分惊讶神情。

他在信上说,大概十日后,会有人从京城过来接她。

届时她领着包子跟人去京城那边儿,他过些日子,会直接去京城寻她。

赵芯儿放下手中的信,神情有些发怔。

夫君竟叫人接她去京城。

赵芯儿长这般大,还未去过京城。

她突然忍不住想起当初三小姐去京城前跟她说,像她这种人,这辈子怕是都去不得京城。

一时之间,赵芯儿心头有些复杂。

不过左右是十多天后的事儿了,慢慢收拾就行。

赵芯儿当即便找了纸笔,给袁子琰写信。

那边如今在打架,嘱咐他平时小心些,注意安全,虽说他很能打,但是那边儿那般乱,双拳不敌四手,注意些总是好的。

同时,还嘱咐他早些启程去京城,没事儿就不要在那边耽搁了。

写完,便将信给了福伯,托他寄出去。

福伯笑呵呵的问,“听说公子寄信回来了,可说了什么?”

赵芯儿思索了下,便告诉了他要去京城的事儿。

福伯闻言,便点头道,“那我这些日子,便先替夫人收拾着行李。”

赵芯儿见福伯面上没有多惊讶的样子,便沉下了一张小脸:“福伯,你老实跟我讲,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你家公子,为何要叫人接我去京城?”

福伯一听,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事儿他哪里敢说?

“夫人,冤枉啊,老奴、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中间的种种,只能日后由公子同夫人说了。

赵芯儿狐疑的道:“福伯,你若是敢骗我,我便叫包子拔光了你的胡子!”

福伯顿时间苦了一张脸。

“老奴不敢。”

“这信,你托人寄出去,定要寄到夫君手里。”赵芯儿又嘱咐他。

“老奴省的。”

时日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八天过去。

赵芯儿的行李已收拾妥当,因着不知要去京城多久,所以芯儿并未带太多的东西。

只带了一些银钱,以及常用的首饰,跟一些要穿的衣物。

临走前,她还特意去了一趟祝府,与老夫人二太太大小姐等人告别。

听说赵芯儿要去京城,几人都有些惊讶。

“这没多久,便要过节了,怎的这时去京城?”大小姐讶异的问道。

老夫人也道,“虽说最近没前些日子冷了,但也不暖和,若没什么急事,明年开了春再去也不迟。”

赵芯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君那边已经差人来了,许这两天便要走了。”

而旁边,祝芷雅则是一声不吭的坐着,心里边儿别提多嫉妒了。

那莽夫生意做得这般大,竟还做到了京城去!

去京城是她想了许久的愿望,谁知,她没去成,赵芯儿这个小蹄子竟是要去了!

祝芷雅酸了吧唧的道,“芯姐姐,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妹妹。我还未去过京城呢……”

赵芯儿把她的话头截住,“我只是过去一趟罢了,年前没准儿便回来了。”她可不会想不开,带着祝芷雅这么个到处给人添堵的。

祝芷雅捏紧了帕子,心头很是不屑,还以为能在京城扎根儿呢,没想到就是过去走个过场。

还是三小姐有本事,日后定是要嫁给京城的公子哥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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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京城来接她的人,便真的来了。

那日,是个好天儿,太阳暖洋洋的,将冷意都驱散了大半。

一辆瞧起来打点的十分豪华漂亮的马车,便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儿来了。

后边儿还跟了几个骑着马的护卫,瞧起来气派极了。

祝府的家丁瞧着,立马打起了精神。

以为是府里头来了哪位贵客,没提前来消息,正准备迎接呢。

路人在旁边瞧着,也以为这气派的马车是朝着祝府来的。

谁知,那马车到了祝府门前,并未停下,而是径直路过了祝府,停到了隔壁破破烂烂的袁府门前!

祝府的家丁与路人都懵了。

这是……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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