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儿眨了眨眸子,不知道为何夫君的脸突然就黑了。

“这衣服是给祝得毅做的?”袁子琰咬牙切齿的问。

“啊……”

芯儿捏着针线的小手一紧,不知怎么的,突然不敢往下说了。

袁子琰垂眸瞧着她,从她小脸上的神情中,也瞧出来了答案,顿时间脸色更黑了。

“不许送。”

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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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芯儿也没将东西送出去。

为着这事儿,还被袁子琰给收拾了一通。

这人也坏,在榻上之时,一边折腾芯儿,还一边问她,“日后还给不给别人做衣裳了?”

小姑娘眼角冒着泪花,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被迫着保证道:“不、不送了。”

“还有呢?”他哑着声音。

赵芯儿泪眼汪汪的,小声的道:“日后,只做夫君一个人的。”

袁子琰这才满意。

眨眼,便到了三少爷与三小姐去京城的日子。

赵芯儿一早便带着包子去祝府送行了。

赵芯儿还是给祝得毅送了一套文房四宝,东西是袁子琰给挑的,瞧着十分贵重,赵芯儿送过去的时候,心疼的紧。

至于祝三小姐,赵芯儿舍不得掏半钱银子,最后,瞧见院子中那颗枣树后,便是猫眼儿一亮。

最后,她送三小姐的,是从自家折的枝丫,从库房中找了个花瓶,草草的插了进去,便当时送别礼物了。

就这么几根干枯的枝丫,祝芷甜瞧见的时候,脸色都青了。

她恨恨的盯着赵芯儿,瞧着似乎气坏了,“你什么意思?”

赵芯儿眨巴了两下眸子,认真的道,“家中实在拮据,我思来想去多天,便折了院子中枣树的枝丫,特意送给三小姐。祝三小姐此行,如同这枣树一般,来年春天浴血重生,日后能够化茧成蝶,技压京城的一众闺女,嫁一个好夫婿。”

这枣树明年怕是活不成了,她若真跟这枣树一般,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啦!

她嘴上说的好听,但祝芷甜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小蹄子,肯定不盼着她的好。

倒是老夫人,听了赵芯儿的话,点了点头,欣慰道,“芯丫头有心了。”说完,又看向旁边的三小姐,“既然是芯丫头的一片心意,甜丫头便收下吧。”

听了老夫人的话,三小姐心头更气了。

赵芯儿这个小贱蹄子,惯会花言巧语,连祖母都被她给骗了去!

哪怕三小姐心头百般不愿,最后,还是沉着一张脸,抱着这瓶干枯的枝丫上了马车。

赵芯儿如今嫁了人,真是愈发的嚣张了。

嗤,再有本事又如何,还不就是个粗鲁的莽夫。

赵芯儿同她那个莽夫,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足京城了。

想到此,祝芷甜的心里稍稍平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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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离开后,赵芯儿的日子也清闲下来。

这日,赵芯儿终于将那件袍子给缝制好了。

因着是按照袁子琰的尺寸做的,所以这从别人手里头抢来的衣服,袁子琰穿着十分合身。

赵芯儿左右瞧了瞧,眉眼便弯了起来,夫君换上这身衣服,瞧起来比平日里穿着那身短打,好看多了。

只不过,夫君如今便只有她做的这一件。

等过些日子,要给夫君再做几件才好。

她目光下移,夫君的鞋子看起来也有些旧了,且天儿越来越凉了,穿着这个肯定是脚冷的,还要给夫君做一双棉靴子才行。

袁子琰问她,“如何?”

赵芯儿翘了翘唇角,“夫君穿着,很好看呢。”

旁人都说表少爷长得好,但是芯儿觉着,夫君瞧起来,比表少爷也不差什么。

袁子琰穿着小姑娘做的衣服,便去福伯跟前转悠了一圈。

福伯跟了袁子琰许多年,一眼便看出了他身上的变化,顿时间笑呵呵的道,“公子今日瞧起来很是精神,想来,这便是夫人给您缝制的那件衣裳了吧?不得不说,咱们夫人的手艺是当真不错儿。眼光也很好,这身衣服与您十分相称呢。”

袁子琰低低“嗯”了一声。

半晌后,他看了福伯一眼,一本正经的道,“福伯,你也当娶个妻子了,不然,日后连个给你做衣袍的都没有。”

说完,袁子琰便转身进了屋子。

福伯瞧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心中很是气愤。

心说您这是在炫耀吧?

您也不自个儿想想,就这衣服还是从别人手里头截胡来的呢!

许是在福伯跟前儿显摆了还不够,袁子琰又喊上赵芯儿,带她去玉芝楼逛逛,添置些首饰,再去银食斋吃顿饭。

赵芯儿闻言,便蹙起了眉毛,犹豫道,“今日便不要出去了吧?我的衣服首饰还有很多尚未穿戴的,而且……”赵芯儿说到此处,便有些欲言又止。

夫君虽说有些家底,但是近日来,鲜少见夫君出门,不是在家练拳,便是看着她绣花儿,想来,是没有个活计的。

这些家底,大抵是夫君爹娘留下的。

哪怕家底再厚,也经不住他这个花法儿呀,如此下去,没多久便得坐吃山空了。

还是得省着些。

袁子琰疑惑的看向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半句。

芯儿小声道,“而且,王婆子做饭很好吃,我们便在家中吃吧,还能省些钱。”

袁子琰有些哭笑不得:“放心,你便是再能吃能花,也花不穷我。”为了避免赵芯儿总觉得他穷,舍不得花钱,袁子琰干脆带着她去了玉芝楼。

同上次一般,玉芝楼掌柜的十分热情的将他们给迎了进去。

芯儿整张脸都埋在了狐裘大衣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瞧着袁子琰,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小声说,“夫君,这玉芝楼的东西,还没你送我的那些聘礼好,我们回去吧。”

袁子琰脚步一顿,朝着玉芝楼掌柜的看过去,淡声道,“夫人觉着你这儿的首饰太普通了些,日后多弄些稀奇珍贵的首饰。”

赵芯儿有些着急的拽了拽袁子琰的衣袖。

夫君在人掌柜的前面这般说,不是明显着来挑事儿的!

赵芯儿几乎已经预想到了,玉芝楼掌柜的肯定会十分生气,先前被拦在外头不让进的祝芷甜,许就是他们日后的下场。

谁知,这玉芝楼掌柜的闻言,不仅没发怒,神情竟然还有几分惶恐。

下一刻,便见他连忙点头道,“公子、夫人放心,这几日我便叫人去进些珍贵的首饰来。”

赵芯儿微微怔了怔。

“嗯。”袁子琰低低应了一声。

见他不似发火的模样,掌柜的又试探道,“公子,上月的账本算好了,您瞧瞧?”

“拿来吧。”袁子琰淡声吩咐。

赵芯儿仰着小脑袋看袁子琰,眸子中尽是疑惑和惊讶。

玉芝楼的账本,拿给夫君看什么?

赵芯儿心中想着,口中也跟着问了出来。

玉芝楼掌柜的一愣,随即笑道,“夫人您这话说的,公子是玉芝楼的东家,账本自然是要给他看的。”

夫君,他、他是玉芝楼的东家?

赵芯儿猫眼儿圆睁,彻底愣住了。

直到从玉芝楼离开,同袁子琰一起去了银食斋,赵芯儿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饭菜上来后,包厢内便只剩下袁子琰跟赵芯儿二人。

袁子琰见她不动筷子,便用筷子夹给她了一鸡丁,“用饭吧。”

赵芯儿仍旧没动筷子,半晌后抬起头来去看他,目光幽幽的,“夫君,除了玉芝楼,你在澧县可还有其他产业?”

袁子琰思索片刻,如实道,“这银食斋,与那点心铺子金成斋,都是。所以你日后不用为我省钱,想吃什么,用什么,随便去便好。另外,郊外还有一处庄子,里头有座温泉,听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改日带你去庄子里住几日。”

赵芯儿听他一席话说完,小嘴儿都张大了,一双猫眼儿更是瞪的大大的,别提多惊讶了。

夫君他,竟这般有钱!

用过午饭后,袁子琰便牵着仍旧晕乎乎的赵芯儿回了袁府。

赵芯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仰着小脑袋问他,“这王婆子做出来的吃食,与银食斋的味道十分相近,难不成,也是银食斋的人?”

袁子琰摇摇头,“不是。”

赵芯儿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便听袁子琰道,“她说银食斋主厨的妻子。”

赵芯儿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袁子琰扶住她,长眉微蹙,嘱咐道:“小心些。”

回去后,赵芯儿便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座宅子虽看起来破落,但实则内里值钱的很!

家中用的碗筷,花瓶,都是上好的瓷器。

她平日里睡的床,竟是金丝楠木的!

原来,她竟嫁了个这般有钱的人!

而且,对她还很好。

爹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

等赵芯儿彻底消化了这件事儿后,冬日的第一场雪,也匆匆而来。

不过一夜之间,外面就犹如裹了一层白衣般,漂亮极了。

便连那颗光秃秃的枣树,也挂了一层雪,很是惹眼。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愈发寒冷的天气。

芯儿很喜欢下雪天儿,早上听闻下了雪,猫眼儿便是一亮,兴奋将窗户推开。

窗户一被推开,外边儿的冷气便闯了进来。

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袁子琰便将窗户关上了。

“小心着凉。”

天气如今越来越冷,如今泡温泉,是最舒服不过的。

所以当天儿,袁子琰便叫福伯备了马车,一行人去了庄子上。

说来也巧,袁子琰这处庄子,离着祝府庄子近的很,只隔着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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