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芙子面前的电话响了。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九点五分。她迅速按下录音键,拿起听筒。

“喂喂。”

“喂喂!弓芙子吗?我是夜片子,现在在漆山站。”夜片子拼命喊道。

“我一直在等你,你没事吗?”

“没事,刚才对不起。”

“别傻了,道什么歉。”

“那我现在就开始说了。手持猎枪的男人叫松本贞男,生于昭和三十一年,现年二十八岁。住所和职业不确定。”

“嗯。”

“列车上的警察先生一直和我们通过对讲机保持联系。对讲机是劫匪带来的,在占据观光车之前,他把一个对讲机放在餐车的一张桌子下面,警方按照他的指示找到对讲机,然后和劫匪进行对话。

“劫匪装扮成站务员混入列车。他在大宫站进入观光车后,用猎枪威胁众人,占据了列车。他用带来的一块小铁板堵住大门上的窗口,然后放走了所有的男性人质,并且用铁丝将门把手和一旁的护栏缠在一起,这样从外面就无法打开大门。还有……所有女性人质的姓名是……”

“这不用说了,我们已经知道了,劫匪的要求是什么?”

“有关要求,劫匪说新闻媒体必须正确报道他所说的话。他会通过明天的早报确认,如果报道记载无误,他就会释放大部分的人质。”

“我知道了,那要求是?”

“劫匪的父亲名叫松本定一,曾担任加滩议员的司机。松本定一于昭和四十六年六月十九日在青梅市郊外的山中自杀身亡。昭和四十六年就是‘R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年,松本定一是坐在加滩议员的车中,堵住排气管并且吃下安眠药自杀的。不过劫匪松本贞男认为自己的父亲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而且是被加滩议员杀死的。”

“啊?”

“劫匪松本贞男认为其父绝不可能自杀,他说自己有证据。”

“什么证据?”

“担任司机的松本定一知道‘R事件’的真相,他为了以防万一,在工作时经常会向家里打电话。六月十九日那天晚上八点半,他打电话回家,说自己在中野附近,再过一小时左右就能回到位于国立的家。”

“接着说。”

“当时他的妻子,也就是劫匪的母亲,嘱咐丈夫回家的时候去药店买感冒药。松本定一死亡的车内就发现了感冒药。所以劫匪认定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松本定一,绝不可能是自杀。”

“但他为何认定松本定一是被加滩耕平杀死的呢?”

“这是因为松本定一深知加滩议员的秘密。‘R事件’中,加滩议员从美国的R公司那里收取了三亿元的贿赂。这笔钱是分六次,由加滩议员的秘书——一个姓神边的男人——接受的。收钱的地点在东京都内,而每次收钱时负责开车的司机就是松本定一。”

“原来是这样……那么?”

“有关这六次收钱的详情,我下次再告诉你。劫匪以加滩晴美为人质,要求加滩议员到现场来,强迫他向公众坦白自己杀人的罪行。他还让我担任记者负责记录和采访。至于列车为什么会在大宫停这么长时间——劫匪不打算杀死加滩晴美,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加滩议员到达现场,有关这个问题他和警方争执不下。一开始劫匪以为加滩在东京,所以列车就一直停留在大宫站。

“后来他才知道加滩议员已经坐飞机去酒田疗养了。议员目前身染重病,无法下床,更不用说坐火车到现场来了。于是劫匪要求加滩议员在酒田站台等他,并且承诺只要媒体正确报道自己劫车的理由,就同意让‘水晶特快’出发开往酒田。”

“知道了……”

“呀,没时间了!下次是升形,十点十分!”

“知道了,我等你,加油!”

“嗯!”

电话挂了。弓芙子放下听筒,按下停止键。记者们又一拥而上,围到弓芙子的桌边,弓芙子按下倒带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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