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姑娘今日回娘家去了,君楚瑾冷着脸出门上朝去了。

下朝的时候,他问身边人道“她回来没有”

那人面上颇为惊愕,随即道“梅姨娘才回了娘家去,便是寻常人家走动,大概也是要等吃过中饭回去的,若是迟些,在那里住上一晚明日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君楚瑾顿时便皱起了眉。

她都是他的珩王府的人了,怎好随意夜不归宿。

“其实梅姨娘应该会早些回来的,因为今日是梅家二姑娘带着她的夫婿何家公子回门之日,梅姨娘不过是去凑个热闹罢了”

“你说什么”君楚瑾的目光落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君楚瑾,也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梅姨娘先前去请示您时,您不是知道吗”

君楚瑾却眯起了黑眸,心情愈发沉郁。

他当然知道,他还让她往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管家商量。

只是她先前也都没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

原来是因为她昔日的相好今日也过去了。

“殿下,咱们是直接回王府去吗”

君楚瑾微微往后靠去将眼闭上,随即吩咐道“掉头去梅府。”

他倒要看看她回了梅府去有多快活,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夜不归宿。

梅府,梅正廷在家中正与男客们说话,偏这时,下人报说珩王来了。

梅正廷下意识地起身想要出去迎接,却被身边的管事给暗暗拉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

好歹自己家的女儿也是上门做了王府的妾室,因这层关系,这珩王便生生地衬出了他的辈分,他若再像从前那样岂不是掉自己的价

正当他犹豫这会儿,下人又进来了。

梅正廷往门外看去,并未发现那位珩王殿下的人影。

“怎么,人呢”梅正廷问道。

那下人战战兢兢凑到他耳边说“方才小的是要领珩王殿下进来的,只是忽然有人传话过来,说三姑娘不小心落水了,珩王殿下便朝那边去了。”

梅正廷顿时惊了惊,但见尚且有外客在,又忙收敛了情绪,等他得知人已经救上来了,便暗暗挥退了下人,以免叫那些客人察觉出什么。

后面的事情,自不必说。

眼下赵氏看到郑序哭得脸红脖子粗,只颤着声音问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下人好生无礼,就这样提着我儿子做什么”

君楚瑾对她视而不见,只上前两步越过众人走到床前,俯下身去查看床上的小姑娘,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发觉她神情呆滞得很。

就好像脑子进水了一样。

君楚瑾心下一悬,正疑心小姑娘是不是被水淹坏了,一旁梨云便忙小声解释道“殿下,姨娘方才被灌了几碗酒下去”

君楚瑾神情莫测地看向她,将她话中重点又重复了一遍。

“几碗酒”

郑氏见状,便上前道“殿下,她不小心落了水,只怕会寒气侵体,是我叫人给她喂得酒,就是叫她暖暖身子,不碍事的。”

她本意便是想叫梅幼舒吃醉了酒说不出话来,岂料珩王殿下来了,当着对方的面,她又岂能说出真话来。

“本王听闻是你娘家侄子将她推下水的”

他看着郑氏,口吻颇为冷冽。

郑氏解释道“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

赵氏见她隐约有要松口的迹象,便忙打断了她的话,哼道“殿下,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我家里人犯了错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会好生管教。

先前确实是序儿不小心将糕点撒在了三丫头身上,但要说他推她下水,这种说法也太恶毒了。”

梨云见君楚瑾不说话,顶着赵氏恨不得撕她皮的目光,紧张之余便又忍不住说道“殿下我亲眼看见的”

她若要退缩方才就不该开口了,偏偏她已经开了口,只要君楚瑾懒得理会这些事情,梅幼舒吞了这委屈是一方面,她这个小丫鬟可就真的会被撕皮了。

君楚瑾抿着唇,许久,才回应了赵氏的话。

“你说得是”

几乎是瞬间,赵氏心中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

她就说,这又不是什么屁大的事情,那珩王殿下忙点什么不好,又怎会非要和她们这群妇人计较。

只是下一刻,君楚瑾便将轻软的小姑娘抱入怀中,对微珀吩咐道“他若承认了本王姑且可以让她们自行管教,只是他既不承认,就带回去好生审问一番吧。”

他说罢便抱着小姑娘跨出了门槛。

梨云生怕自己被人扣下,忙贴着对方身边一块跑了。

“你说什么,你还想要对这么大的孩子动刑不成”

赵氏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微珀拦下。

“夫人听错了,我们殿下说要请小公子去王府做几日的客。”

赵氏说“想要带走我儿子,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好。”微珀应道。

赵氏一愣。

“你说什么”

微珀唇角冰冷,目光掠过她的脸,道“您若是想要行刺王爷的话,不需旁人知会,圣上便会亲自下旨送去庆锡伯府。”

“你你胡说,我何曾想要行刺王爷”赵氏惊道。

“那您又不在现场,怎知你家小公子有没有推人下水,就算他没有,我们王爷请他去王府做客,那是看得起他。”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去了。

而那郑序早就被人一并带走,竟没有半个人敢上前去阻拦。

赵氏的唇翕动几回,手指指着门外看着郑氏气得直哆嗦。

“荒唐”

“太荒唐了”

郑氏脸色亦是难看之极。

被带走的可不是一只阿猫阿狗,是他哥哥将来继袭爵位的嫡子。

这下子事情才是真的闹大了。

天知道,纵使她们再会狡辩,也奈何不得珩王府里的人精比她们还能鬼扯。

赵氏只是想要要回自己的儿子,竟无端落得了个想要行刺珩王的罪名,若她方才真地拦在了珩王面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着几乎要崩溃的赵氏,郑氏只能牵强道“嫂子,我那三姑娘吃醉了酒,方才才没能替咱们说话,待她酒醒了,咱们再去与她说说就好了”

赵氏将她狠狠推开,阴阳怪气道“谁叫你刚才喂她酒的,谁知道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史嬷嬷扶着郑氏才没叫她跌倒。

只是当家主母被人推开,到底有些难堪了。

郑氏的脸色一时也冷了下来。

这厢君楚瑾带着梅幼舒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姑娘坐倚在角落里,像是下意识般,与他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君楚瑾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小姑娘身体单薄,手里握着一颗祛味的香薰球,一言不发。

“你方才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君楚瑾问她。

小姑娘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低着脑袋。

正当他要继续问她时候,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小姑娘便一脑门子撞在了车厢内壁,发出了大一声“咚”响。

“呜”

小姑娘长睫微颤,像是醒了几分,眼中却因疼痛而迅速积蓄了雾气,泪眼朦胧一片,却抬眸看向了君楚瑾。

她轻咬着唇,那目光好似在看着坏人一般,又怨又惧地看着君楚瑾。

君楚瑾蹙起眉头,只疑心自己是看错了,心想她今日受了诸多委屈,便朝她伸出手去

岂料小姑娘也怯怯地朝他抬起了手。

小姑娘手里那只木制的香薰球便从她手中飞出,正中珩王殿下的脑门,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而珩王殿下的额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抹浅淡的红痕。

君楚瑾冷笑着抬手抚了抚额角,看着小姑娘的神情几乎要吃下个人。

他终于明白她方才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她自己不清醒地撞在了墙上,醒来看见了他,就把他当做了罪魁祸首,还敢拿球扔他。

她就这点本事不成

小姑娘无疑是上演了一段黔驴技穷的戏码。

这头小母驴以为自己遇到攻击之后,唯一能反抗的本事就是尥蹶子。

他这只老虎是不是该把这个小白眼驴的喉咙给咬破了算事

然而很快,他终于听到了小姑娘开口说话了。

梅幼舒扁着嘴说“是、是你”

“扯我裤子”

她说着便打了酒嗝,继续小声而委屈说道“不要脸”

君楚瑾想到头天夜里的事情,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小姑娘眼里得到了这样一个评价,脸色沉了沉,却仍旧能理直气壮道“是你自己拿帕子给本王的。”

就算他不要脸,也都是她默许的,她现在才来指责,他又岂能承认。

小姑娘颦眉想了想,道“帕子、帕子擦手用的。”

君楚瑾迟疑地看向她。

随即便听见她含含糊糊地说“你摸完了脚不擦手脏。”

听到这个耳熟的字,君楚瑾险些就气黑了脸。

洞房之夜,她就以为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摸一摸她的脚就满足了不成

他怎么都不知道小姑娘是个这样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等她酒醒之后最好给他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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