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瑾当然没有从小姑娘手里接过那个饺子。

他仅是淡淡觑了一眼,随即似无意状,道“脏。”

梅幼舒顿时一僵,便默默地把饺子放进了盘子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发生过。

待用完了早膳,趁着君楚瑾不注意的时候,梨云脸色尴尬地把小姑娘拉到一边将她嘴巴一周都擦了干净,梨月又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个胭脂盒子,仍不死心地给小姑娘点了唇。

之后,君楚瑾便带着梅幼舒去了他书房里。

梅幼舒走进去时,看到那扇被细木棍子支起的窗子还略有阴影。

她想到的事情,君楚瑾自然也能想到。

那天小姑娘哭唧唧的,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一样,被他恫吓到瑟瑟发抖,一点一点挤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便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底仿佛就被黑暗侵入了阴影般,心底那些阴暗的想法与欲、望都经此无限放大,便破天荒地想出了个既能保留住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的矜持态度,又能让小姑娘满怀惭愧嫁给自己的方法。

想到这一点,他便垂下眸,鸦羽般的长睫再度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小姑娘则是看到他书架上的陈列着的书,生出几分好奇,正想伸出手去,便听他忽然问自己。

“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

君楚瑾心想,不管她喜欢看什么书,定然是比不得他的,到时候他与她仔细一讨论,她就会发现,自己不仅有权有势,且与那些草包纨绔是截然不同的。

至少小姑娘当初完全可以因为自己的品性与内涵而倾慕于自己,而不是为了那些肤浅的身份。

梅幼舒的动作怔住,她回过头去看向对方,见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来,心里又忍不住一颤。

她不是来做妾的吗

为什么他的要求那样高,吃个早膳要审问自己吃了几个包子,现在还要考察她平日里看什么书,好似她平日里不看书都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小姑娘委屈地缩回了手,吞吞吐吐道“我我喜欢看三字经。”

果然,听到这个答案的珩王殿下脸色果然不如先前好看了。

小姑娘愈发不安,却见他朝自己走来。

“三字经”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唇角绷着,对她道“三字经确实也是一本极好的书”

他说着便朝她抬起手来,小姑娘吓得缩了缩脑袋,却见他只是将手伸到她头上,精准地将一本蓝皮黑字的三字经抽了出来。

梅幼舒松了口气,便随着他坐到了桌前,君楚瑾冷着脸打开了书,心里却在仔细回想,三字经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他忽略了的发人深省的深义内容。

只是这样的书他岁时便能朗朗上口倒背如流了,内容浅显,说的什么也是一目了然。

又或者说,小姑娘认定了自己是个没什么内涵之人,不敢说太复杂的书给自己听

君楚瑾只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第一页,问道“你喜欢哪一段”

小姑娘看着纸上的字,却又迟疑了。

她母亲很早以前便交代过她了,她只能是个大字不识的人。

想到自己又要扯谎,梅幼舒便涨红了脸,小声说道“我喜欢人之初,性本善这一句。”

这是她初到梅家的时候,梅父心血来潮时候教过她的一句,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横竖也能拿来敷衍一下对方。

小姑娘说完便悄悄吐了口气。

而君楚瑾则是将书合了起来搁在了一旁。

即便他再有学识,也没有办法将“人之初性本善”解读出发人深省的内容。

总不能为了讨好小姑娘而硬扯一些又臭又长的东西出来。

君楚瑾让小姑娘磨墨,待磨出了那漆黑的墨汁来,他便将毛笔交到了小姑娘手里。

梅幼舒则是无措地站在满是空白等待人去的白纸面前,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了”君楚瑾皱着眉看着她,似乎愈发不耐了。

然而他的目光却落在她手上的那根毛笔上,心中暗道,这支毛笔是进贡之物,用的是极寒之地雪山中罕见动物皮毛制成,入手也比寻常毛笔要重上些许,即便是笔杆也是大有文章,这样优秀的毛笔,寻常人拿到了手必然都是要大为赞叹的。

小姑娘却毫无反应,他便等着她落笔再仔细感受一下那与众不同的砚墨。

“殿下”

小姑娘缓缓仰起脑袋来,用那双雾气茫茫的水眸看向了他,丝毫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君楚瑾立在她身旁,与她保持着一种极为亲密的距离,他又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有种想要将小姑娘的纤细柔软的腰肢揽过的冲动。

“我”

小姑娘紧张地舔了舔唇,似乎是紧张情况下的一种习惯动作,又像是不习惯唇上的唇脂一般,总之那只柔软湿濡的粉唇羞涩地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便又缩了回去,似乎就像在邀请他,令他喉结一紧。

“我不认得字”

梅幼舒小心翼翼地说道。

君楚瑾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表情又有些不可置信。

“我幼时便与母亲住在江南,我我不会写字,方才那句也只是父亲在家时说过一句,才记下了。”

小姑娘说着就垂下脑袋去,不敢再看对方。

君楚瑾皱了皱眉,但见小姑娘一副羞惭模样,心里顿时一软。

她不过是个庶女,不认得字又有什么奇怪

他这般想着,就伸出手去将手覆盖在她握笔的手背上,整个人便将她也整个的罩住了。

“我教你写就是了。”

他握住小姑娘柔滑细嫩的手,将注意力转移到纸上,令小姑娘写出了一个完整的字来。

小姑娘见了那字却有些高兴起来,低低说道“这是梅字,是我的姓。”

君楚瑾眼中某种情绪隐隐解冻,又在那字后面写了一个“君”字。

他对梅幼舒说“这个字念君。”

梅幼舒乖乖点头道“这是殿下的姓。”

君楚瑾鼻间嗅着小姑娘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压低了声音道“不是。”

梅幼舒顿时一怔,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生出了疑惑。

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耳朵上一热,似乎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碰到,她扭过头去看,却正将自己的脸颊撞到了君楚瑾的唇边。

小姑娘茫然地看着他,却听他对自己说道“这是夫君的君。”

“夫君”小姑娘娇怯怯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君楚瑾心下微痒,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唇欺了上去,面不改色地堵住了小姑娘的小嘴儿。

梅幼舒哪里能领会得了男人的心思,只见他好端端的又亲自己,便忍不住要往后躲去。

可她一躲,君楚瑾便将她抵在了他与桌子之间,竟令她连转身的空隙都没有。

小姑娘屁股被迫离开了椅子,便被眼前这个男人整个人举起,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

梅幼舒岔开腿坐在他身上,手足无措。

她原先与他并肩而立个头就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如今坐在他身上,双手柔柔地搭在他肩头,反倒与他目光平齐了起来。

她有些不安地挣了挣,眼中水光莹莹,语气带着一丝颤意道“殿下,我不喜欢写字”

写字还要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这可真是个苦差事。

君楚瑾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却收紧着,令小姑娘不得不紧贴在自己身上,满脸的羞臊。

“方才是怎么唤我的”他的左手落在她纤弱的后颈,令她不能再退缩。

小姑娘想了想,颤颤巍巍地又重复了那个词,道“夫君”

君楚瑾眸色深了几分,心中暗忖,看在小姑娘这样喜欢他的份上,就允了她这个逾越身份的称呼也是无妨的。

“殿下”梅幼舒刚要说话,待察觉到后颈上那只手便用了力,便又忙改了口,结结巴巴道“夫、夫君”

小姑娘忍着泪意,道“我、我还是想学学怎么写字。”

这位珩王殿下表面上看起来正经,但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到了她裙子下了。

这让梅幼舒不免就想起了头一天晚上的经历。

上一回他将她欺负流血了,都还不肯停下来,伤在那样紧要的地方,她隔天都不好意思叫大夫给自己看,好不容易娇养两日,她可一点都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嗯。”

君楚瑾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小姑娘眼中犹如禽兽一般的举动,反而觉得自己应该在小姑娘眼里的形象应该不一样了。

小姑娘也许会想,他不仅仅是个有权有势的,还是个知情知趣的男子。

然而他却不知自己在小姑娘眼中已经成了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了。

梅幼舒觉得从前他表面上又凶又恶,至少还正经严肃得很。

但事实上,她才知道他不仅又凶又恶,还很没有羞耻心。

就像现在,明明他在做坏事,可他却好像一点羞耻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脸都不红一下。

他还逼着自己叫他夫君。

小姑娘想到这些就更想哭了。

君楚瑾怕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会克制不住再吓到小姑娘,这才放开了她,借着教她写字之名,忍不住在她脸侧吻了几下。

小姑娘抖着手,写的字都像一只浑身发抖的可怜蚯蚓一样。

“错了”

耳朵被人轻咬了一下,小姑娘面红似霞般吱唔了一声。

君楚瑾愈发满意。

想来要不了多久,他们的感情就能突飞猛进,琴瑟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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