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要绕很大一圈才能来到别墅的出口,比卡尔他们需要走的路程长得多。但由于大厅里还停留着很多客人,加上奥古斯特是提前数秒起跑——因此,这就好像是四百米栏和八百米跑的较量一般,各有各的优势。

当我们的黑人探长来到别墅正门的时候,正看到奥古斯特冲向别墅那敞开着的铁栅大门。几个保安和十分局警察也看到了他,但他们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也没有人想到要立即关门,更没人去拦住他,直到卡尔对着他们大叫:

“逮住他,那就是凶手!”,他用最大的声音下达着命令,“关上大门!”

但显然已经晚了,邮差的脚力绝对不能小看——他从铁栅门边的那个保安身旁擦肩而过。一个警察拉下了门闸,铁门因此也才刚刚关上了一半。但奥古斯特已经出去了,在逃生的本能之下,他展现出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他们想将他关在笼子里,结果却将自己给锁了起来。

“快把门打开!”,卡尔显然气极了,“发动警车,通知区域内的交警分队,沿新路德维希大道方向?快快快!”

但这却是邮差先生最后的辉煌了,别墅门外不远处的公路上,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结束了一切。

一辆迎面而来的沃尔沃将奥古斯特撞倒。他先是翻上了引擎盖,然后整个儿打在挡风玻璃上,玻璃碎了——也就在这时候,那可怜的司机踩下了刹车。奥古斯特被挡风玻璃弹开,一直摔到车前两三米的位置,打了几个滚,就停在车灯聚焦的光线里了。

他的骨头应该断了不少:因为,就连最精巧的木偶也很难做出那样的动作?右腿整个的断掉了,翻转出来的腿骨划破脆弱的皮肤、撕扯断一些碍事的肌肉和血管、突兀又诧异地暴露在灯光之下——那该是保险杠的杰作。胸腔左侧出人意料的鼓起,右侧却又塌陷下去——或许有人会因此误会他患了长期肺气肿:这些则应该归功于肋骨的重新排列,它们被迫承受了一些毁灭性的冲量——它们远大于这些骨头筑起的支撑物的负载极限。

这样的变形将那件衬衣给强行扯开,最上面的两枚扣子已经不见了。稍往下些的地方,一枚尚被扣线牵引着的扣子悬挂在那里,扣线上端和中间部分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有一两滴血滴在那枚扣子上,让它如钟摆一般地摇晃起来?然后,更多的血滴在上面,扣线经不住重量,只好将那染血的扣子放掉——它落进不断扩张的血泊中,但没人看到那个瞬间,因此,也没人知道,是否它曾激起过小小的涟漪(作者补注:很显然,这段关于扣子的描写也有所指代)这样的伤也不曾让奥古斯特来得及呻吟一声,他或许是晕过去了,或许是死了——看样子,多半是死了:或者说,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奥古斯特·多纳多正在死去。

“听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死!”,那司机从驾驶座上狼狈地爬出来,看着车灯聚焦下的鲜红色,以及围拢过来的那些保安和警察,显得完完全全的手足无措——还好他系上了安全带,否则,紧急刹车的惯性也会将他从车里给抛出去。

“那家伙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他自己冲上来的,我刹了车,但好像是来不及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个意外?”,卡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奥古斯特,“马上叫急救人员过来!”,他对身旁的一名警员说道,“就算他确实是罪犯,也不该就这样死去?”

“没有脉搏,呼吸、心跳停止。”,一位急救人员脱下沾满血的手套,“左肺叶被刺穿多处,同时导致心脏受损,大动脉破裂——这是主要的死亡原因。”

“司机的笔录已经做好。交警队的人检查了轮胎痕迹——没有明显违章,但他肯定是超速了:这条路上是限速八十的。”,一个警员向卡尔报告。

“那么,给他开一张传票,没什么其它事的话,用警车送他回去吧。”,卡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派排障拖车过来将这辆沃尔沃拖走?另外,找两个人检查一下那具尸体,看看他有没有将什么东西藏起来。用剪刀将衣服剪开,小心取证!”

下达完这些指令之后,卡尔看着奥古斯特的尸体,皱起了眉头:

“希望文泽尔的假设是错的?”,他对自己这样说,“他的逃跑也是很合理的——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我们就要下达通缉令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负责检查尸体的警员呈交上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十分干净的、有三道很明显折痕的支票:很明显,它曾经被人小心对折过两次。

“报告!这是从尸体左脚的皮鞋里发现的——他将它藏在鞋垫下面,因此没有沾上血迹。

展开的时候很小心,不会损伤到指纹!”

卡尔接过证物袋——他看过支票上面的金额和签名,满意地笑了笑:

“这样,离合理的解释又近了一步。”

文泽尔他们听到消息,也从别墅里面出来了。这位侦探拦住刚刚向卡尔报告的那位警员,问他:

“还发现什么别的东西没有?他的身上是否带有钱包?”

“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那个警员说道,“甚至没有手机和钥匙?按照卡尔探长的要求,我们也询问过别墅的寄存处——他也没有在那里存下什么东西。”

“连个硬币都没有么?”,塔芙妮觉得很吃惊,“也没有车钥匙?那他怎么回去?”

“有人接他过来,自然有人送他回去。”,埃玛·赫塞尔女士说道,“这么说,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真是可惜?”,她的手上拿着第三杯自由古巴,而那杯酒也快见底了,“我还希望这个案子能够有些更曲折的进展呢!可现在?无聊得我还想再喝一杯。”,她看看手中的杯子,叹口气,摇摇晃晃地向着别墅走去。

“没有钥匙说明有亲人在等他回家,”,文泽尔略显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可怜的人。”

“根据手头的资料显示,奥古斯特·多纳多先生并没有结婚。”,卡尔拍了拍这位老友的肩膀,“但我们已经有了他的住址——帕克街41号602室,离动物园不远。我马上给二分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去看看,说不定还会有些新的发现。”

“名单上的人已经集中到侧厅了,”,刚刚过来的罗特探长说道,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奥古斯特,“还需要进行问询么?”

“当然!”,卡尔看了一眼文泽尔,“为了案子能够顺利结束——除了现在在侧厅的客人之外,大厅的客人们已经可以放走了。”,他对罗特说道。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罗特探长十分为难地说道,“那个‘留红色长卷发的女人’,我们没有找到?很奇怪,我们的人没有放走她,她也不在大厅的客人们中间。”

“会不会是奥古斯特的诡计?”,卡尔自言自语道,“他的身材很适合乔装成女人?”

“他有什么理由要掩人耳目呢?”,塔芙妮问道。

“这要等我们问过侧厅里的客人们才知道。”,文泽尔回答,“如果有人见到这位‘红色长卷发’和奥古斯特一起出现,如果有人能够更具体地描述出这位女子的外貌,如果有人曾和她说过话?这样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看看这张支票?”,卡尔将那个证物袋递给文泽尔,“或许事情本就不那么麻烦。”

“或许依旧不简单?”

文泽尔接过那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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