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红, 画的眼影。手机用户请浏览m.ggdown.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温阮嘴硬。

傅知焕撑起身,背靠着床头,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胸腔微震, 拿手虚掩着唇边, 咳嗽了几声瞎折腾。

温阮连忙伸手扶住他, 然后倒了杯水,数落道:“起来干嘛?都几点了还不睡, 哪个车祸病人跟你一样这么瞎折腾自己的。”

傅知焕低笑着俯下身, 握住温阮递过来的那杯:“有小姑娘闹离家出走,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温阮一梗,但看着傅知焕靠着窗,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再加上头上包成一圈的白色纱布,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谁离家出走了,我在家好好睡觉来着。”

“客厅有监控。”

“…”温阮沉默了下:“没,我是出门修一下行李箱。”

“和前男友一起?”

温阮听着傅知焕这句半带玩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 情绪顿时就上来了:“是啊, 就和前男友一起。”

“只许你有漂亮姐姐半夜三更给你收拾衣服, 就不许我有前男友陪我一起修行李箱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这么多?我就是在你家租房子住而已,你还管租客半夜出不出门吗?”

傅知焕安静地看着她, 轻声喊:“温阮。”

温阮微怔, 这才晃过神。

她耷拉着眼帘, 睫毛轻轻颤着,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扣着眼睛,肩膀都在一抽一抽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她声音带着些哭腔,以及莫名的后怕:“你这人怎么伤成这样还和我开玩笑啊…能不能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温阮发的这通火,居然不是因为赌气。

而是内疚自己居然在傅知焕车祸的时候,因为没来由的吃醋离家出走而让他担心。

傅知焕觉得心疼。

明明是小姑娘也受了委屈,却总是忍住脾气地收敛了情绪来安慰自己。

怎么就这么乖啊。

他伸出手,握住温阮的后脑,然后轻轻压在自己肩上,声音放柔:“还租客?”

“谁家这么把租客当祖宗供着?”

温阮:“你怎么就把我……”

“前些天你把榴莲果盒放冰箱里结果串了味,怕被发现就偷偷丢掉果盒谎称五花肉变质。上周你吃烤串油全蹭在沙发布上结果痕迹洗不掉,偷偷把沾上油的地方藏在靠枕下面。”

傅知焕说到这,低笑着问:“要是租客干这些事,早就被赶出去了。”

温阮:“…”

傅知焕看着她,唇稍微翘,换了个话题:“伯爵挺想你的,什么时候回家?

温阮偏过头,小声说:“我还没在外面过一晚,你怎么知道伯爵就想我了。”

“我猜的。”

傅知焕轻声道:“我养的猫,应该会和我的想法一样。”

“…”

温阮腾地站起身,面颊发烫。

这个狗男人怎么回事?

怎么出完车祸之后说话一套一套的?

她沉默半天,艰难地伸出手,试探了下傅知焕的额头——

不烫,没发烧。

傅知焕:“怎么了?”

“不是…”温阮欲言又止:“傅知焕,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渣男了?”

“…”

夜色已深。

傅知焕原本就吃了药,是强撑着清醒和温阮说话,此刻也再也熬不住,靠着床头沉沉睡去。

温阮叹了口气,扶着傅知焕躺下,替他盖好被子。

就当她准备转身出门和赵子琛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和伤势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傅知焕攥住。

温阮愣了下,望着那只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出了会儿神,片刻后无奈地笑笑,重新坐下身。

她撑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面前人熟睡的侧脸。

即使是这副狼狈的境地,面容却也依旧清隽不凡。

温阮叹了口气。

果然,看破红尘是件很难的事情。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抵住傅知焕的眉心,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直到险些触碰到那薄唇时,才仿佛突然醒过来一般收回手。

…色令智昏。

温阮赌气似的鼓了鼓腮帮子。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呢?

时针转过几圈。

傅知焕醒了。

伤口反反复复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加上因为在恢复过程中而骤然升高的体温,让他艰难地睁开了眼。

一转头,发现温阮趴在床边,已经睡着。

傅知焕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坐直身体,然后从换衣袋里挑出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在了温阮身上。

小姑娘揉了揉鼻子,瘪了瘪嘴,转过头。

傅知焕没急着躺下,反而是安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温阮。

原本,今晚是计划向她坦白一切。

然后正式追求。

但没想到,车祸突如其来。

特别是在觉察到周围有人可能盯上自己后,傅知焕决定将告白这件事放一放。

他不想把小姑娘卷进来。

傅知焕俯下身,低头看着温阮的侧脸,一只手撑在她身边,目光里全是温柔。

“抱歉。”

“再给我一周时间。”

“等我解决这件事之后,我会回到潼城,正式向伯父伯母道歉,并提出婚约。”

*

谢厌迟第二天一早刚醒,就被温阮揪起来将行李箱送回了名臣花园。

这次,温阮甚至还小心翼翼地不让他上楼,义正言辞道:“万一监控拍到你,肯定会让我家靓仔误会的。”

谢厌迟被气笑:“昨晚还过客,今晚就你家靓仔?温小阮你稍微有点良心,昨天是我这位哥哥哄了你一晚上。”

温阮纠结道:“可是我觉得过客比你帅啊…”

谢厌迟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写的工具人:“滚吧你。”

温阮听到这话,如获大赦般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快乐地拎着行李箱准备上楼。

但没走几步路,又突然折返了回来。

温阮:“我听说舅舅还真让你和自己的未婚妻退婚了?”

谢厌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我都这样明面上给他们难堪了,怎么可能还留着这婚约?”

温阮一琢磨,沉默着摸了摸下巴:“那为什么我爸妈那边和傅家都没有退婚的消息啊?难道是我表现的还不够坚决吗?”

谢厌迟欲言又止。

温阮想了想,突然回忆起来谢厌迟在离家前,还和一个小嫩模在机场拍了张照片。

八成就是这张照片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效果!

温阮一只手握拳,猛地拍了下自己的手掌:“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长得眉清目秀的兄弟?借我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呗?没准我爸妈和傅家人看到之后,也会立刻和我解除婚约了。”

谢厌迟沉默了会儿:“…你为什么不直接考虑傅知焕?”

温阮:“那怎么行。万一我爸妈找他麻烦怎么办?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检察官,我可不想让他以后受到影响。”

还挺会替人家瞎操心的。

谢厌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情绪复杂地问道:“问你个事,你是怎么看上人家傅知焕的。”

“他好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未婚夫也长得好看呢?”

“那不一样,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看的了。”

“万一就真的好看得一模一样呢?”

温阮总算觉得谢厌迟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许久之后才说:“你不会想说万一傅知焕和傅律是同一个人该怎么办吧?”

“……”

“我告诉你,必定不可能。你不知道他这人曾经帮我付了顿饭钱还提醒我记得还,哪有这么小气的大少爷。”温阮斩钉截铁道:“他如果是傅律,我倒立吃键盘。”

说完,拎着行李箱无比决绝地离开。

“…”谢厌迟看着温阮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万一自己这小表妹哪一天知道傅律身份,估计少不了一顿闹腾。

谢厌迟轻嘶一声,抬起拇指按了按自己唇角,笑着给傅知焕去了条消息:

“傅先生,昨晚我熬着夜帮了你这么一会儿,到底是得讲讲江湖道义啊。”

“手机号是支付宝账号,多谢傅二少。”

那边很快也回了消息:

“谢少爷串通自己未婚妻借着温阮离家出走演戏解除婚约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手机号是支付宝账号,多谢谢少爷。”

“…”还真是遇到对手了。

*

傅知焕检院里颇受人尊敬的优秀检察官,今天一天接受了无数人的慰问和拜访。

鲜花和果篮摆满了整整一个房间,甚至还有个大手笔的富太太直接送了个花篮杵在病床前。虽然马上就有护士以“不合规定”给没收,但赵子琛还是抓拍下了这一幕——

傅知焕被簇拥在鲜花中间,病床前还放着两个花篮,活脱脱一个百花仙子。

在赵子琛忍不住第四十三次捧腹大笑后,傅知焕冷静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出去。”

赵子琛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肚子:“不带这样啊老傅,你忘记昨天是谁含辛茹苦陪伴了你整整一晚吗?”

“温阮。”

“…”

赵子琛咬牙。

真是个好兄弟。

但这次来,两人可不是闲聊的。

“昨天你要我调查一下彭孟吟,没想到还真查出些名堂了。”赵子琛拉开椅子,在傅知焕面前坐下:“她就是个足记检验教授手底下的小徒弟,因为勤奋刻苦被看重,那老教授偶尔带她看看案发现场训练一下能力。”

这么说,也不算是公职人员。

“彭孟吟也是最近才调到这边的,简历没什么可说的,唯一就是…彭孟吟的哥哥,在她大学的时候被判了死刑。”

赵子琛说到这,深深皱起眉:“这件案子你应该很了解,彭孟吟的哥哥在一家小商店里面偷东西,意外被发现,然后争执之下一时冲动,残忍的杀害了商铺老板夫妻俩个人。”

傅知焕记得这件案子。

那时他正跟着师父学习,偶尔也能被带着一起见识一下公安是如何查案,检院是如何工作的。

当年那起案件,因为便利店内没有安装摄像头,且事发时间很晚,所以一开始警方并没有直接锁定嫌疑人。

然而傅知焕根据现场状况判断出犯人的性格与习惯,推理出出嫌犯侧写,从而成功让警方将彭孟吟哥哥列为嫌疑人观察,并在最后发现了关键性证据。

考虑到案件所引发的社会轰动,在提起公诉开庭后,彭孟吟的哥哥被判以死刑。

“就算当时你没有梳理出犯人的侧写,警方在搜查之后也会确定嫌疑犯,但这并不妨碍——”

“彭孟吟会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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