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荟的衣服在爬树时就被剐蹭到了, 而且桃树不算太干净,所以衣裙略有些脏污。

明臻虽然好一些,但因为吃桃子, 且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所以衣裙也没有去的时候那般整洁。

两个人刚刚从马车上下来, 迎面就看到了明义雄走来。

明荟一时惊愕, 喊了一声“爹爹”。

明义雄扫过明荟和明臻,沉声道:“你们去了哪里”

明荟有些不自在,她撒谎道:“和阿臻去街上逛了逛。”

“仅仅出去逛逛,将衣物弄得如此肮脏又去哪里疯玩了简直没有半点小姐的体面。”平时明义雄对于子女并不严苛, 明荟性格娇纵一些他也清楚,但这并不代表他也会一直纵容明荟, “你还带着妹妹一起出去, 短短时间内,阿臻也被你带坏了。”

明臻抬眸:“是我要姐姐带我的。”

明荟被父亲在院中责备,来来往往的有丫鬟经过,她性格要强且十分好面子,所以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明义雄作为长辈, 明荟自然不能直截了当的反驳他, 但她心中还是十分不服气, 低声嘟囔:“成天在家绣花看书, 闷都闷死了。”

而且谁规定大家小姐不能跑出去玩那些男的还能去青楼呢,她只是去摘了几颗桃子,这怎么了

明臻究竟不是明义雄亲生女儿,她和明荟一起犯事, 明义雄看在她母亲的面上也不能惩罚。所以只能管教一下明荟:“你现在越来越不听管教, 前两天还有人告诉我, 说你张扬跋扈,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明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强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明臻帮忙解释:“爹爹,肯定不是姐姐的错,你误会了。”

“”

罗氏这边也听到了消息。

老爷亲自管教家中小姐,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这也相当于在打罗氏的脸,以此来证明她并没有管教好女儿。

她叹了口气,知晓前些时候在明义雄面前讲温鸿的不好让他心有不满,所以借着这件事情责备自己没能教好女儿。

她只好亲自过去了。

一过去看,明臻还在委屈的帮明荟说话,至于明荟这丫头一直都在强忍着表情憋泪。

罗氏抬眼看了这两人:“你们怎么整的去了哪里,身上这么脏”

明义雄冷哼一声:“前些年荟儿调皮,你常说她年龄还小,现在都及笄多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半点正经壮武侯家的县主,知书达理,十分柔顺,丞相家的千金,素有贤明,也很柔顺,提起荟儿,谁不说一句任性脾气也该教得她柔顺一些。”

明臻常听祁崇说什么文官武官,她也了解一些,久在祁崇身边,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就算不懂,也能有点轮廓和印象。

因而,明臻一字一句很是认真的开口:“朝中有不同官员,每个人都性情不一,爹爹勇猛豪爽,监察官员刚直不阿,丞相博才多识又机敏,不同性情的人在一起才能治理好国家,都是同一种人多没意思,千人千面,为什么姐姐非要和其他小姐性情一样柔顺”

她平常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见明臻说出这些,明荟也有些惊诧。

罗氏横了明臻一眼:“阿臻,你住嘴。哪有和父亲顶嘴的我看你的确学坏了”

明臻只觉得十分委屈。

罗氏对明义雄道:“平日是我没有教导好姑娘们,老爷放心,回去后我定然重重惩戒,以后不会让她们再犯这样的错误。”

明义雄也不想再过问,这些分内之事就该罗氏做好。

等明义雄离开,罗氏脸色瞬间铁青:“和我回去”

明臻只好和明荟一起跟在罗氏的身后。

两人对视一眼,明荟握住明臻的手。

等进了房间,罗氏坐在了主位上,冷冷扫她们一眼:“还不跪下来”

明荟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明臻也赶紧跟着明荟一起跪下了。

罗氏道:“彩儿,把门关上,把竹条拿来。”

明荟见罗氏果真又要打人,拉着明臻就要起来。

罗氏冷喝一声:“跪下”

明荟被吓得膝盖一软,又跪下了。

明臻不明所以,从小到大殿下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揍过她,哪怕她小时候也有很调皮的时候,所以她并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罗氏接过竹条,站了起来:“将手伸出来。今天穿成这样,又跑去骑马了”

明荟不敢说自己去偷康王世子的桃子,倘若说了,又要被惩戒得更重。倒也不是没有被罚过,先前明荟闯祸太大了,罗氏也惩戒过她,只是这次拉上明臻一起,她多少有些愧疚。

明荟道:“和阿臻去郊外爬树了。”

“爬树”罗氏气得脸色更难看了,“家里这么多树不够你爬,非要跑外边老爷说的没错,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话的时候,罗氏在她掌心狠狠抽了一下。

明荟娇嫩的掌心瞬间红肿了起来。

明臻看到这样情形,一时被吓住了。

罗氏又问明臻:“你也爬了树”

“阿臻没有。”明荟道,“都是我做的,阿臻是被我拉出去的,娘不用罚她。”

罗氏却在明臻的掌心也敲了一下:“明荟让你做什么你就跟着做好的不学,净学坏的,明天她让你杀人,你杀不杀”

明臻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两人被揍了一顿。

明臻和明荟的手掌心都高高肿了起来,像馒头一样。

明臻本来疼得止不住眼泪,见明荟压根不哭,她也慢慢抽抽噎噎止住了。

罗氏被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气得脑壳疼:“你们好好长点记性。如果有下次,从此再不能踏出家门半步。你爹说的也对,和旁人家的小姐比起来,你的确少了些乖顺,荟儿,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别总是任由自己的心意做事。”

明荟道:“娘,我知道了。”

罗氏摆摆手:“下去吧。”

打的说重不重,说不重,每一下又确实疼到了肉里,需要几天好好休息,不用涂药也能快速痊愈。

等出去之后,明荟看着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明臻,赶紧把她拉了过来:“现在如何了让我瞧瞧。”

对明荟来说只是一点小伤,打手心而已,之前她还从马背上摔下来过。

明臻眼泪瞬间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好疼。”

明荟给她吹了吹:“回去后用冰水泡一泡,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很多。”

安国公和罗氏分别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明荟无法憎恨他们,只好把恨意都投注到拿来做比较的人身上。

“这种时候还拿我和嘉寒这个小贱人比,气得我胸口疼。”明荟恨恨的道,“都是她伪装得好,我不屑伪装罢了。”

明臻点点头。

明荟看到明臻被自己连累成这样,心中也有些难受,到底还是有血缘的妹妹好,同为一家人,大事小事也不计较,明荟叹了口气,抱住明臻的肩膀,拍了拍她:“罢了,以后我先收敛一点,以后肯定不会让你也跟着挨打了。”

两个时辰后,明臻在安国公府挨打的事情也传到了祁崇的耳朵里。

李福只觉得好笑:“当年就觉得明家的小姐个个厉害,原来是有个厉害的夫人,居然真以动手的方式管教姑娘。”

祁崇的目光仍旧在书页上:“她被打了,你很开心”

李福:“”

李福赶紧把看热闹的心态换成老父亲心态:“打在明姑娘的身上,也是痛在奴才的心上,奴才很是伤心。”

祁崇冷淡的道:“仅仅被敲手心,疼一两天就好了,不疼一些,她也不知道长记性。”

李福:“是。”

李福又道:“从前在殿下的身旁时,殿下从未舍得责罚过。”

只怕这个时候,小姑娘又该哭一晚上,哭得枕头上都是她的泪水,第二天一摸,凉津津的一大片。

明臻和明荟不一样,或许明荟觉得一点小伤,对明臻来说,这就是重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她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犹如暖房里的花儿,一点苦头都不能吃。

明臻回去后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手指处倒是不痛,罗氏刻意避着不伤到骨头。

新夜用冰帕子给明臻敷手:“明天就会好很多,伤并不重,是姑娘手太娇嫩,打您的时候,太太刻意比打六小姐轻许多。”

明臻倒也没有恨罗氏,感触最多的便是大人们总是喜欢用身份压人,让自己接受他们的想法或者安排。

明臻是真心感觉明荟这般直来直往比嘉寒那种更值得喜爱,可长辈们只看到最浅显的一面。

她上床睡觉,因为手心疼,所以睡得并不安稳,直到感觉手心被按了按,明臻忽然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声音入耳,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醒了”

明臻眼睛逐渐清明:“殿下”

祁崇道:“现在认得孤了你的好姐姐呢没有陪着你睡”

明臻伸出自己的手:“阿臻手心疼。”

祁崇看着少女艳红的手掌,她手心过分稚嫩,肌肤细薄,平时连任何重物都没有提起过。

明臻觉得好委屈:“而且阿臻好想殿下,白天想,晚上也想。”

“花言巧语。”祁崇捏了捏明臻的脸。

明臻凑进祁崇的怀里:“殿下用的什么香这个味道好闻。”

这是新换的香,淡淡的乌木沉香气息。

祁崇一副冷清禁欲的模样,直到明臻真的在他衣领上轻轻嗅,她长发散落在床上,衣物松松的,鹅黄色的兜衣半显,很亲昵自然的靠近他。

但他极为宠爱明臻,自然不可能推开,只好闭了眼睛,不甚情愿的让小姑娘去闻闻看什么香料。

明臻突然腿酸,身子没撑住,一把倒在了祁崇怀里,恰好在他脖颈处啃了一口。

柔软唇瓣带来极为美妙的触觉,贝齿却带来一些刺痛,但疼痛稍纵即逝,更多的是祁崇都说不清的感觉。

这让他瞬间被情与欲占据。

然而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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