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两个钟头,鸟饲重太郞便带着他的青年探员回到警视厅。

三原警司望着白突苍苍的鸟饲问道,“怎么样?”

“你说得不差,峰冈周一这个人,真是个厉害人。”鸟饲微笑说道。

两个人在三原的对面坐下。年轻的仓田傍着鸟饲而坐,默然不发一言。

“我故意提出须贝的姓名,试试峰冈。当然,我知道他必会矢口否认,目的不过是看一看他的神情态度。”

“结果呢?”

“喝,好厉害。他听了须贝的姓名,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似乎他已经料到,警方就要为须贝被杀的案子查到头上来了。他郑重表示,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完全没有特殊反应?”

“完全没有。”鸟饲摇头。

“他可真会做戏。”三原笑道。“不过,你既然亲自见过面,照你看,峰冈认不认识须贝?”

“当然认识。”鸟饲马上接口答道。“无论他装出什么表情,表示从来没有见过面,我还是认为他和须贝很熟。他的表情,一看便知道是假装的。这并不是由于我先入为主,我们只谈了两三分录有关须贝的话,我就大致看得清楚。”

“怎么谈到须贝的呢?”三原问他。

“我先问他,他经常到名古屋去出差,名古屋有个蝴蝶酒吧,有没有去过。他说,没有。”

“居然这样讲。”

“他如果说知道,我就会马上追问,认识不认识芳子这个男扮女装的艺伎,他说不知道,我就没有办法开口了。后来,我又问,出差到名古屋的时候,晚上有没有到花街去逛过,他听了这个问题,笑着回答:倒也有时去;不过,对于男扮女装的艺伎向来没有兴趣。”

“可是,你凭什么理由向他盘问须贝的事呢?”

“我用的是正面攻击。我说,福冈郊外的水城,发现了一个被勒死的青年,从尸体身边线索调查,发现是名古屋人妖酒吧里男扮女装的艺伎。现在,大家正在设法调查死者生前时常来往的人物,峰冈先生经常到名古屋去出差,大概曾到酒吧去过,所以特来打听。”

“这个说法行得通吗?”

“我才不管他,无论使用什么说法,他都会认为是托辞,不如随便说一个。果然,我说完之后,峰冈给我来了两句讽刺:‘探员先生,我到名古屋,并不是经常去酒吧,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到我的姓名?’”

“果然有此一问!”

“我说,有一个酒吧的女招待,存有峰冈先生的名片,我就按照这线索到东京来拜访。只是由于保密关系,不便将酒吧的名称奉告,还请原谅。峰冈听了,说一声‘是吗?’吃吃地笑起来了。”

“这家伙!”三原说:“无论如何,你这次访问峰冈,让他感到正在遭受威胁。单是这一点,就是成功。”

“恐怕不能这样看问题:我很怕打草惊蛇。现在要研究下一步怎么办了。”

“事情早就有了眉目,不外是峰冈做了手脚。自从须贝的尸体在水城发现之后,总算有了大进展。”

“三原先生要求我们协助调查相模湖血案,却没有想到我们自顾不暇,又发生了水城血案。幸亏大家共同着手,对我们帮助很大。现在我想,应该调查须贝尸体出现之前的一些经过。”

“总要到须贝的蝴蝶酒吧去调查峰冈的动态才好。”

意见是好意见,可是东京方面早已经派稻村和大岛两人前往调查过了。蝴蝶酒吧的人看到峰冈周一的半身照片,表示未见过他。峰冈即或曾经到过蝴蝶酒吧,恐怕也非熟客。他把须贝诱引出来作他的从犯,只消到酒吧去两三次,也可能达到目的。

所以,峰冈并不见得一定是在酒吧里会见须贝。他们两人除了金钱关系之外,还可能有更加亲密的关系,并非单纯是给予金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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