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窘态在卡位中对面坐下,就有一批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围拢前来,坐在身边。

“您来了。”

“喝什么酒哇?”

本来是男人,身段和腔调却和女人完全相同。

两人叫了啤酒。那些人倒酒的手式也都是女人手式。

“你们也喝一杯!”密探说。

“啊呀,那可太好了。”

“真是多谢。这些日子,就没有客人招待我们,真是多谢了。”

“你叫什么名字?”稻村向坐在对面的那个青年问道,看样子只有二十二三岁。

那个一听,眼睛一瞇,作出娇态,“我叫阳子。”

另一个不饶了。“啊呀,你只问阳子叫什么,我可要吃醋了。喂,你怎么不问一问我叫什么?”这一位已经靠近三十,下巴还露出明显的胡须痕迹。

“失敬,失敬,尊姓大名?”

“我叫植子,您多照顾……”说着,他一把抓住稻村的手腕。

“这里的美人就是你们几位?”

“不,还有好多人呢!有的人休息。”

“有几位休息?”

“有五六个人吧。”

“这一位曾经在这里打工吗?”

稻村从口袋里取出照片,马上就被植子抢过去。

“挺漂亮啊。”

“给我看看。”

四五个青年争夺起来。

稻村趁势又问:“怎么样,认识吗?”

“啊呀,”其中一个大叫起来,“这不是芳子吗?”

坐在稻村对面的阳子也说,“可不是,是芳子。”

看照片的几个人都叫嚷起来。稻村同坐在对面的另一个密探大岛不禁详看他们的表情。

稻村问道:“芳子也曾经在这里打工?”

“不,芳子在‘蝴蝶’酒吧打工。”

“你认识他?”

“是啊!他以前时常带客人到这里玩。”

“以前……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好像在和同伴们商量,“大概有半年了吧。”旁的人果然说,“可不是,有半年。”

稻村胸中怦怦跳起,“后来怎么样?”

“后来就一次都不来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噢,半年前来过,后来,芳子就没有再在这里出现过。你们这里有谁曾经到‘蝴蝶’酒吧去过?”

“我去过。”后面传来一个新的声音。

“啊呀,是老板娘,早安。”

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漂亮的女人和服,红色腰带,头发梳着一个大圆髻。

另外的男人们让开座位,他慢条斯理地坐在稻村身旁。

植子把照片递过去:“刚才说的是这个人。”

这老板娘满面脂粉,动作完全是女人模样,只是咽喉有个核突,手指涂着白粉,一看就知道原来是个男人。

“啊呀,这不是芳子吗?”老板娘娇声娇气,看了照片说道,“一点也不差。”

两名密探互相望了一眼,大为欢喜。稻村问他,“老板娘也认识这个人?”

“可不是,熟得很。他时常陪着客人到我们这边来玩。说起来了,前几天我到‘蝴蝶’酒吧去,那边的老板娘就说,他好久不返工,也没有通知一声。”

两名密探刷地站起身来吩咐,“算账!”

“啊呀,还没有玩个尽兴就要走啦?”老板娘大为失望。

“蝴蝶酒吧”也在火车站后面,附近所有建筑物不是酒馆就是旅馆。尤其是土耳其浴室特别多,“蝴蝶酒吧”乃是一间昏暗的小酒吧。

“芳子吗?”出来回答问题的是个脸上已经被白粉灼成黑色的青年,身上穿的也是宽宽的和服,“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返工了。”

“老板娘在哪里,请出来谈一谈。”

出来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头梳大髻、身穿和服的女人。仔细一看,比刚才另一位老板娘更像女人。

“这个芳子,一句话也不通知,就不来上班了。”高颧骨的老板娘,说话时掩不住男人声音。“芳子从来不愿带店里的人到公寓去。这次临走之前,说是回乡三天,马上回来。谁知竟然一去不回。据我想,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骗到了客人,到温泉玩去了。”

“照你的说法,他始终没有回到公寓?”

“没有。”

两名密探问到此处,心里觉得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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