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藤白叶的话,三原纪一知道,峰冈周一所说的并非谎话。

“他为人如何呢?”三原继续询问。

“为人么?”白叶考虑了一阵。“同我除了俳句之外,并无私交,所以不清楚。不过,在举行句会时看见他,觉得是一位正派绅士。对人很圆滑,俳句投稿也热心。同人之间对他有好感。”

“原来如此。”

三原一边问话,一边张望客厅的摆设。不愧是位俳人,客厅墙角的长桌上以及桌旁,都堆着俳句杂志。书脊上的“天狼”、“天川”、“马醉木”、“自鸣钟”、“黄莺”、“山塔”等等字样,映入眼帘。

“各方面的俳句杂志都送到你这里吗?”

三原说到这里,白叶也转过身子望着那边。

“因为我们也在办俳句杂志,所以其他杂志都赠送了。其实,我们也送给别人,几乎等于交换。”

“这么说,全国的俳句杂志是不是差不多都寄来呢?”

“是的。北到北海道,南到九州最南端都有。说起来,几乎全国都有,就是鹿儿岛一带的杂志也都寄来。”

白叶提到了九州,引起三原的兴趣。

“北九州也有俳句的同人杂志?”

“有。例如,‘自鸣钟’、‘枳壳人’、‘筑紫俳坛’等等,都不错。”

“在什么地方发行呢?”

“大致是在福冈发行,佐贺、长崎也多少有些销路。不过,也许是资金不足,也有些杂志寄来不大准期。”

“啊!”

由于三原谈起俳句的杂志,白叶提起了兴致,便从杂志堆里找出了九州的俳句杂志,拿给三原看。

“多麻烦了。”三原顺手翻阅起来。都是三十二页前后的薄本杂志。他突然把视线停在一个围框的预告上。

三原这才重新翻看这本杂志的封面。名叫“筑紫俳坛”,是在浅绿色的封面上用草书写明的。

和布刈祭礼行吟

按照往例,定于二月七日(旧历年初一)上午一时至四时,参观和布刈祭礼,然后在现场举行吟句集会。凡希望参加者,请于二月六日夜晚十一时半前在门司港车站前集合。承西日本铁路好意,在那里搭乘特别长途巴士前往和布刈神社,在神社办公处休息。凡希望参加者,请在一月二十五日前向本组织干事报名。又,届时夜晚酷寒,望多加衣。

三原抬起头来。

“‘筑紫俳坛’这本杂志,是很早就有的俳句杂志吗?”

“相当久了。大概是一九三二、三三年创办的。主编大野残星,原是福冈禅寺的主持。我很熟。这个人从前是虚子的门徒。”

“我看到这个预告。和布刈祭礼的行吟,每年都有?”

“都有。‘筑紫俳坛’是在福冈发行的。地方靠近门司,所以每年都办。”

“这个和布刈祭礼,在俳句方面也有名吗?”

“相当有名。在这方面的佳句颇为不少。只在我的记忆里,就有好多句。”

“关于这件事,”三原把吸完的香烟在烟灰碟里弄熄,“峰冈先生曾提到他今年曾去参观和布刈祭礼,你听他说过吗?”

“当然听过。不,也并不是特意谈起。他跟我说,想去和布刈祭礼,怎样去才好,是这样来商量起来的。”

“噢,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今年一月底的事。”

“我请峰冈先生把他当时所写的俳句给我看,我看不出有怎么好。”三原故意这样说。

“可不是。说老实话,那一句,我也并不赞成。不过,他本人很是高兴。回来之后,把当时情况跟我讲了很多。”

“福冈郊外有个都府楼址。峰冈先生还挤出时间去参观了一下。你听过这件事吗?”

“是吗?似乎没有听说。”

“噢,没有听说。”

“也许听说,而是我忘记了。”

白叶回答得很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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