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将后车厢打开。豪华的车厢内,摆了三大排的蔬菜,种类齐全,应有尽有。210太没节操了夏耀发现,这几天夏母不怎么管他了。以前下班稍微晚一点儿,就要提前和额娘报备,敢忘了?立马电话过来“审问”。现在无论回家早晚,加班与否,夏母好像不关心了。甚至有两次夏耀和同事出去喝酒,提前给夏母打电话,打了好几个才接通,夏母特别敷衍地应了两声就挂断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晚上的查寝。以往夏母都要很晚睡,很早起,中途还要潜到门口看看儿子的睡态。现在爱睡不睡,爱起不起,人家一大早就光鲜亮丽地出门,晚上看都不看夏耀一眼就回了自己房间。要说这样也算好事,证明夏母对夏耀的防备心没有了,夏耀可以为所欲为了。可问题是夏耀也没能为所欲为,因为夏母对他放松警惕的这几天,袁纵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夏耀有时候很早下班回家,我额娘额娘不在,联系袁纵一直在忙碌中,一个人闲得都快发毛了。突然有点儿皮痒了,想念夏母对他严加管教的那段日子。又是一个加班夜,忙到晚上九点多,夏耀特意没给夏母打电话,想等夏母主动打过来,结果一直等到下班也没动静。我擦,都对我放心到了这种程度?夏耀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夏母还没回来。打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正着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开锁声。夏耀转过头,看到夏母正往房间里面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您去干嘛了?”夏耀问。夏母淡淡回到:“和一个朋友去逛夜市了。”夏耀呲牙,这小日子过的,比我还潇洒啊!看来已经把您儿子的婚姻大事置之度外了啊!为了找存在感,夏耀故意和夏母说:“我也刚回来不久。”然后一直等着夏母问他去干了什么,结果夏母完全没有打听的兴趣,脱了外套直奔自个的房间。卸妆、洗脸、做美容。夏耀就一个人在旁边念秧儿。“我今天九点多才回来。”刻意强调的口吻。夏母悠悠地问:“然后呢?”“然后……”夏耀语塞,“然后,您咋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不是加班吗?”夏耀竟然因为夏母的极度信任而觉得扫兴,为了找到夏母对他“严盯死守”的那种亲切感,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一副心虚的表情。“其实……我没加班。”夏母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完全没搭理夏耀这茬儿。夏耀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妈,我实话跟您说了,我刚才去和袁纵约会了。我这段时间憋得太难受了,实在没忍住就……”不料,夏母轻飘飘地甩出仨字,“蒙谁啊?”夏耀真懵了。过了好半天之后赤白脸地跟夏母嚷嚷,“妈,您就这么信任我?您就不能怀疑一下我的人品?”夏母终于放下手中的面膜,脸上浮现一丝愠色。“你能不能别再这吵吵八火的?”夏耀惊了,这怎么还冒出一句东北话?夏母斜眼扫着夏耀,“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出去。”夏耀面色又柔和下来,和额娘硬来是没用的,袁纵曾经叮嘱过他,对待额娘要用哄。于是双手作揖,一脸堆笑地看着夏母。“妈,我求求您了,您骂我两句,您唠叨我几声,您就我和袁纵的问题给我施加一点儿压力,真的,我现在生活好空虚……”夏母终于恼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非得数落你两句心里才舒服是?夏耀点头。“去去去,我没工夫跟你白活。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美容时间到了,我得马上上床睡觉。”夏母将夏耀推搡到门口,“你自个反省去。”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第二天中午,夏母凭借自主之力买了菜回家,路上没有袁纵尾随。心中暗喜:这小子一上午都没露面,是摊上什么事了?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消停饭了……一边想着一边摸钥匙,结果钥匙插进去,还没拧就打开了。额?家里进人了?厨房里飘来一阵极度诱人的菜香味儿。夏母一路小跑走过来,看到袁纵英武的身躯屹立在灶台旁,手中的炒勺挥舞得异常潇洒,好像就在自个家做饭一样。“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袁纵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不想让油烟子熏花了您脸上的妆,就进来了。夏母面露愠色,精亮的目光怒瞪着袁纵,好半天才呛出声来。“你还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了?”袁纵还真没把自个当外人,直接推着夏母往外走。“行了,您就等着吃现成的。”“我告诉你袁纵,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好吃好喝的……诶,你给我等等!锅贴儿饺子你往锅里倒什么水啊?”袁纵完全不理会夏母的抗议,直接倒凉水没过饺子。“我告诉你,你这样弄绝对好吃不了。”夏母信誓旦旦,“白瞎那些牛肉馅儿了,我做锅贴从来没放过水。”十五分钟后,开锅了,夏母刚闻到味儿就把那些话收回去了。这一桌子的菜,姑且不说多好吃,光是看这色泽和精致程度,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可怜了夏母买回来的那些菜,还没开始做,就被香味儿熏篶了。夏耀平时不回家吃中饭,今天又东西要拿,就开车回来了。这会儿夏母和袁纵刚吃完饭,袁纵主动要洗碗。本来夏母就对自己胡吃海塞的欣慰够不好意思的了,袁纵还要来这一套,这不是存心让她过意不去么?于是过来抢着洗。“这碗绝对不能让你洗,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儿!”袁纵又是一副深情体贴的好姑爷派头,“您的手刚做完保养,哪能这么糟践?”夏母不依,非要抢,结果水池的洗洁精溅到地上,夏母脚下一滑差点儿仰脸躺下去,幸好被袁纵结实的手臂揽住了。揽住之后就没撤手,因为老人的身子骨不想年轻人,没那么灵巧地立刻站稳。万一闪到腰,还得搀扶着回屋。夏耀刚闪进屋,听到厨房有动静,蹿到门口一探究竟。结果这一看不要紧,正巧看到袁纵搂着夏母。夏耀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木了。哎呦我操……这是什么情况?这这这这……这不科学啊!袁纵怎么会在这?我妈怎么会让他进来?最主要的是,他俩怎么会抱在一起了?更让夏耀理解无能的是,袁纵既然来了他家,怎么都没和他打声招呼?就偷偷摸摸地来了?夏耀不知道是出于怎么一种心理,一声没吭就闪人了。下午,一个人在单位天马行空地演绎着事情的前因后果,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有次袁纵来家里给他们娘俩做饭,夏母跟他说的一句话。“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嫁这么一个男人,结果最后还是跟了你爸。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一看见他就巴不得自个儿年轻二十多岁。”夏耀瞬间一身冷汗。很快就把彭泽找过来了。“彭子啊,我最近,有一件很苦恼的事。”彭泽一边玩手机一边点头。“我发现我妈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夏耀说。彭泽问:“怎么不对劲了?”“以前她基本不怎么出家门,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以前对衣着装扮漠不关心,现在没事就看一些没装杂志,时尚周刊。以前见人就说我儿子怎么怎么滴,现在都不提我了,好像没我这个儿子一样。”彭泽一听这事也觉得挺邪乎,当即把手机放下了,和夏耀一起琢磨。“我记得你妈前段时间去了美国,是不是受了那边的文化影响啊?”夏耀拧眉,“才去了一个多月,不至于?有的人在那待了几年都保留着传统的思想观念,我妈都那么大岁数了,哪能说变就变?”“也是啊……”彭泽又琢磨了一下,“难道是你的事给她太大打击,她采取这种方式逃避现实?”夏耀猛的一敲桌子,“我正想说这个!我也有过你这种想法,单后来经过我的试探,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有些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以前她特别忌讳我提袁纵这个人,现在好像对这个人完全免疫了。”“怎么回事?”彭泽糊涂了。夏耀拿出手机,“你等着,我给你看一张照片。”夏耀把他前两天拍下的夏母上妆后的照片给彭泽看,彭泽顿时震惊了。“你妈打扮成这样……你爸知道么?”夏耀叹了口气,“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这么心慌么?”彭泽噗嗤一乐,“怎么?你还拍你妈红杏出墙啊?那样不是更好么?你到时候就有说辞了。既然您都对婚姻不忠,您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爱情?”“问题是,跟我妈红杏出墙的对象他@%@#@…………”“啥?”彭泽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夏耀把今天中午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彭泽。彭泽瞬间石化了。好半天才摆手说:“别,妖儿,我觉着,这事肯定有误会。兴许就是搀一下,扶一下,你想想,你妈那么这岁数,走不稳也是正常事。”夏耀幽幽地说:“人家那高跟鞋哒哒哒走得溜着呢。”彭泽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真的,你别逗我,袁纵不至于那么重口味?”夏耀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就是袁纵办的这些事,让他有点儿理解无能。“你知道么?我妈现在对我和袁纵的私下来往特别放心,笃定我俩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袁纵整天腻歪在她身边!他为了我俩的事劝服我妈,在我妈身上下工夫我没意见,问题是干嘛晾着我啊?他让我这段时间少跟他联系,多陪陪我妈,结果呢?他没影了,我妈也没影,最后他们两个混到一块去了!!”彭泽面露纠结之色,“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啊!”夏耀的眼神黑幽幽的。“这样,你回去探探话。”彭泽朝夏耀说,“你观察观察你妈,看看是不是真的性情大变,说不定就是一时兴起,是你想多了。”晚上,夏耀回到家,夏母正在拖地,电视上放着晚会。等到了一个歌唱节目,夏母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几个小伙子真帅,我最近很迷他们。”夏耀扭脸往电视上一瞧,差点儿从沙发上出溜下去。“您喜欢他们?他们比我还小七八岁呢!!”夏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我知道啊,EXO嘛!”连夏耀都叫不出这个组合的全称,连夏耀这个年龄段都对这种偶像组合不来电了,他额娘竟然会……我滴分擦擦擦,是哪个王八犊子唤醒了您的少女心啊?!!211连老娘的醋都吃!夏耀趁着夏母去收拾书房的工夫,偷偷潜进了她的卧室。现在叫她和夏任重的卧室已经不太合适了,应该叫夏母一个人的闺房。整个房间出来大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是双人的,其余地方看不到另一伴的任何痕迹。以往沉寂的梳妆台又开始鲜活起来了。梳妆镜擦的锃亮,里面找出夏耀这张茫然又苦逼的面孔。这段时间和袁纵接触少,连倒饬的动力都没有了,加上整天加班工作,整个人灰头土脸,与额娘的精神面貌插了好几个档次。夏耀在夏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上仔细排查,拿起一个瓶子闻一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夏耀总觉得这个化妆瓶上有袁纵的气味儿。而且这些化妆品都是刚拆封不久的,俨然就是近期买的,产品功能有重叠。以夏母的消费观念而言,她不太可能会同时买很多套,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送的。至于这个人是谁……夏耀手贱拉开了抽屉。果不其然,有一套礼盒还未拆封,上面一个**裸的大粽子图标。这个图标还是夏耀亲手设计,后来做成了印章,没事就在夏耀的本子、桌布或者一切带盒子的生活用品上乱戳一气。夏耀心里酸得冒气泡,下面那根都快变成腌黄瓜了。你姥姥的!你都没给我买过护肤品!都没给我买过!人家宣大禹还给我买过呢!你都没给我买过!!可夏耀看袁纵给夏母买的这些,怎么看怎么专业,怎么看怎么用心。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关心爱护,那得是多上心啊?!!夏耀离开夏母的梳妆台,又在她的床边磨叽了一阵,在摆弄她枕头的时候,突然翻出了底下的一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继承了三十年前的功能--作诗!夏耀简单翻阅了一下,里面只有几首,上面记录的日期都是最近创作的。第一首--《渴望爱情》。爱情依然活在我的心底,就像遗弃的火种在潜伏,也注定在这沉静的深夜,呗某一只大手层层燎起。爱情是无法抗拒的诱惑,额头与心双双失去年龄,在叹息与热恋的碰撞中,铺成修远漫长的这一生。一看到这个题目,夏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十岁的女人,有夫有子,平白无故渴望爱情?再往下看,“大手”?为毛是大手?夏耀满脑子都是袁纵的“老虎钳子”。在看到“失去年龄”四个字,满脑子都是年龄差啊年龄差!还有,为啥会有“叹息”,是因为跟我爸生活不幸福么?为啥又有“热恋”?跟谁热恋?这“碰撞”又是怎么来的?没有出轨、纠缠不清的两段情,怎么会有碰撞?夏耀正胡思乱想着,夏母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夏耀徒然一激灵,赶忙将小本子塞回了夏母的枕头底下。结果夏母只是在哼歌,没有进屋来。夏耀刚松一口气,夏母的歌声就猝不及防地传了进来。“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有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又笨又傻。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我就会失去他。我深爱的他,深爱我的他,怎么会爱上那个他……”不想长大……夏耀心里一哆嗦,我这个岁数的唱这歌都为时尚晚,您可敢哼啊!都说循环哼唱一首歌是潜意识的外在释放,姑且不说夏母哼歌的出发点是什么,夏耀只是想知道夏母学唱这首歌的出发点是什么。夏耀不敢再想了,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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