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具尸体,解剖任务繁重,明哥只能联系分县局的法医组成联合解剖组,由他任组长,全程指挥解剖工作。当我们手头所有检验告一段落时,已是第二天中午。饭后,本案的第一次碰头会在科里召开。

明哥开会有一个特点,最不喜欢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向来都是直奔主题:“我先说一下法医解剖的情况。

“1号死者,邵芬,女,74岁,颈动脉锐器伤、胸腔两处锐器穿刺伤。动脉创口有大量‘Z’字形皮瓣,死者喉管被割开,嫌疑人在作案时有重复切割的动作。穿刺伤将整个胸腔刺穿,从伤口横截面观察,作案工具是三棱军刺,这把军刺的刃口很长,市面很少有售,怀疑凶手有特殊的购买渠道。我查询了相关资料,凶手使用的长刃军刺,高仿货售价在2000元左右,军用货价格要在1万元以上。明明一把普通刀具就能办到的事,嫌疑人应该不会大费周折地特意去买一把三棱军刺,因此我怀疑,军刺有可能就是嫌疑人唾手可得的东西,选它作案完全是由于便利而非刻意。

“2号死者,范芳,女,49岁,颈动脉一处锐器伤,胸腔两处锐器穿刺伤。相比邵芬,嫌疑人这次的杀人手法相对干净利落,颈部一刀毙命,胸腔两次穿刺加固。

“3号死者,葛明远,男,51岁,胸腔两处锐器穿刺伤。嫌疑人杀人的手法再次简化。

“4号死者,葛亮,男,25岁,双手手腕锐器伤,心脏位置六处锐器穿刺伤。从他的伤口分布可以很明显地发现,嫌疑人针对他作案时,已远非杀人那么简单。”

明哥稍做停顿,他把几张照片打在投影仪上继续说:“除葛亮外,其余3人衣着单薄,凶案发生时,他们可能处在深度睡眠状态。邵芬年纪最大,而致命伤最多,表现出嫌疑人作案时极不自信,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否可以造成邵芬的死亡,所以凶手有多次加固行为。结合彩板房的地理位置,4人中,第一个被害的应是邵芬。

“彩板房地面有大片的滴落血迹,凶手在杀死邵芬后曾站在门口观望,在确定自己没有暴露后,他打开房门直奔2层,选择下一个作案目标。2层有南北两间卧室,南卧室居住的是葛明远,北卧室为范芳。2层楼梯入口距北卧室较近,范芳身上的致命伤也相对较多,她是第二个被害者。

“按照顺序,葛明远被害时,嫌疑人可能已经知晓了军刺的杀人能力,所以他的身上仅有两处穿刺伤。

“通往3层的楼梯面并未发现可疑痕迹,凶手在杀死3人后,没有选择上楼继续作案,他此时来到了院子拐角处的电表箱前,用钢丝钳剪断进户线,引诱葛亮下楼。截至我们勘查现场时,电脑房的多数用电器依然处于通电状态,显然,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葛亮一直在3层上网。

“接着我们再回头看2层的卧室房门。该层南北两扇门上均有踹门痕迹,也就是说,两扇门都曾处于上锁状态。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行凶前上锁;第二,行凶后上锁。家居睡觉,很少锁卧室门,嫌疑人能轻松作案,也说明卧室门最先没有上锁,第一种情况排除;那么只剩下行凶后上锁。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防止断电后葛亮直接下楼寻求父母帮助。只有在敲门无果的情况下,葛亮才会独自一人下楼查看电表箱。

“结合现场物证,凶手的作案过程是:撬锁进入院内,杀掉彩板房中的邵芬,上2层杀死范芳、葛明远,将两扇卧室门反锁,打开电表箱剪断进户线,促使葛亮下楼查看,偷袭并击晕葛亮,将葛亮捆绑在1层的木椅上,把其他3人移尸至1层客厅,泄愤并杀害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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