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汪家在修真界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修真世家,但是能作为宛城的一城之主,他们自然也是要面子的。这个长子平日里不大着调,平时也不好些别的,就是喜欢去花街柳巷没事逛逛,叫个小姐姐陪陪酒,唱唱歌,弹弹琴,做做快乐的事情。

只要不耽误修炼,汪家主也随他去便是了。

这天早上,汪公子照常起来找小姐姐聊天喝酒谈心做喜欢的事,没想到,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生离死别。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被说了无数遍,能参透的,都去当秃驴了。更何况,有时候秃驴们都不一定能参透。因为他们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虽说如此,堂堂城主之子,被邪修采补致死,这个说出去,汪家不要面子的?

所以,汪家人没有对外公布自己家的长子到底死因是什么。但是,他们也不可能任由那个干了这种事情,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邪修安安稳稳的走出宛城。

但是实际上这种做法并不对,至少不对外公布死因,会让其他被困在宛城的人两眼一摸黑。

凌雪是个毒修,以毒入道,要说医术她虽然不如素问,但是判断一个修士的死因却是足够了。她在看到汪公子的死相之时,就已经确定了下手之人的路数。

凌雪皱起了眉头,她本是温侠的亲传弟子中最像她的,虽然主修为毒,却把毒用出了光明正大的意味。而温侠在修真界以脾气古怪广为人知,另外一样为人所称道的,是她的“侠”,她的侠道。

曾有剑修大能感叹过温老祖不修剑道乃是剑修一脉的损失,也正是因为她的侠气,和剑修的修身之道是相辅相成的。

“凌道友……”汪城主也是个元婴修士,虽然他已经卡在这个境界很久了,但是比起凌雪来还是有资历的,故此称呼凌雪为道友,倒也不算什么。

“嗯?”凌雪扭头。

“凌道友肯来送小儿一程,乃是凌道友的高义。”言罢,汪城主还伸手擦了擦眼角,偷偷瞟了凌雪一眼。

凌雪摇头,“城主节哀。”

原本采补之事虽然有损阴德,但是对于某些卡在某个境界许久一动不动如同王八的修士来说,却又是救命的稻草,故此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只要不出人命,别让人知道,旁人也不会来多管闲事。

这次出了人命,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凌雪想了想,还是向汪城主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城主,原本我们来到宛城是裴家相请,我们新月宗的弟子不经常离开宗门,如今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缠身,所以想要先行离开宛城。”

汪家主当然是知道她的来意的。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个过来找他,想要先行离开宛城的宗门了。

汪家是扣留不住这些宗门的,虽然新月宗不大,但是现在有慈济寺和裴家当后盾,加上又有两个化神老祖撑场面,一般大宗门都不敢招惹。

“自然自然,这是自然的。”汪家主道,“温老祖坐下徒子徒孙自然是个个清白高尚的人品,不可能同邪修狼狈为奸。凌道友可从管家处取得出城的令牌,自行带着贵宗弟子离开。”

凌雪点头,“叨扰汪城主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观汪公子脸上的黑气,应当是阴煞,是女修修行炼化纯阴真气,走火入魔入了煞之后,周身寒气无法排出而产生的,需要采补纯阳或偏阳男子压制阴煞,算算日子,大概不出两到三日,就又会有人遭殃。”而且将人阳气的全部采补殆尽,这个人走火入魔的厉害,修为至少在元婴后期了。

这样的人,平时想要隐藏自己的修为躲在什么地方是很方便的。只有当阴煞无法压制的时候,才会出来打猎。之前有化神修士在,对方摄于化神的压力才没有出手,等到灵枢回山才出手,完全是因为现在宛城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元婴。

更有些宗门,跟着的护法长老也就是金丹而已。

现在的宛城,对于一个元婴后期的邪修来说,就是在兔子笼打兔子。

汪城主听到她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多谢凌道友提醒。老朽知道了。”

凌雪点头,带着琥珀去拿出城令牌了。

另外一边,温宁和师侄们坐在一起,等着凌雪和琥珀回来,一边等一边嗑瓜子,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就容易谈男人,其中一个叫丹桂的女师侄孙没大没小的开口道:“师叔祖,你说这届筑基修士里,谁长得最帅气啊?”

“嗯......”温宁想了想,“明空小师父如果不是光头,也配得上玉树临风了,可惜他没有头发,玉树没有叶子,只剩下了光枝桠。”

“噗。”几个女弟子都喷笑了出来。

“我倒是觉得那个冷千不错......”

“我觉得丹青门的张承书也不错呀。气质温润,虽然没有冷千凌厉,但是有君子之风。”

旁边有男弟子酸溜溜的开口:“鬼知道他们私底下什么样呢?”

“冷千人挺好的。”温宁辩解,又看了看边上正在撸佛珠的无音补充道,“明空小师父也挺好。”

无音没忍住,把轻笑声变成了一声咳嗽。

温宁吐了吐舌头。

若要说新月宗的弟子们有什么集体优点,那大概就是听话,相互扯皮了一段时间,便乖乖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回宗门。

温宁想了想,开口对素问道:“师兄,我想给师父带点什么宛城的特产回去。”刚刚凌雪走的时候,她没来得及对师姐说让她顺手买点回来。

“这......”素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其他徒子徒孙们,“师妹,你一个人出去,师兄我不太放心......”

“若是温檀越想出门去,小僧可以一道。”无音道。

“我还带了大师兄给的神行符呢,不怕遇到事。”温宁道,“别的我不会,逃跑我可灵了。”

素问摇头,“不成,不怕一万,师父缺那口吃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哦。”温宁只好乖乖点头,“那,我总能借客栈的厨房吧?”

“这可以。”素问点头,“你借厨房干什么?”

“炸荷花酥,我看到店家这里有蟹和牛肉,做点小食,带回去假充特产!”温宁理直气壮道。

素问:......

“行吧。”半晌他才点头,“你去吧。”

在客栈里能出什么事。

温宁得了允许,便开开心心哼着小曲儿问店家借了厨房和食材,打算做点小食。厨房里只有一个弯腰驼背,面生褶皱的老太太,温宁对着她点了点头,“我和掌柜的说了,他说可以借你们这的厨房用用。”

老太太似乎是个听不见的,便身手拽着温宁的袖子,不停问:“什么?你说什么?”

温宁只得拍拍她的手,靠近老婆婆道:“我说,掌柜的许我借用厨房……”她说话时,心头突然一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老婆婆的手,为何这般凉?触碰上去的手感,竟然让温宁觉得有些不像是活人。

虽然觉得不对,但是温宁还是压下心头的不安,“我做点小食带回去,婆婆您若是不便,我就不打扰了。”她转身欲走。

“诶,不妨事。”老婆婆先一步颤巍巍的往外走待到门口道,“小姑娘,你是个大夫吧?”

“诶,”温宁紧张了起来,“我学艺不精,还没能出师呢。”她挤出一个笑来,“婆婆你还有事么?”

那老婆婆摇摇头,反而关上了门,“小姑娘,你师长没告诫过你,一个人若是害怕,最好还是叫出声来为好吗?”

……

温宁的储物袋不在身边,她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厨房,居然自成一个小结界,足以声音,法宝,法术都隔开——难怪谁都没有发现!

那“老婆婆”挺起胸膛,像是金蝉从蝉蛹里脱壳一般,一个高挑,脸上一片乌青几乎都看不清眉眼,周身带着一丝邪气的女子从那人皮里钻了出来,“我知道你家护法的元婴修士求出城令牌去了,小姑娘莫怕,你这身皮子不错,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温宁此时身边只有自带的银针,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即使知道双方修为差距太大,她看不出这个女人的修为,却知道对方要杀了自己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她向后一步,把手背在了身后。

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此时此刻,她就是死了,也得留下给师兄师姐们的线索,不能白让这个邪修逍遥法外,逃出城去!

但是对方毕竟是多年刀头舔血的邪修,温宁这点小打算对方岂能看不出来,当下抬手一抓,一股引力逼来,女邪修抓温宁如抓小鸡仔一般,小姑娘拼尽全力,以不纯熟的灵力相抗,愣是没有直接被对方抓到手中,而是偏离了方向,身子撞在了一边。

“哎呀,我都叫你小心些了,这身皮子多好,坏了可惜。”女邪修皱眉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倔得很,非要吃些苦头——”

正当她想伸手攫住温宁的脖子时,突然脸色大变,“你丢了什么出去?!”

这个法阵可以隔开声音个,隔开法宝,隔开法术,凡物却可自由出入——大概是因为修仙之人,大家都喜欢在身上带些有法术,有灵力的东西,没有人会在自己身上带根普通的绣花针。

而温宁,她习惯了为凡人看诊,抓药,针灸,以至于她身边正好有“凡物”——银针。

这大约也是自己平时行善积德有福报吧,小姑娘这样想到。

——一道金光冲破了芥子结界。

温宁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隐隐约约看到结界破口处那人,居然满脑子都是温侠曾经提到过的,关于佛修的吐槽。

——这帮和尚啊,只要一到金身境,一开金身,这方圆十里都给照得灯火通明……

师父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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