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2012房。

我和刘翰文对坐在落地窗前,从这里看出去,城市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摆在我们中间的,是两个红酒杯,他的已经干了,我的只喝了一点点。之所以不喝,是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就算最生气的时候,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变得愚蠢。

“我看你就是他妈的怎么看都看不厌!”刘翰文说,“你要不要用点实际行动,回报我的知遇之恩,至少干了这一杯吧。”

我问刘翰文:“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坏? ”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刘翰文说,“当然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阙薇,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

这一回我没打算骗他,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我可以教你的。”他挪了位置,坐到我身后来,搂住我的腰说,“我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教会你,你要不要学?”

“你也是这么教维维安的吗? ”我问他。

“我早说了,我跟她没关系。”刘翰文说,“你到底要我怎样?

“你根本就不够爱我!”我用力推开他说,不然今天她不会那么过分,你就该当着我的面揍她。”

“男人打女人,我还真做不出。”见我拉下脸来,他又哄 我道,“好吧,我发誓,她下次要是再敢对你无礼,我就把她痛打一顿,打得她下跪向你求饶为止。行不行,我的姑奶奶?说过了,我跟她们不一样,不做作不卑微不可怜。

那天放学,我一路小跑回”

我没说话,只是瞟了一眼茶几上我的手机残骸,他心领神会地说:“明天起来,咱们就去买新的。”

“不用了。”我站起身来说,“我要回去了。”

“别开玩笑了,长夜漫漫,你就真狠心扔下我一个人?” 刘翰文拦住我。

“下次吧。”我说,“今天所有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房间的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刘翰文示意我等一等。 跑去开门。是服务员,他说刘波小姐给我们送了红酒来,祝我们愉快。

“还是她想得周到。”刘翰文兴冲冲地开酒,就在他转身拿杯子的时候,我眼尖地发现装红酒的篮子里还放着一样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像是冥冥中有谁在驱使,我鬼使神差地把 那东西拿起来。

那是一只用橡皮泥捏的猫,跟当年那个人留给我的一模一样!

看清楚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心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弹弓“啪”的一下弹了出去,整个人都空了。”刘翰文喊了我好几声,我没有应他他又推了我一把,“你怎么了?”

我回身抓起我的包说,“我有事要先走了。”我觉得我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我必须马上找到那个叫Joyce的,当着他的面一问究竟。他是谁?他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你哪儿也不能去。”刘翰文拦住我。

“让幵。”我对他说。

“你这么着急,是要急着跟那个假洋鬼子约会吗?”他说,“难道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随你怎么想。”我冷冷地说。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他用力捏住我的胳膊说,“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今天晚上,你去厕所的十来分钟,都去干什么了?你跟他都干了些什么!”

“该干的都干了,你满意了吧! ”我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肯示弱。

我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心中暗暗感到不妙。正要挣脱,他猛地把我的腰一把搂住,顺势将我推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用力踹开他,爬起来就往门口跑。他从后面用力地拽住了我的头发,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毯上。只不过瞬间,刘翰文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他伸出手捏住我的脸颊,寻找到我的唇,开始粗暴地亲吻我。

“哼。那就再来温习一遍。”他讥讽地说,我忽然感到胸口一凉,他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内衣,我幵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软下来求他:“放幵我”不要这样。我是骗你的。我跟你闹着玩的!”可是,他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暴戾。丝毫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刘翰文!你说过,愿意等的。“我用力打他,想叫他停下。蔑地吐出那一句:“阙薇啊,她妈妈是二奶“那要看场合。”他粗着嗓子说,“还要看你懂不懂事。”

“我懂的。”我继续求他说,“你停下来。你让我去洗洗干净,我们高高兴兴地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

听我这么一说,他看上去有了松动,把手从我身上拿开, 慢慢直起了半个身子。眼看时机已到,我抬起脚,对着他的下半身就狠踢了过去。然而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踢歪了,那一脚,正中他的大腿根。他扑上来,愤怒地给了我一巴掌,左手掐住我的脖子,厉声说:“我给你脸,你不要脸。今天把你玩 完了,你就是爷扔掉的一块抹布,你知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用膝盖钳制住我的手,麻利地扒下我的裙子,我感觉我的手快被他压断了,痛到麻木,脑子 轰轰作响,头顶仿佛有万千的细小针头在不停地扎刺着我。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不断地哭着重复:“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但是我知道,这没有用。

转瞬间他已将我的衣服扒光,浑身赤裸的我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我的心迅速跌进一个绝望的黑洞,身体和大脑仿佛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放弃抵抗,只是静静被他压在身下,不再挣扎也不再求他,只有汹涌而无声的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里的水,管不住地往外淌。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门铃响了。屋外传来的是服务生的声音:“客房送餐。”

“送错了!“刘翰文朝门外大喊,但对方好像没听见,仍在一个劲儿地按门铃。

“操! ”刘翰文骂骂咧咧地起身,然后他一把把我拖起来,推我到卫生间里说,“你要是敢出声,或者敢乱来,后果自负。”

他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我飞快地抓了一条浴巾裹住狼狈的自己,跌坐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

我要逃。

从窗口,不可能,这里是二十楼;直接扑出去叫救命,可是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搞不好他根本就不会让服务生进来。 忽然间,我看到墙上的电话,我用颤抖的手抓住它,可是,我竟然不知道,我该打哪个电话求救。

慌乱中看到了总台的号码,我正要拨,忽然又停住了。

我丢不起这个人。

或许我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心甘情愿”地献出我自己。从此,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服务。

但我知道,就算我再贱再低微,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却还是牢牢地抓住我的心,告诉我:不可以!

我绝望地在地板上坐了很久,等着刘翰文推门进来。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难道他气头已过,知道自己错了?还是他因为美食而忘记了我的存在?但外面的寂静确实可疑,说不定他已经不在房间,我不趁这时逃跑,更待何时。

想明白这个。我飞快地站起身来,拉开了浴室的大门,然而我看到的场景却让我完完全全地惊呆了。

刘翰文仰面倒在沙发上,诡异地一动不动,更恐怖的是,他的嘴角似有红色的血涌出。

我吓得失声大叫,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喊声把别人招来。

我叫了他几声,他没有回应我。我不敢走近他,当机立断迅速地穿上我的衣服,提着我的鞋,赤脚跑出房间。我觉得我应该先去大堂报警,让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死,他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我像只绝望的没头苍蝇一样地在走道上赤脚飞奔的时候,一扇房门在我面前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把就将我扯进房里,并同时捂住我的嘴。

我还没看清这是谁,就听见左耳温柔的声音传来:“小雀斑,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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