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长安斟酌许久,还是说了,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这表妹是户部侍郎柳大人府上千金。”他觉得以表姑对她女儿的疼爱,找自己的事都干出来了,找子恒……大概也是时间早晚问题。

听到这个名字,苏婉眼神闪了闪,恍然大悟:“可不就是咱们隔壁的侍郎府?”说着一双眼睛瞥向宋子恒。

宋子恒条件反射的摇头:“我从未见过什么柳小姐!”

于衡远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见众人看向自己,也毫不窘迫,泰然自若的回道:“可人家小姐见过你啊。”

在场人之中,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就是于衡远了,他纯粹是出来瞧热闹了,现在瞧够了,大手一挥道:“这事终究还是子恒与弟妹之间的事,我等不便多说,且愚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倒不如谈些愉快之事。”

确定了内心猜测的苏婉也心满意足了,朝几人笑道:“慢慢聊,我去准备午饭。”

吃饱喝足的曾长安与于衡远告辞离去,踏上马车,于衡远倒进铺着毛毯软垫的铺上,声音慵懒的道:“上回倒没瞧出来,弟妹竟是这般有趣之人。”

曾长安无奈:“这时候表兄就别看戏了罢。”

于衡远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与你何干,她又不是你哪个铭牌上的人。”

“表兄你是不知这柳家表妹固执的程度,我还真怕她闹出些什么,若子恒与弟妹怪上我了怎么办?”

“若子恒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之人,又如何值得你我这般相交?且你也太小瞧子恒与弟妹,只管瞧着罢。”

曾长安点了点头,而后又笑道:“不过子恒倒是没辜负我的期待,听闻此事竟半点没心动。”

于衡远点点头,拉长声调道:“重情重义,才值得托付……”

送走了客人,宋子恒和苏婉也在对此事发表意见,宋子恒安慰苏婉道:“怕是长安兄杞人忧天了,那柳家小姐毕竟是高门贵女,如何能做出此等出格之事?”

“可不是,人家是高贵的千金小姐,怎会做自轻自贱之事?小门小户出来的,才会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某个男人。”

宋子恒一脸苦笑,“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苏婉噗嗤一笑,扯了扯宋子恒的脸颊,“我知相公的意思,只是相公可否想过,若那柳小姐真的不依不饶呢?”

“我已有原配妻子,且很快便会有咱们的孩子,那柳小姐便是不依不饶又能如何?”

“别忘了人家是高门贵女,仗势压人咱们又能如何,若对方一定要相公休妻再娶,相公又该如何应对?”

宋子恒正色道:“我宋子恒寒窗苦读,一心参加科举,为的便是出人头地,做出一番成绩,可若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与孩子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建功立业?”

苏婉笑着贴上宋子恒的脸颊:“我信相公一回。”

宋子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轻笑:“定不叫娘子失望。”

其实别说宋子恒觉得不可思议,连苏婉都没想到事情还能这般发展,她先前逼宋子恒承诺,并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不放心,借此机会提醒他一二,可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事会真的发生——这可是古代,女子稍微做点出格的事都要被浸猪笼的,身为千金小姐瞧上有妇之夫,其母亲非但没有反对,竟然来找她“说情”!

自那日曾长安与于衡远来过一回后,宋子恒感觉到苏婉有些隐隐不安的情绪,便推了许多聚会,一连在家陪了她十多日,只是他毕竟是个有事业要交际的男人,天天在家守着老婆算几个意思?守了这么多天后没发现隔壁邻居有何动静,宋子恒和苏婉都放松了,有些不好拒绝的聚会,他便也去赴约了。

好巧不巧,宋子恒前脚刚走,隔壁邻居后脚便来敲门了,打扮华丽精致的美妇,身前身后拥簇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瞧着甚是气派,去开门的小绿差点没被这阵仗吓到腿软,柳夫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身后的安姑姑开口道:“我家老爷是户部侍郎柳大人,不知状元夫人是否在家?”

小绿愣愣的点头,侧身让人浩浩荡荡的进院,柳夫人站在院子里,柳眉已经轻蹙了起来,这般小门小户,女儿嫁进来可不得吃苦?可她如今也委实没别的法子,女儿自那日醒来,便不吃不喝,日日以泪洗面,也不知那宋子恒到底给她女儿使了什么法术,让女儿为他这般失魂落魄!她骂也骂过,打也打了,抱着女儿哭了不知多少回,眼睛都哭肿了,往常听话的女儿这回却是铁了心要嫁给这宋子恒,愣她说什么也没用,自个儿不依,女儿也不闹,就是垂泪,继续不吃不喝,这般折腾,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短短几日,原本丰腴红润的小脸,就已经瘦得能看到骨头了,她实在没得法子,儿子生了一串,女儿却只得这一个,从小便如珠如宝的捧着,半点舍不得摔打,如今哪能看得过眼她这般样子?

而今纵是知道这般行事不妥,她也只能认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这般饿死,就是没饿死,日日垂泪眼睛也要哭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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