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客人走后,苏怡和钟原一起从酒吧出来,月光下站着一对人影,那一对人似乎是故意在等她们,苏怡仔细一看,是安离弦和他的偷情女友洛美。

安离弦是苏怡的大学学长,人长得倒也英俊帅气,只是早就已经结婚,而且娶的是大家千金。安离弦的老婆管他管得很严,没想到现在居然出来偷情,而且还把小狐狸精带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怕被老婆发现才跑到这个偏僻的小酒吧里来偷情。

“苏怡,让我帮你们守个夜吧!”

“这……”苏怡感到有些为难,如果安离弦的老婆知道,自己的小命就会不保。

就在苏怡犹豫的时候,安离弦已经带着那个性感的小妞闪进去了。进去之前,他很大方地一甩手就给苏怡几张大钞。他安离弦并不是去不起大酒店,只不过是害怕在酒店里有可能会被认出来,而这个鬼吧既安全又剌激,他什么都玩过了,但这么新鲜的还没有玩过。

苏怡脸上是恨恨的表情,手里的钱却攥得紧紧的,眼神是见钱眼开的两眼放光,钟原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看什么看,就当我请了个保安帮我守店好了。”说完,苏怡竟扬长而去。

鬼吧里的光线很暗,这本是苏怡为了营制鬼吧的诡异气氛而精心设计的,现在却正合了安离弦的意了。

“什么鬼酒吧,灯要这么暗。”洛美在一边不满地说了一句。

“洛美,这你就不懂了,这就叫情调你知道吗?你信不信有鬼?”安离弦凑上去,一手扶上她性感的小蛮腰。

“当然信,你现在不就是个大色鬼嘛!”洛美娇笑着一边假意推辞,一边笑得花枝乱颤。

安离弦如饿狼扑食一般一把撕下洛美的衣服,然后笑道:“哈哈,色鬼现在要发狂了,你要小心啊。”

“别别,还没有到床上。”洛美娇呼了一声。

桌椅被他们撞得砰砰响,转眼间,洛美被安离弦横放在鬼吧的吧台上,两人喘息着。

“色狼要一口一口吃掉你了,现在我就要你死!”安离弦兴奋得眼睛充血,吧台异样的环境让人在恐怖中更加激动,做爱的环境不同,使两人都有些无法自控。

“这……这样的店,以后我们多来几次。”安离弦疯狂地上下运动,一边喘息着一边对洛美说,洛美衣衫半落,娇喘吁吁地糊乱应道:“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夜疯狂。

吧台后有一间小屋,房里有一张床是给守夜的人睡觉用的。

小屋的左侧有一个卫生间,两人在淋浴后纠缠着在卫生间里又疯狂了一次,水珠撒在他们的身上,两人一边互相揉弄着对方湿淋淋的头发,一边性感地扭动着,直到精疲力竭才回到床上相拥着沉沉睡去。

半夜,安离弦迷糊中翻了一下身,嘴里嘀咕道:“洛美,不要再洗我的头发了,好烦啊,要睡了。”

安离弦又翻了一个身之后沉沉睡去。洛美被他吵醒后,慢慢地睁开眼。恍惚中,她忽然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清楚地发现那人的手伸进了安离弦的头发里,惨白的月光下,那双修长的手伸进安离弦那仍然湿漉漉的头发里,它不停地轻轻地抓着,极温柔又细致地洗着,安离弦的头发被洗成了一缕一缕。从头发中伸出的手指根本没有指甲,在月光下隐隐可见上面的淋漓鲜血。

洛美恐惧到了极点,她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想喊安离弦,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全身都僵住了,只有眼睁睁地望着那手一上一下地洗着安离弦的头发。在极度的恐惧中,洛美被吓得昏了过去。

“醒醒,醒醒!”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洛美睁开眼,猛地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望着自己,她惊得跳了起来,两个头碰在一起,一阵巨痛。

“老天,洛美,好疼!”一声惨叫,是安离弦的声音。

原来是安离弦正在努力呼唤着昏睡过去的洛美,却与惊醒的洛美撞个正着。

洛美一下子想起自己刚刚所看到的,猛地扑到安离弦的怀中,战战兢兢地把自己所见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想不到安离弦却说:“洛美,你是做噩梦,你看我的头发不是好好的?哪里有什么血迹?你是太累了梦魇了。我刚刚听到你似乎在叫我,我才醒来,但我却怎么都叫不醒你,真是吓死我了。”安离弦温柔起来不堪入目,像琼瑶奶奶的电视剧一样能让人酸死。

洛美急红了脸,依偎在安离弦的怀里,颤抖着说:“安,我们快回去吧!我好怕。”

“什么,回去?这大半夜的,怎么走啊!天这么黑,再等等吧,没有多久天就会亮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洛美坚持不肯待在那里。

“好了好了,如果你怕,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安离弦只好轻轻地拍着洛美的肩安慰道,她点了点头。

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洛美半倒在安离弦的怀里,惊魂未定。洛美突然抓了抓头皮,对安离弦说:“昨天头发没有洗干净,感觉很痒,一会儿我去洗个头,再睡一觉。”

“那好,要不要我陪你?”

洛美拍拍他的脸:“不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一到闹市里,不知道多晃眼,万一被你老婆看到,她不发疯才怪。”

“别吃醋了,我迟早休了她和你好。”安离弦美言平息她的醋意。

“到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安离弦体贴地问道。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洛美出了车对着安离弦展开一个甜美又温柔的笑容。这时,安离弦的手机响了,他压低声音去接,哼哼了两声,就立马催出租车司机启动车,像要躲着洛美似的。

出租车调头离去,洛美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人朝楼上慢慢走去。

并非她想做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第三者,她这么年轻漂亮,也想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结婚。可是,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现实,自己那点工资连一支高档口红都买不起,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没有钱去衬就是一团涂在坐台小姐腮帮上的廉价脂胭,也曾是万紫千红,也曾有过百媚千娇,只可惜会埋没红尘,无人知晓。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苦痛之处,她并不真的会天真到以为安离弦会为了自己离婚,只要现在对自己还不错就够了。

洛美开了门,橘黄的灯光温暖而充实,女人不管在外面多累,一到自己的家里都会感觉到心灵的安慰,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想要有一个家的原因。

她放下了包,先跑去浴室里放水,再把窗帘拉上。这屋虽然不大,看起来也旧旧的,可是,经过洛美的精心收拾,倒也干净整齐,浴室更是刷得明亮,而且还新装了上浴桶,那都是安离弦的一片真心。

洛美被那个巨大的木制浴桶给折服了。这个浴桶太漂亮了,朱红的色彩,配着金色描着莲花叶的边,木桶上居然还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隐隐约约在水气中洗头,那一头青丝垂在雪白的肩头,真是一个精美至极的艺术品。

洛美不禁叹道,有钱人真是不一样,看来安离弦对自己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洛美把热水放了满满一盆,轻轻地将衣服除去。

入水极滑,像有千只婴儿的小手慢慢地贴在她如雪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暖。她闭上眼,把盘头用的木质发钗轻轻地一拨,长发就如瀑布一样散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沉到水中,头发入水感觉又痒又酥,舒畅到她都说不出话来。在水中,洛美的眼睛虽然闭着,但第六感却变得异常强烈,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洛美一睁开眼,就看到另一个女人的脸就贴在自己的眼前。惊慌中她呛了几口水才浮出水面,浑身发冷。洛美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眼花,那木桶的内侧画着一个女人,正是在木桶外面看到的那个洗头女子,在外面看那女子是背对着自己,而到了桶里看,就成了正面坐着在梳头。

洛美气得大骂:“变态,谁设计这样的浴桶?有钱也不是这么折腾,谁见过在桶内画画,而且还画这么一个诡异的女人笑脸?”经过这番惊吓,她的脸色苍白,准备去恶狠狠地骂一下安离弦,选这么变态的浴桶来吓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的脸,经过水波折射显得更是生动有神,在水中愈发栩栩如生,那个女子一手挽着自己的长发,一手拿着一个小东西,模糊中也看不清是什么。

洛美再也不敢在浴桶中多待,任谁再胆大也不愿意和一个看起来是像活的一样的女人坐在一个浴桶内洗澡。她迅速跳出来,跑到淋浴花洒前,想冲洗一下后就马上出去,这么恐怖的浴室一刻也不能多待。

她没有仔细看,那个木桶内坐的女子腿侧那只手里拿的是一把小刀,刀锋发寒、锐利无比,随时可以伤人。

淋浴花洒水开了,她的头发都已经浸湿了,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洗发露,按了一些小心地涂在头上,开始仔细地挠起来。

很是舒服,闭着眼睛任热水冲着身子,弯腰洗着头,忽然感觉怎么洗都不起泡,难道新买的洗发露是冒牌货?

揉了一会儿,她睁开了一下眼睛,找到了洗发水的瓶子。手伸出去,准备再按一点洗发水,却在灯光和雾气中隐隐见自己双手血红,洛美拼命地尖叫一声,恐惧忽然袭来,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刚刚在鬼吧看到的一幕。

她惊慌失措地打开水龙头冲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洗发水,那瓶法国进口的洗发水从洗手台面倒了下来,如同玻璃瓶一样摔成无数碎片,溅出一地一墙的鲜红。洁白的地板衬着耀眼的红,像蛇一样蔓延扭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洛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直到鲜血慢慢地流到脚下,顺着热水往下水道里流去。她突然尖叫一声,想夺门而出,但好像被什么拉住了。她没法回头,看不到身后的镜子中的一双手正紧紧地抓着她的头发,似乎想把她拖到镜子里面去。那十指已经失去了指甲,指尖鲜血滴下,却坚定地紧紧缠着她的长发。

她的脑后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滑倒在地上,很多洗发水瓶子的碎片嵌入她的身体,她却无从顾及,一心只想逃离浴室。她用指甲尽力抠住地板瓷砖的缝隙,直至指甲被整个掀起,也丝毫不觉疼痛。头发一缕缕地被巨大的拉力扯掉,落了一地在红白相间的地板上,自然扭曲,像铺了一地的小黑蛇,绝望地混在血水中,失去生命。

黑色的手提袋就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那里有手机,那里是生的希望。洛美的脚拼命往手提袋处伸去,带血的头发一束束连着头皮被扯掉,巨大的疼痛已经让她近于崩溃。可是,就在她的脚趾尖已经触到手提袋柔软的表面时,脑后的拉力忽然加大,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拖进了浴室里,一声尖叫凄厉地响起在黎明前的最黑暗的夜里,然后忽然中断,中断得那么诡异,像是一个正在高声歌唱的人忽然被人扼断了脖子。

夜静得出奇,仿若仅是一个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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