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141

四表哥一路送她回府, 她坐在马车里,他骑马伴随在车窗旁。路上人多眼杂, 傅宝筝不方便撩起窗帘与四表哥多说什么,好在胭脂红窗帘薄薄的一层, 夕阳斜斜打过来,四表哥的身影便投射在帘子上, 成了剪影。

男人的剪影, 傅宝筝还是敢偷看的。

她微微侧身,靠在马车壁上, 不知不觉看痴了,她的四表哥真真是俊美出尘, 举世无双,光是一道剪影, 都迷了她的眼, 恍恍惚惚间,不知今夕是何夕,这样美好的时光,只盼着一直一直下去,不要停。

“我没有。”傅宝筝忽然红了脸,玉白小手慌忙去捂央儿的嘴。

原来, 就在傅宝筝瞅得出神时, 木榻上的央儿睡醒了,惊见筝儿在偷看,当即偷偷儿凑到她耳边羞她:“筝儿, 你居然在偷看男子。”  

你说傅宝筝慌不慌,急不急?

慌忙一把捂住央儿的嘴,心里可劲儿祈祷,窗外的四表哥千万别听见啊,千万别啊。

好在外头的四表哥没反应,傅宝筝才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嗔视央儿一眼,又拍了她脑袋瓜一下,以示警告。

央儿已经玩闹过了,连忙举双手投降,嘴巴闭的紧紧的,表示再不敢玩笑了,难得乖巧。

没多久,马车行驶到了傅国公府大门前,缓缓停下。

央儿动作快,三两下钻出马车帘子,跳下了车辕。

傅宝筝因着四表哥在外头,姑娘家嘛,在情郎面前总是格外注意发髻乱不乱啊,衣裳整洁不整洁的,好一番拾掇,才玉白小手拉开胭脂红车帘,略略躬身钻出了车厢。意料之中的,四表哥已经下了马立在车辕边等她。

傅宝筝略略扫上一眼,然后睫毛扑闪,声音带了几分请求道:“四表哥,你,你让一下。”

她没有央儿的好身手,踩着黄木凳才能下去,偏生四表哥站在了黄木凳该摆放的地儿,有他杵在那,黄木凳都无处安放,还执在小厮手里呢。

萧绝自然也瞅到了,却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大手往前一探,再一勾,她的小手就落入了男人的手掌中。傅宝筝一惊,忙要往回缩,可她的小力气哪里斗得过萧绝?

不仅手没出来,她娇软的小身子还被男人大力一扯,跌入了男人怀里,急得她声音都变了:“四表哥,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你快放开我。”何况,爹爹还在身旁呢,多臊得慌啊。

萧绝却厚脸皮地勾了她鬓边碎发到耳后去,凑近她雪白的小耳朵,笑道:“哦,原来你只敢躲在窗帘后偷瞧我。”

傅宝筝听了,如雷震一惊,方知晓原来马车里央儿闹出的那一出,四表哥早听了去了。非但听去了,臭男人还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这怎么一个“羞”字了得,在四表哥的审视下,傅宝筝臊得脸皮都滚烫滚烫的,结结巴巴半日,也没吐出半个字来。

四表哥笑了。

那是得逞后的轻笑。

听得傅宝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窘迫间垂下眼帘,都不敢抬眼看他了,长长的睫毛扑闪个不停。

萧绝见了她这副乖巧的小模样,心中的爱怜之意说不出的浓烈,可两人还在巷子里,实在做不得什么,千万种遐思最后只化作一个暧昧十足的公主抱,一手搂了她柔软小腰,一手托起她腿弯,华丽丽地从车辕上抱下地。

期间,萧绝还小声逗她:“我就跟你不同了,我敢大庭广众下,正大光明抱你,正大光明想亲近就亲近你,不用偷偷摸摸的。”纨绔嘛,还用得着讲什么老祖宗的破规矩?不存在的。

傅宝筝:……

偏生这时,余光里,爹爹似乎往这边瞧了两眼,傅宝筝这回臊得简直要死去,双脚刚着地,裙摆还荡如潮水没回落呢,她小跑几步就蹭蹭蹭上了台阶,冲进了大门后。

直到躲去了影壁后,再看不到四表哥身影了,傅宝筝才觉得能好好儿喘气了。

“臭四表哥!”她忍不住跺脚,娇嗔哼道。

“哎呀,哎呀,筝儿,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呀?”同样厚脸皮的央儿,一点都不觉得萧绝做的事有何过分的,追上来,大大咧咧道,“当着你爹的面公主抱耶,多甜蜜多幸福的事啊,若不是潇洒哥哥有事提前回侯府了,我还要缠着他公主抱一个呢。”

央儿说得理所当然,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傅宝筝:……

一个四表哥,一个央儿,还有一个李潇洒,他们三人的厚脸皮,傅宝筝真真是领教了一千遍一万遍,也依然不那么适应。

推开挡路的央儿,傅宝筝进入月洞门,来到穿山游廊上,入目是一个个悬挂的鸟笼,里头是各色的鹦鹉和画眉鸟,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突然听央儿小声问道:“晋王世子是不是有事要跟你爹娘商量啊,今晚居然要留在咱们府上用晚膳。”

傅宝筝朝央儿点点头:“兴许是朝堂上的事吧。”

太子成了残废,大皇子(曾经的恭王)被贬,福王又不安分,正是多事之秋。四表哥这个隐形的四皇子,身份摆在那,注定要卷入其中,抽不得身。自家已成了岳家,成为四表哥身后的一个无法忽视的大势力,四表哥有什么计划,自然要与自己爹爹透气的。

~

果不其然,从回府到晚膳之间,整整大半个时辰,四表哥都在爹爹书房里没出来。但让傅宝筝意外的是,去探听消息的小丫鬟来报,说是娘亲也去了书房,他们三人在书房密谈了很久。

娘亲素来不参与政事的,这回居然破例了?

“看样子,还得谈上好一阵呢,一时半会摆不了晚饭。”回来的小丫鬟回道。

傅宝筝点点头,见今日窗外晚霞格外绚烂,一时来了兴致,命小丫鬟搬了美人榻摆放在小院里,躺在上头眺望漫天的流霞。一阵秋风吹过,飘来一阵桂花雨,扑簌簌落在地上,一片嫩黄。

还有几瓣洒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上,其中一瓣,要落未落,悬在边缘怪可怜的。

傅宝筝轻轻一笑,伸出葱白的手指,将它捏了起来,小小的一瓣,嫩嫩的,黄黄的,极其养眼,放在鼻端轻轻一嗅,更是说不出的清香呢。

正把玩着,丫鬟来回道:“郡主那边传晚饭了。”

傅宝筝连忙欢喜起身,吩咐折香摘些桂花瓣送去小厨房做桂花糕,便往上房去了。刚走出小院,又想起四表哥今早遗落在她床上的玉佩,方才沐浴换了裙子,玉佩还搁在净房的桌案上没拿呢,忙又返回屋里取了,等会儿好还给四表哥。

因着四表哥在上房等她,她心中欢喜,步子都格外轻快。

却不想,进了上房厅堂,只有爹娘在,四表哥不在。

萧莹莹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瞧出女儿的疑惑了,忙拉了女儿小手,解释道:“本来绝儿要留在这里与咱们一块用晚膳的,可方才晋王府来了人,说是有急事,便匆匆去了。”

傅宝筝一听,顿时失落起来。

不能共进晚膳,不是大事,不能还他玉佩,也不是大事。关键是,她还有话要问四表哥呢。

他昨夜到底为了什么伤感,醉酒后那般忧郁,窝在她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回了京,可不比在行宫,可以日日相见。错过了今日,下回再见他,都不知道是哪一日了。

这般想着,傅宝筝心下又添了一分愁,但也不好在爹娘跟前表露太多,意识到娘亲打量自己好几眼后,傅宝筝连忙敛了神色,伪装出一副甜甜的笑容来,乖乖巧巧坐在饭桌前,陪爹娘一块吃饭。

正在傅宝筝自以为伪装得很好时,萧莹莹早瞧出来女儿的失落了,为了让女儿开心点,萧莹莹打破了食不语的规矩,笑道:“筝儿,方才绝儿跟我和你爹商量了,想提前迎娶你过门,婚期就定在年前,腊月十五那日,如何?”

傅宝筝一愣,方才四表哥在书房与爹娘商议那么久,竟是在争取早日迎娶自己过门,而非为了朝堂之事?

微愣过后,是止不住的甜蜜和羞涩。

现在马上步入十月了,离腊月十五,满打满算也才两个半月。

哎呀,四表哥是有多急着要当新郎官啊。

为了早早儿成亲,四表哥怕是与娘亲打了好一番唇舌之战吧,这就难怪在书房议论了那么久了。

思及此,傅宝筝面上一羞,都不敢抬眼看娘亲了。

萧莹莹见女儿脸蛋绯红的那个样子,简直比红牡丹还要胜上三分,这么恨嫁,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呢。

萧莹莹突然就醋劲上了,舍不得数落女儿,萧莹莹便数落起萧绝来了:“年岁不大,娶媳妇倒是挺着急的,我说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开春再说,他偏坚持年前就娶,硬说你皇舅舅……”

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萧莹莹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下去了,眼眶儿一红。

傅宝筝怔愣片刻,随后明白过来,为何原本议定明年春天才出嫁的,突然提前到今年腊月,是因为四表哥觉得皇舅舅他……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傅宝筝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的皇舅舅熬过了这个冬天,是明年三月,才病情加重,去了的。

难道这一世会提前?

娘亲与皇舅舅感情很好,这一夜眼圈儿红了又红,傅宝筝用罢晚膳,在上房陪了娘亲足足一个多时辰,用各种话开导娘亲,诸如“皇舅舅是天子,有龙气护体,还有上苍保佑,这个冬天肯定能挺过去的,到了明日开春,暖回大地,皇舅舅定然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安慰的话说了好多,后来母女俩又给菩萨上香,祈祷皇舅舅病情好转,长命百岁。直直折腾到一更天,娘亲困了,被爹爹哄去睡觉了,傅宝筝才走出上房,往自己小院去了。

月色下,满园的桂花树香气依旧,傅宝筝行走在风中,看着斑驳树影,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娘亲只是堂妹,都提前哭红了双眼,四表哥是亲儿子啊!

所以,昨夜四表哥的伤感,是因为父皇的不久于人世?

“唉。”

傅宝筝轻轻叹口气,昨日黄昏,皇舅舅招了四表哥前去说话,虽然只去了短短的一刻钟不到,兴许就是那短暂的相处时光,四表哥察觉出皇舅舅身子不是一般的虚弱,挺不了多久了吧。

早些年的四表哥,总是对皇舅舅冷冰冰的,这几个月关系才稍稍有好转的迹象,偏生皇舅舅又快不久于人世了。这就难怪,昨夜四表哥会醉了酒,半夜三更跑到她房里来,怎么都不肯走,死赖在她怀里,直到天明。

四表哥,也是个口不应心的可怜人呐。表面冷淡,不愿跟父皇亲近,心底又是有感情的。

想清楚了这个,傅宝筝心头又有了另一个疑惑,到底当年为了什么,皇舅舅不将心爱女人生下的儿子养在身边,要送去晋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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