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桑妮·冯·普罗的胰岛素原始检测报告送到了德肖维奇教授的办公桌上。一共四次测定,读数依次为216、0·郾8、350和“无法测定”。教授马上打电话将报告的内容转告了专家们,专家们的结论是:“第一,精确度太差,从科学的角度无法决定,这四个读数中哪一个是‘正确’的。第二,216并非其平均值,所以不具有任何代表性……这究竟是哪一家实验室,如此差劲?”一句话,公诉方赖以立案的所谓“胰岛素读数”完全不可靠。

德肖维奇教授心满意足地在“桑妮血中的胰岛素”上重重地画了个红叉。功德圆满,哈利路亚!

临近期末,“医学论证组”报出了他们的战果。

之一:公诉方在法庭上向他们的专家证人、哈佛大学医学院的乔治·卡希尔博士提出了一个虚拟的问题,关于桑妮·冯·普罗昏迷的原因。本来,对于未曾身临其境的专家证人,设计一个虚拟或假定的问题以帮助解答疑问是无可非议的,但前提是,问题必须精确。

比如在本案的例子中,可以问:“假如您接待了一个48岁的昏迷患者,女,有低血糖病史,血糖读数:每100毫升血液中29毫克,胰岛素含量:每毫升血液中216微单位,您能否根据上述信息,以专家的身份,推断出导致该患者昏迷的可能原因?”因为问题中的描述正是桑妮第二次昏迷时的症状,所以陪审员们可以将专家的答案应用于本案。

“医学论证组”之所以专挑乔治·卡希尔博士,一则博士德高望重,属于重量级的证人,二则博士断言,桑妮的两次昏迷皆为“外源性胰岛素”所致,对陪审团的最后裁决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问题的症结不在卡希尔博士的回答,而在公诉方的命题。

关于第一次昏迷,公诉方在其虚拟的问题中如是说:“……该患者入院时血糖极低,经两次注射葡萄糖仍无回转,第一次注射的时间是晚上8点,第二次9点……”

卡希尔博士回答:“……患者可能被注射了胰岛素,因为如果没有‘外源性胰岛素’,一小时内两次推入葡萄糖,血糖应该有所回升。”

而事实上,桑妮的病案记录显示,她只在当晚9点接受了一次葡萄糖注射。8点钟的那一次,纯属公诉方的想象,或捏造,或无中生有,或有意误导。

至于乔治·卡希尔博士对第二次昏迷作出的推断,一是基于关于第一次昏迷的结论,二是基于不准确的血中胰岛素读数,三是基于那支所谓的“胰岛素针头”。

之二:玛丽雅·辛拉翰姆作证时说,1980年11月底,她在黑皮匣子中看见了胰岛素和三支注射针头。到1981年1月23日,亚历山大和埃德温再见黑皮匣子时,胰岛素没有了,匣子里只剩下一支沾有胰岛素的注射针头。公诉方由此认定,那瓶胰岛素已经在12月20日通过静脉进入桑妮体内。“医学论证组”经走访有关部门得知,胰岛素必须保存在冰箱中,温度稍高即变质失效。所以如果该瓶胰岛素确实导致了受害人的第二次昏迷,它就不应该是存放在黑皮匣子里。

至此,本学期学业结束,学生们揣着克洛斯·冯·普罗发给的*外快,各自度暑假去也。

开学后,11月,克洛斯·冯·普罗到哈佛接受“德肖维奇团队”的第二次“会审”。

“咱们由近及远。最后一次,1980年12月20日,桑妮昏迷的前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天的主持人是教授的助手简妮·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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