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地面上,德克尔把租来的那辆灰色别克牌云雀车从阿尔伯克基机场旁边阿维斯汽车出租公司的停车场开了出来。他顺着弯道从四层楼的停车库前面开过去,看了一眼机场前面草坪上那座两匹赛马的巨大金属侧影雕像,记起了一年多前第一次看到这座雕像时的情景。那时他正要从这儿启程去圣菲,内心疑虑重重。这是从那之后他离开圣菲时间最长的一次,现在他正准备回去,他的感情更复杂了。

他又转过一个弯,开到一条被草地隔开的、供进出机场使用的宽阔大道上,然后朝路右边一幢玻璃和拉毛粉饰的14层大楼开去。那是“顶好西部旅馆”,桑迪亚山脉衬托着旅馆大楼的侧影。“在那个旅馆里的某个地方,雷娜塔或是她的一个朋友正盯着一个导引仪的接收器,等着指针动起来,告诉他们我的切诺基离开了停车库。肯定会有人跑下来跳上一辆车,那车就停在旅馆停车场里很容易开出来的位置上。我的车经过旅馆时就会被跟踪。车里的人肯定有移动电话,他会告诉行动队里的其他人,那些人中无疑又会有人已经在圣菲设下了监视点。跟踪我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移动电话上的谈话会被不相干的人听见,于是一路上跟着我去圣菲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用密码通一次话。我一到我要去的地方,他们就会迅速行动来抓我。他们没有等待的理由。毕竟,我不会有时间来采取防卫措施。迅速的行动是他们最好的战术。如果我带着钱,他们就用不着拷打我,逼我说出藏钱的地方了。但无论如何他们会折磨我的,是为了从中取乐。或者不如说雷娜塔会来折磨我。我不知道她想先从哪儿开始——是我的眼球还是我的喉咙。大概是眼球吧,因为如果她从我的喉咙开始,她就不能听见我的尖叫声从而得到满足了。我敢肯定,为了就我对她做的事进行报复,她真的很想先捏碎我的喉咙。”

贝丝坐在后座上,那条受伤的腿往前伸着。埃斯珀兰萨坐在前面的乘客座位上。他们看着德克尔,好像他这番紧张的叙述正表现在他的举止上似的。

“你讲得太形象了。”贝丝说。

“是什么让你对导引仪和顶好西部旅馆这么肯定?”埃斯珀兰萨问。

“因为如果是我,我就会那样做。”德克尔说。

“为什么不是机场酒店或田庄酒店,或者哪家离这儿更远一点的汽车旅馆呢?”

“那些地方大小,很容易引人注意。无论是谁在盯着导引仪的接收器,他都不想引人注意。”

“要是你这么肯定,我可以叫阿尔伯克基的警察去检查一下顶好西部旅馆的房间。”

“不拿搜查令吗?警察不公开自己的目的能行吗?无论是谁在盯着接收器,旅馆外面都会有人望风,看有没有警察来。雷娜塔和她的朋友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而我会失去等待他们上钩的最佳时机。”

“你让我担心。”贝丝说。

“为什么?”德克尔转弯开下机场大道,向吉布森方向开去,渐渐靠近了进入25号州际公路的坡道。

“你变了。听起来你像是欢迎这种挑战,好像你喜欢干这个似的。”

“也许我开始恢复原状了。”

“什么?”

“如果你和我要活下去,我必须恢复原状。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变回到以前的那个我——到圣菲之前的那个我。这就是麦基特里克选中我做你邻居的原因,是不是?”德克尔问。“这就是你搬到我隔壁的原因,因为我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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