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切斯的警车从圣菲古道急速拐入波罗塔大街,在没鸣警笛的情况下,他尽可能快地驱车穿行在狂欢节期间拥挤不堪的商业区中。哈尔板着脸,和桑切斯坐在前排。德克尔弓着腰坐在后排,夹在本和埃斯珀兰萨中间,他感到自己心跳得非常厉害。

埃斯珀兰萨在移动电话上跟什么人匆匆忙忙讲了几句,然后按下一个钮,中断了通话。“他说他会等我们。”

“如果他不想讲我们要知道的事情,怎么办?”德克尔问。

“如果那样的话,我会给弗吉尼亚打个电话的。”本说,“迟早他会告诉我们的,我保证。”

“还是早一点吧,”德克尔说,“越早越好。贝丝跑下斜坡坐上那辆车已经有两小时了。她现在都能到阿尔伯克基了。天哪,如果她直奔机场,她会坐上班机,飞往任何地方。”

“我们来查一下。”埃斯珀兰萨在移动电话机上按了几个号码。

“你给谁打电话?”

“阿尔伯克基机场的安检处。”

“如果她从圣菲机场乘坐飞机,怎么办?”哈尔问。

“我再给那里打。我们这儿的机场只有几架小客机,这件事很好办。无论她乘坐其中哪架班机,都很容易查出来。”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声音。埃斯珀兰萨开始讲话。

此时,德克尔转脸面对着本。有那么一会儿,他心烦意乱地回忆起一年前的情景。本和哈尔驾车带着他穿过曼哈顿,轮流向他提问。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了。也许,这种审查从未停止过,而他现在所经历的是一场醒着的噩梦。

“本,你到我家时说过,我报告袭击事件时,有些话没说明白,你们想解开这些谜团,你是什么意思?”

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电话报告部分内容的传真副本。”本用手指指着说,“同你交谈的那位官员说,‘可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对你负任何责任了。’你回答说,‘嘿,当我辞职时,你们显然认为你们对我负有责任。你们到处监视我,搞得我以为你们的安全审查会没完没了呢。该死的,两个月前,你们还在监视我。’”

德克尔点了点头。听到别人转述自己讲过的话,他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之中。“这些话怎么啦?”

“那位官员当时并未作任何评论,但他不明白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反复查阅了你的卷宗,没发现我们组织中有任何人一直在监视你。”

“可这不是真的,”德克尔说,“两个月前,我看见过一帮人。我——”

“是的,你刚来圣菲时,我们的确监视过你,”本说,“但我们监视的是你的收支记录,这办法似乎更容易,更省钱。假如你突然赚了很多钱,而这又是你的新职业不可能做到的,那么,我们就将跟踪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出卖秘密情报。可你的收支情况一切正常。对造成你辞职的那些麻烦事,你的愤怒情绪也似乎消失了。所以,我们没必要跟踪监视你。无论是谁在监视你,肯定不是我们派的人。”

“你指望我会相信,布赖恩·麦基特里克会决定利用他不为你们工作的闲暇时间来监视我吗?”

“布赖恩·麦基特里克?”哈尔厉声问,“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见过他。”

“两个月前吗?”

“麦基特里克是那个监视组的头头。”德克尔说。

“可麦基特里克从2月份起就不为我们工作了。”

德克尔没有说话。

“他父亲12月份去世了,”本说,“当再也没有人保护他时,你对他的那些指责开始为人们所理解。他又把两次行动给搞砸了,组织决定不要他了。”

埃斯珀兰萨用手捂着移动电话的话筒。“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安静点?我都听不清了。路易斯?”他俯身朝前对桑切斯说,“阿尔伯克基警察局想知道,我们能否描述一下贝丝·德怀尔乘坐的汽车。那位目击者说过吗?”

“那位太太对汽车懂得不多。”桑切斯拐过波罗塔大街上一个拥挤的弯道。“她说那车挺大,看上去很新,是灰色的。”

“就这些?”

“恐怕就这些。”

“行,真行,”埃斯珀兰萨说,“开车人的情况呢?那人跳下车把贝丝·德怀尔的箱子放入行李箱时,那位太太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说到观察人,这位太太的眼力可真好。那人30出头,高个子,身体很结实,让她联想起橄榄球运动员。宽下巴,亚麻色头发。”

“宽下巴?亚麻色头发——”德克尔皱紧了眉头。

“让她联想起橄榄球运动员?听上去像是——”

“你认识这种长相的人吗?”

“这不可能的。”德克尔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刚刚听到的这些是讲不通的,根本讲不通。“布赖恩·麦基特里克,这正是布赖恩·麦基特里克的长相。可他如果不为你们工作了,”德克尔对本说,“那他现在为谁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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