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无大事, 承嘉帝与众大臣议事完毕,发现比平日早了近一个时辰。

再看还未批完的奏折,也比平日少了许多。

承嘉帝心情大好, 看看外头的大太阳,索性放下笔, 道:“难得好天气,去园子里转转。”

德庆忙让人取来大氅。

承嘉帝穿戴好后, 袖着手走出御书房。

刚出书房门,便看到廊下候着的小太监对着边上一盆松柏发呆。

听见他们出来的动静,小太监瞬间回神, 跪下行礼。

承嘉帝没放在心上, 径自走了过去。

刚走出御书房,又看到一抓着抹布的宫女边擦栏杆边喃喃自语,专心得甚至没看到隔着一排花木的皇帝等人。

德庆眉毛一竖, 正欲训人,承嘉帝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刚拐入御花园, 便看到一名拿着修剪花木的太监对着一丛绿叶子摇头晃脑。

他微微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逛花园遇到杂役太监……他这是偶然兴起, 遇到干活的太监也是普通。

只是, 这一个个的, 怎么回事呢?

唔,许是意外。

即便是御花园, 在寒冬还未过去的日子里, 也是花木不繁。加上天儿还冷,妃嫔也少出来——

承嘉帝看见前边呆立在光秃桂树下的宁嫔,想了想,悄无声息地绕了开去。

反正御花园大。

他难得出来散散心, 不想跟妃嫔们凑一起,回头要是又哭又闹的,他嫌头疼。

这时节梅花应该还开着。

承嘉帝索性慢悠悠晃向梅园。

还未近园子呢,就看到两三丛妃嫔分散在园子各处,互不干扰。或蹙眉苦思,或摇头晃脑,更有甚者还拿着帕子抹眼角……

承嘉帝一惊,忙不迭躲了开去。

跟在后头的德庆茫然不已。

承嘉帝暗自捏了把汗,摇头:“算了算了,不逛了,回去吧。”那几名妃子都是他爱宠的,若是哄了一个,其余的肯定不依。

还是回去罢,回去批折子轻松些!

他如是想着,脚步一转,快步往回走。

德庆不解,快步跟上并小声询问:“陛下,不逛园子了吗?”

“回去罢。”

原路返回,原来见着的那几名小太监也都换了位置,活还在干,人也依然有点……怪异。

承嘉帝回到御书房,脱了大氅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遂问德庆:“最近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德庆懵了:“啊?”他果断摇头,“没有。”

承嘉帝皱眉:“真没有?那为何……”他仿佛自言自语,“似乎安静了不少?”

对!安静!

这几天,连惯常送来御书房的汤汤水水都少了。

他再问:“后宫里没什么事吧?”

德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仔细回忆了遍,再次确认:“真没有。”

“不可能。去查查,淑妃娴妃容妃还有安嫔她们几个,看看她们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德庆忙道:“这个奴才知道。”

承嘉帝瞪过去:“方才问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德庆抹汗,赔笑道:“奴才以为您是问……”旁的事。收到瞪视,他连忙回答,“淑妃娘娘最近在给《灼灼》征稿呢,要是中稿了,除了灼灼书屋的稿费,淑妃娘娘还会另有嘉奖。”

承嘉帝怔住:“给《灼灼》征稿?”他皱眉,“她把灼灼书屋的事儿接过来了?”

德庆忙摆手:“没呢没呢。”他笑眯眯,“听说是祝三姑娘拜托淑妃娘娘帮忙的呢。”

“祝三?”承嘉帝摸摸下巴,喃喃道,“她在搞什么?”

德庆还在解释:“前几日淑妃娘娘让人到各宫宣传了一番,说宫里藏龙卧虎,有识有才之人数不胜数,她昭纯宫现在是《灼灼》办事处之一,接受各方投稿。倘若中稿,稿酬不拖欠,淑妃娘娘还会有加赏。这不,这几天大伙都卯足了劲开始准备投稿呢。”

承嘉帝皱眉:“这是说,宫女太监也能投稿?”

“诶。”

承嘉帝微哂:“这能有几个识字的?”

“娘娘说了,太监宫女都是有家乡有来路之人,若是还记得家乡特色食物、特殊风俗,或者奇谈怪志,识字可以写稿,不识字的就找昭纯宫的人口头投稿,她们会帮着撰写润色。”

承嘉帝:……

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怪不得方才那些太监宫女都奇奇怪怪的,连妃嫔也一个个伤春悲秋起来。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眯了眯眼:“那祝三是主动找淑妃帮忙的?还是淑妃想插手?”

德庆似有些迟疑。

“说。”

德庆忙附耳过去,小声快速地将事情经过说了遍,完了道:“奴才听来的消息约莫是这样的。”

承嘉帝不敢置信:“她真的这样说?”

德庆忍笑,点头。

承嘉帝脸色有些诡异。这丫头……是仗着他跟老三撑腰呢嘛?竟然敢耍淑妃,完了淑妃还美滋滋地给她干活儿?

他琢磨不过来,只得摇头:“罢了,让她们闹去吧。”反正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他还能清静清静。

不过这会儿……

“走,去昭纯宫看看。”他倒要看看,领着五两月俸的淑妃是怎么干活的。

德庆忙又让人去拿大氅。

昭纯宫。

“玉扇,没纸了,再拿点过来!”

“桌子,再来张桌子。”

“排队,等叫到号了再进去!”

“下一个下——陛下万福!”

“陛下万福!”

吵吵嚷嚷、乱哄哄的昭纯宫院子顿时跪了一地的人。

承嘉帝扫视一圈,扔下句“免礼”便大步走向正殿。

恰好与闻声出来的淑妃对了个正着。

“陛下!”淑妃忙福身行礼。

承嘉帝走过去,亲自扶起她:“免礼了。”

淑妃顺着他的力道起来,柔声问道:“陛下,突然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嗯?没事就不能过来吗?承嘉帝心里不得劲,面上却分毫不露,还温和地道:“恰好今日得空,过来看看你。”不等她接话,朝外头点了点下巴,“偏殿那边闹哄哄的在干什么?”

淑妃僵了僵,避重就轻道:“不过是让人抄写点东西。”她扶上承嘉帝胳膊,引着他往里走,“外头吵得很,我们进里头说话吧。”

承嘉帝顺势往前。

“前些日子臣妾娘家送了些茶叶过来,陛下正好尝尝,看看适口不适口。”

淑妃将人引至小偏厅,同时朝后边吩咐道:“玉笺,上茶。”

承嘉帝扫了那名领命下去的宫女一眼,微讶:“怎么换人了?”似乎有点儿面生啊。

淑妃顿了顿,道:“没,玉屏玉容被臣妾安排了别的活儿呢。”

承嘉帝挑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外头:“在外头忙活?”

淑妃抿唇笑笑,然后扯开话题:“陛下有些时日没过来了,臣妾还以为上回惹恼了您呢。”

她今年不过三十六,正是风情韵味处于巅峰的年纪。

似嗔非嗔的凤眸一睨,空了好些天的承嘉帝顿时有些热乎:“怎么会。”他顺势握住淑妃的柔荑,温声安抚,“朕再怎样也不会恼你的。”

即便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淑妃心里依然熨帖。就着姿势偎入承嘉帝怀里,她低柔地道:“陛下您真好……”

承嘉帝伸手圈住那纤纤细腰,笑道:“现在就说朕好,前几日是谁跟朕闹小性子呢?”

淑妃扭腰,不依道:“陛下~臣妾哪有闹小性子……”挺直腰,将挺立贴上去,凤眸水光潋滟地看着他,吐气如兰道,“臣妾那是委屈的。”

承嘉帝被扭得心火直冒。

索性这是自己妃子,又是在屋里,他也无需顾忌,手臂用力,将人摁进怀里,寻着那殷红便堵了过去。

淑妃嘤咛一声,双手圈上他脖颈。

俩人竟是就着小偏厅就胡闹上了。

德庆暗自咋舌,忙不迭将其他人赶下去,自己亲自守在小厅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云销雨霁。

餍足一番的承嘉帝身心舒畅,但总归是大白天,回头若是让言官知道,定要参他一本。

故而他既舒爽又有些心虚,草草收拾一番,便随口说有事,急匆匆便离开,出了正殿,看到外头来来去去低声说话的宫女太监们,登时懊恼——他竟然忘了问事儿。

刚说有事,再回头似乎不太好……唔,改天再来问问吧。

……

沐浴过的淑妃懒懒走出来,娇弱无力般靠在软榻上,问:“陛下走远了吗?”

拿了干布过来给她擦拭头发的玉容低声道:“方才底下人过来报了,陛下已经回去御书房了。”

淑妃松了口气:“那就好。”然后问,“我方才看到一半的稿子呢,拿来,我接着审。”

玉容讶异:“娘娘您刚——陛下刚走,您不歇会吗?”差点将“刚承宠”脱口而出,她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淑妃不以为意:“歇什么歇,还有四天就要交稿了。这稿子还没看完一半,外头还有这么多呢……”然后捶了捶腰,“唉,年纪大了就是不好,折腾一回就腰酸了。”

玉容有些不忍:“娘娘,您何苦呢……”

淑妃诧异:“何苦之有?”

“小偏厅那地儿……”

淑妃明了,莞尔:“你不懂。”这是鱼水之欢,情之所至,那管得了什么地方。

玉容不解,却也乖顺地不问,接着问:“那您这么忙,不能推了吗?”

淑妃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推了作甚,我还能伺候怎能便宜了其他人?”

玉容噤声。

淑妃却摸了摸发尾,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再说,我这儿忙着呢,不赶紧把人榨干弄走,耽误我多少时间?”

玉容:……

娘娘,您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大概是没有营养液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快掉下栽培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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