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子和它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而愚蠢的主人却在此时此刻捧起了狗崽子惊呆了的狗脸,用着那不适合他的所谓深情,听上去倒是十分之真诚地:“隼,这个故事是不是很适合你?要好好演。”

阮向远整只狗都呵呵呵呵呵了,心想你以为劳资会有那么蠢吗?参加这种话剧表演不仅会成为今后不堪回首的黑历史甚至还会成为自己内心无法磨灭的阴影吧?更何况伊莱还要把它刻录成碟——这就意味着娘娘腔随时可以在心情不愉快的时候拿老子出来愉快一下……

首先我出场费很贵的好吗?

以及对不起我真的还没有心理准备成为一名合格的喜剧演员。

而且MT那么油腻我怎么下口啊上次你抱我的时候不是让我减肥吗!!

虽然当时我呸了你一脸口水表达了不满但是我现在忽然仔细一想觉得你还是有道理的!!你是为我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所以我决定开始实施我的减肥计划了,期限是从这一秒开始直到舞台剧结束……

MT这么油腻,吃掉他我会得糖尿病哦!!!三高哦!!!心脏病哦!!!

最后的最后,伊莱还要把碟片寄出去给那个什么所谓的暴发户赞助商强势围观看乐子这种事我都不在乎了。

但是我觉得我今天必须要跟你掏心话了蠢主人,你摸着自己的心脏回答我你觉得人一辈子能当几次狗?一次对吧?也就这一次了亲,让我安安生生当一条英俊严肃的狗然后安安静静具有尊严地老死在绝翅馆里成为一段千古佳话留给后人不行吗?

狗崽子的内心草泥马在大戈壁上狂奔,而在他心中那张早已经被草泥马的羊蹄子踩得尘归尘土归土的俊脸,此时此刻却厚颜无耻地靠了过来——阮向远发誓,打从他用后腿站起来前爪能搭在雷切的腰上开始,这货再也没有尝试过拥抱他——

而此时,雷切却真的艰难地举起了狗崽子肥硕的上半身,双手环住狗崽子的粗脖子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感人拥抱——

“隼,就代表我在舞台剧里好好表演,在剧本里,你就要‘雷切’好了。”

阮向远:“……………………”

——雷你大爷!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灯光摄影师化妆师明明还在路上身为导演拿着摄像机就喊ACTION欺负老子是狗没看过电影是吗!!

我们还没签合同!

你这是雇佣童工!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伊莱菜园子里的那笼绝色熟女母鸡?会咯咯咯哦亲!

只需要把八尾狗改变成八尾叽的故事,众多佳丽任君选择,故事的结束甚至可以是吃掉男孩之后一群叽在菜园子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当狗崽子抬着爪子满脸“有话好商量”的节奏镇重其事地将大狗爪一巴掌扇到雷切那张蹭在自己身上的俊脸时,鹰眼搂着他的白莲花米拉站起来了。

雷切:“?”

MT:“去哪?”

鹰眼:“图书馆。”

雷切:“绝翅馆有这种地方?”

鹰眼:“周三我去拿书的时候,被我撞见在图书馆罚扫地的那个人不是你?”

雷切:“……”

斯巴特大叔:“又被罚了?这次因为什么?”

“上周晨会的时候打瞌睡。”雷切露出个不耐烦的眼神,挠挠头撇开脸老老实实道,“只是随便扫了一下而已,没有认真扫过。”

阮向远:“汪嘎嘎嘎!”

——哈哈哈哈哈哈我没笑一脸严肃地问你这种“我才没有老老实实听老师的话呢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少年你走错片场了这里是《恶魔王子哈士奇和他的红发奴隶》成人剧组,《中二期的天空》栏目在隔壁出门左拐不谢。

话又回来了,周三那天你不是抱着老子一边么么哒一边举高高一让我在牢房里等着你而你是要去!开!会!吗?!

居然是撒谎!一心八用还用得那么顺手各显神通,我只是一只狗而已啊!连狗崽子你都骗还有没有人性了?!你就老老实实你是被伊莱去罚扫地我又不会嘲笑你!

——我只会一脸镇重其事地就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蹲在戳箕旁边认认真真看你劳动时候的样子!阮向远拧过狗脑袋地去瞅雷切,作为一名偶尔会精神分裂一下下化身疯狂粉丝的宠物,狗脸上写满了“好想看你扫地的样子”。

MT抬起头,自然而然地扫了鹰眼一眼:“有想看的书叫雷伊斯帮你拿就好,做什么亲自跑一趟?”

鹰眼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那只依旧完好的眼睛扫了二号楼的王权者一眼,用十分之淡定的语气:“是家务类的书——我就不信,演不好舞台剧,我还洗不好内裤?”

雷切:“如果你很想演,可以演男孩被咬死的父亲。”

……

五分钟后,三号楼的三位知识份子不怎么高兴地被雷切邀请来,然后同样不怎么高兴地被雷切气走。

米拉原本想跟着鹰眼同进同退,但是本着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的道理,在少年抓着独眼泪痣男的胳膊踏出去第一步的时候,就被斯巴特大叔霸气侧漏地叫住了——当白莲花少年满脸不情愿地站住脚转过头来时,蹲在一边的狗崽子无声地咧开大狗嘴,脑袋一歪倒在雷切的大腿上,乐颠颠的开始看热闹——

阮向远就是不待见米拉。

其实按道理来,米拉也没对他做过什么。

但是人与人之间就是讲究一个缘分(屁),一个不对眼那真是必须讨厌对方直到天崩地裂月老亲自当和事佬来拉红线也没用的节奏(屁)。

狗崽子知道,他这种行为叫“贱.人就是矫情“,更加知道身为一条狗还挑剔人,这绝壁是作得逆了天。

虽然他很相信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就是所谓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我就必须抓紧时间吐你一脸。

等老子死了,要是一个不心把这口气在千里之外的医院里给续上了,那你最好祈祷出狱以后别遇见我,否则当年没吐完的那口必须原地方原角度原力道吐干净。

狗崽子大脑袋放在雷切腿上,爪子一抽一抽躺台阶上不老实地翻来滚去,翻着白眼瞅着白莲花那因为紧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的下颚曲线,狗崽子那张面瘫狗脸之下,疯狂而恶心巴拉的心里琢磨的是:就照着角度吐,估计能通过折射反弹糊你满脸……

“雷切,周三你真在图书馆?”

斯巴特大叔打破了沉默,他回过头微微扬起下颚问他的老大,作为被提问的对象,雷切犹豫片刻后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狗崽子的脖子。

“干嘛不?”

“被罚扫地,光荣到要昭告天下?”

“……”

知道不光荣晨会那时间就挺住不要打瞌睡啊!在雷切下面两个台阶的斯巴特大叔被堵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决定果断放弃和雷切讲道理。

于是,那张不怎么英俊的大叔脸忽然转向紧绷着面部肌肉的米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啧啧啧,这脸煞白的,抹下口红直接能上台唱戏。阮向远觉得,此时此刻如果斯巴特大叔再继续这么盯着人瞅下去,米拉很有可能会当场被吓晕过去。少年颤抖地张了张嘴唇,却什么也没出来,与此同时,狗崽子感觉到原本有规律抚摸着他脖子的大手忽然停了下来——

“你特地跟你的室友加尔换班就是因为知道雷切也会去?”

毫无预兆地发问——与平常面对雷切时那种对生活失去信心整一个糟心大叔的形象完全不同,就好像在一秒内换了个人格似的,斯巴特大叔在这种时候居然真的做到只用一个眼神就明自己代理理事的资格。

阮向远发现,在这个时候的大叔居然还是有儿风韵犹存的——从DK那直愣愣的、像看仙女下凡似的眼神就能看出。

然而,在面对仙女儿似的斯巴特大叔的问题时,作为回答,米拉的回应却只有一阵沉默——从阮向远的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手在轻微颤抖,狗崽子嗷呜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把他漂亮的大尾巴打成蝴蝶结来发誓,奥斯卡影帝又开始表演了。

“不就是默认了?”斯巴特大叔摊手脸上仿佛写着“我没逼你”四个大字,“你不是和鹰眼早就搅合在一起了?还去找雷切做什么?”

在二层楼所有高层的沉默注视下,米拉看上去几乎就要被这压力逼得活生生地哭出来——然而,当少年抬起头在人群中需找一双湛蓝的瞳眸试图求救的时候,几乎是同一秒,雷切却低下头,看着四仰八叉躺在他大腿上的狗崽子。

阮向远耳朵抖了抖,毫不畏惧地正面迎击——看毛看?

雷切想了想后,伸出手捏了捏狗崽子湿润的黑色鼻子:“下回去图书馆也带你去好了。”

打了个喷嚏甩甩脑袋,当狗崽子的大脑袋转了个方向向里一口咬住男人的腰带乱啃时,只有作为主人的雷切才知道,这是他的狗表达“大爷我很满意”的特殊方式。

雷切知道狗崽子很讨厌米拉。

自从他们在操场干架,双双负伤滚进医务室然后双双痊愈滚出医务室那一天开始,雷切觉得他的狗在这方面的情绪变得毫不掩饰的越发激烈——

然而事实上,雷切是正确的。

自从阮向远知道雷切上一次负伤连带着自己也差儿去鬼门关报道是这位白莲花用屁股哄骗没节操下作泪痣男一手操作的事儿,打从归位以后,路上遇见米拉基本用鼻孔看人,如果有鼻涕的话还会喷出鼻涕,效果更佳。

最开始,本着假意接近雷切,有几次这个贱.人还不怕死伸手想来摸狗崽子。

平日里随便哪个路人甲都能来蹂躏折腾一把的狗崽子忽然就不带商量的□了起来,大嘴一张对着那白嫩手咬下去,在白莲花惊叫痛呼眼角含泪收回鲜血直流的嫩手时,狗崽子懒洋洋地抬起爪子挠了挠头狗脸做羞涩状——

毛,老子神圣高贵的背毛是你这样的等级能触碰的吗?

所以今天听到雷切居然和白莲花图书馆私会,狗崽子表示非常不满意。

但是既然雷切都保证以后不再骗死狗自己跑去约会了,狗崽子表示懒得跟他计较,转过头面朝里而非再盯着白莲花看热闹,这已经是阮向远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在这种妥协并不妨碍到他听八卦现场直播的情况下。

当他死劲儿咬着蠢主人的腰带啃来啃去的时候,狗耳朵却始终高高竖起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活力,斯巴特大叔的每一天问题几乎听在狗崽子的耳朵里,几乎都会被掰开了揉碎了重新组合研究透了才算过。

斯巴特大叔的严刑拷打还在继续——

“米拉,你接近雷切什么目的?”

——这还用问?嫖、赌、毒。

“我没有目的。”米拉咬着下唇看似受到了极大地屈辱。

——呵呵呵,狗崽子放开雷切的腰带,心想我他妈还是一只哈士奇叻此时此刻愚蠢的人类们在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您信是不信?

斯巴特没话,倒是米拉憋不住了,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删掉)狗崽子表示和牛似的(删掉),那双大眼里饱含着要滴落却还没有滴落的戏剧性泪水:“只是,好久没有喝雷因斯哥哥话了而已。”

——对对,这倒是句大实话。你以前尽忙着布置阴谋时时刻刻惦记着你“雷因斯哥哥”什么时候蹬腿翘辫子,哪有空跟他话。

到底是有生活阅历的人,斯巴特大叔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完全不怎么相信少年的鬼扯:“然后呢,上话了吗?”

这一次白莲花少年米拉没有立刻回答大叔的问题,狗崽子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是犬类敏感的直觉告诉他,必须有一个瞬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米拉看起来看向了雷切——

狗崽子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尖轻轻缠绕上他的耳朵,漫不经心绕在指尖捏着玩。

“……了。”

“——嗷呜呸!”

了!!

狗崽子嗷呜一声,震惊了,大狗嘴呸地一声将男人的腰带从嘴里吐出来——

你他妈居然真的理他!手从老子耳朵拿开拿开拿开!摸个屁摸让你摸了吗你哪里的脸跟白莲花幽会完了又跑来假惺惺地摸当时被你欺骗老老实实蹲牢房里等你(带去吃饭)的我!!

“什么了?”

斯巴特大叔完全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节奏,愤怒的狗崽子从雷切怀里坐起来,抖了负心汉一脸狗毛之后优雅地蹭到了大叔身边。

阮向远屁股还没在斯巴特大叔旁边蹲稳,DK下意识伸过来的手还没碰到狗崽子的背毛,狗崽子听见从头沉默到尾就好像哑巴了似的蠢主人那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声音出来——

“了下米娅。”

米娅谁?

狗崽子回头。

对视上蠢主人的眼睛,看着那张吐着舌头毛茸茸的大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死了好多年了,偶尔拿出来怀念下。”

阮向远:“……”

米拉:“……米娅是我姐姐。”

雷切:“就这个,没别的。”

此时此刻的斯巴特大叔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写着,雷切简单直白的回答把他搞得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问什么,挠了挠头,斯巴特大叔闭上了嘴,而此时此刻,最得意的莫过于以为坐在最上方面无表情话的红发男人是在拯救自己,米拉那张煞白的脸露出一儿笑意,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然后这白莲花抓紧机会,了一句让阮向远瞬间吐血三升的话——

“是的啊,雷因斯哥哥还记得八尾猫的故事,真好,看来你也记得米娅姐姐当年趴在床头给我们讲故事的样子。”

狗崽子快疯了。

卧槽?!

你他妈能识字的时候雷切都十几岁了吧听个毛的床头故事?!

……………………………………保加利亚语版本的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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