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被时间神化的谎言)

在很久很久以前,尼尔·盖曼写了半则短篇,但不知道该如何收尾。他把这篇文章发给特里·普拉切特,可后者也不知道。但它在特里的脑海中慢慢发酵。一年后,他给尼尔打了个电话:“我还不知道结尾是什么,但我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第一稿花了两个月,第二稿花了六个月。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六个月的确包括给美国出版方解释书中笑点的时间。

跟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合作是什么体验?

哦。你得理解,想当初尼尔·盖曼还没成为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也仅仅是特里·普拉切特。尼尔在1985年对特里进行了一次采访,那时第一本《碟形世界》小说才刚刚出版。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整本书创作期间,谁也没说过“天哪,不敢相信我能跟您合作”这种话。

你们是如何创作《好兆头》的?

在那两个月中,主要靠的是每天通几次电话、激动地嚷嚷,以及每周给对方寄几次软盘。在创作末期,我们也曾试过用300/75波特率的调制解调器进行网络互联。但结果证明,它作为信息传输方式,比唱山歌的效率略低。

尼尔当时主要在夜间活动。午后起床时,他会看到电话答录机上闪烁的红灯。这意味着来自特里的留言,开头通常是这样的:“起来,起来,混蛋。我刚写了一段棒的!”接下来就是当天的第一通电话,特里会给尼尔读他当天上午写的部分,而尼尔则会给特里读他当天早得多的时候写的段落。他们会激动地聊上一阵,然后就是比着看谁能先写出“下一段棒的”。

这就是小说中出现电话答录机的原因?

有可能。你知道,那可是很久以前了。

谁负责哪一部分呢?

啊。又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作为钦定的正本保有者,在第一稿中,特里真正下笔写出的部分比尼尔多。但如果有四千字在两个作者大量激动叫嚷后成稿,你很难说清它们属于谁。而且,他们都为对方写的部分进行过润色,做了脚注,还都能用颇似对方的文风写作。艾格尼丝·风子和孩子们的部分多出于特里,四骑士和所有涉及蛆虫的部分源自尼尔。开头多受尼尔影响,结尾多由特里定夺。除此以外,他们激动地嚷嚷了很多。

在格兰茨出版社的地下室里,两人意识到这文本有了自己的生命。他们聚在那里对终稿进行修订。尼尔祝贺特里写出了绝妙的一句,但特里知道这不是自己写的,而尼尔也断定这并非出自他的笔下。他们都暗自怀疑本书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行撰写,但又怕被当成怪人,所以不敢公开承认。

你们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不写的话,将是一大憾事。而且,如果我们没写的话,那一代代读者可就没有一本总是掉进浴缸的小说了。

为什么没有续作?

我们想过一些点子,但从没提起干劲儿。另外,我们都有其他书要写(而且那些点子很可能经过这样那样的变化,出现在我们的其他作品中)。不过最近,我们都在琢磨“绝对没有”这件事,是否真的是板上钉钉。所以没准儿某一天真会有本续作。也许,大概,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不知道。

你们写《好兆头》时,是否想过它会成为一本“邪典”?

如果你所谓的“邪典”是指,人们会将它翻来覆去地读,把它掉在浴缸、水洼或是防风草浓汤里,会用胶带和细绳修补,会没法再把它借给别人——因为脑子正常的人不会在对它进行彻底消毒前借这种东西,那么,我们没想到。

如果你所谓的“邪典”是指,在世界范围卖出数百万册,很多读者都买过不止一本,因为他们买上一本借给朋友,就再也无缘相见,于是不得不重买一册,那么,我们没想到。

实话说吧,无论你对“邪典”的定义是什么,我们都没想到我们是在写这样的小说。我们只是在写一本让自己觉得有趣、令对方哈哈大笑的小说。我们当时甚至不知道谁会出版它。

哦,别逗了,你们可是尼尔·盖曼和特里·普拉切特啊。

我们是,但我们当时不是(参见之前“跟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合作是什么体验”的问题)。我们只是两个有些点子、给对方讲故事的家伙。

那么会有电影吗?

尼尔觉得没准儿有一天真会有的,特里则断定这是异想天开。不管怎么说,在捧着爆米花坐在首映式现场之前,他们都不相信。就算真到了那时候,可能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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