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助作且元也不会甘拜下风,让加藤和福岛抢走头功。他正向越前勇士安彦弥五右卫门挑战。

安彦弥五右卫门是佐久间玄蕃盛政的旗本队长,以剑术超人着称。助作且元一马当先杀进佐久间盛政的本队。

“我就是羽柴筑前的武将,知道我的大名吗?我叫片桐助作。喂,哪里跑!”

助作语音未落,弥五右卫门已经手持长枪来到他面前,并向他的部下喊道:“不要跑!这可是敌人首领啊!”

这是在饭浦坂的中间地带。如果在这里遭到追兵的袭击,佐久间大军就会从饭浦坂滚下山去,不打自崩。而大将盛政也会成为自己军队的脚下肉饼。

因此,弥五右卫门一马当先,挡住了助作的进路。然而,助作的枪法几乎没有对手,他年轻气盛,求功心切。

弥五右卫门喊着不让他的部队逃跑,语音刚落,已经有七、八人被助作砍倒在地了。惊马狂奔,朝着正在撤退的佐久间大军中冲去。

“来吧!”

“以为我不敢吗?”

助作喊着跳下了战马。他采取了战国时期武士们的惯用手法,举着长枪向敌军的战马刺着。当然,他徒步追杀,很难刺到骑马武士的身上。不过,只要他的枪一刺中马匹,那马就会吼着狂奔起来,将背上驼着的人摔下来。

不等摔下马的人着地,助作的长枪便早已刺进了他们的胸膛。无论对方的武功多么超人,这时也无法抵抗助作的长枪。

助作找到了杀敌的诀窍,不停地用力向对方战马的前腿刺着。

“嘿!下来吧!”

助作手起枪到,一枪刺中弥五右卫门的马前腿。战马顿时嘶叫着跳了起来,把弥五右卫门抛在地上。助作举枪就刺,遗憾的是枪刺空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弥五右卫门没等落地,顺势来个鲤鱼打滚,像兔子一样握着长枪滚下山坡。

“喂,站住!胆小鬼!窝囊废!”

无论是在多么疯狂的战场上,人往往会出现一种自己难以抑制的胆怯心理。而在当今的会议上,向政府发出咒骂攻击的在野党常常模仿着当时战场上的口头战术。

“这群饭桶,没用的北国兵,连人带马都夹着尾巴逃跑了!真是废物!胆小鬼!”

北国军卒也不示弱,一边撤退一边反骂着,嘴不让人。

“混蛋家伙,住嘴!”

助作一看,骂人的并不是安彦弥五右卫门,而是盛政的两个马侍从。一个叫丰岛以兵卫,另一个叫长井五郎左卫门。

“饭桶!报上名来!”助作喊道。

“噢,你骂老子是饭桶?好,今天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饭桶!我是丰岛以兵卫!”

“长井五郎左也在这儿等着你送死呢,来吧,小子!”

“喂,喂……”不知甚么时候,安彦弥五右卫门已经站起身来。他一面朝山下跑一面向丰岛和长井喊:“撤,快撤!撤走就是胜利啊!”

很显然,安彦弥五右卫门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呢。

当然,佐久间大军的目的并非战斗,而是撤退到行市山,同自己的大部队会合一处,伺机发起反攻。因此,安彦弥五右卫门的话不无道理。

“对,让这小子骂去吧!”

“好,我们撤吧!大将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个说着,双双扛起长枪正准备撤退,片桐助作却冲过来大骂道:“站住!胆小鬼!天下少见的大草包!”

不管你骂得多么狠,如果对方决心不理睬你,恐怕你的咒骂也不会伤他一根毫毛。敌军的三员大将并不介意助作的咒骂,他们一面喊着一面加快了逃跑的脚步。

“嘿,这个混帐片桐,还真追上来了。我们绝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个傻瓜!”

“明白了!这傻瓜跑得还挺快的,我们也得快点儿跑啊!”

如果三个就此跑掉,那人生就过于简单了,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在嘲笑片桐助作,这种嘲笑使他们放松了警戒,放松了对自己命运的警戒。

“怎么样,这个疯子追不上我们了吧?”

跑在最前面的弥五右卫门回头向二人问话的一瞬间,没想到却被树枝绊倒在地。

万事皆休。人生中的伏兵是不容粗心大意的,因为它本身就是具有一种嘲弄自己的潜在能力。

三个人中一直显得最冷静的安彦弥五右卫门,被树枝绊倒以后,丰岛以兵卫和长井五郎左卫门也都相继倒在了安彦弥五右卫门的身上。

“哎呀!……”五郎左卫门率先大叫了一声。

原来,他们是扛着长枪一边回头看着助作的动静一边向前奔跑着的。在极其狭窄的红土山路上以兵卫趴在弥五右卫的身上时,他的枪仍然朝上竖着,好像刺中了趴在他身上的五郎左卫门。

“啊!……”紧接着便是三个人凄惨的嚎叫声。

从后面追赶上来的片桐助作一个箭步跨到三人身边,猛力一枪将三人串在一起,使劲儿地钉在了红土山道上。

“啊,哈哈……你们都听着,羽柴筑前的武将片桐助作且元一枪刺死了北国大军的名将安彦弥五右卫门、丰岛以兵卫和长井五郎左三个人!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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