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布警察署里,设立了搜查本部。但是,在刑警中间滋生着一种不满的情绪,因为在进行搜查的时候,必须隐瞒人质劫持事件。

“工作起来真不顺手啊。”十津川对龟井说道。

“静冈县警署,他们也会感到很难施展吧。”龟井还在为静冈县警署的同行们担心。

“我们在展开搜查的时候,必须经常与对方取得联络。但人质劫持事件不能公开,所以表面上就不可能联合建立搜查本部啊。”

“这个西尾一郎,现在在干什么?”

“据说今天在运输省开会,和国铁总裁商讨改革计划。”

“这会议要持续到明天吗?”

“是的。所以才说人质劫持事件要压48小时啊。”

“糟了啊。”

“说起来有些无聊,我还是觉得这次的人质劫持事件发生得很蹊跷。我们是不是再重新查一遍与事件有关的线索?”

十津川提议道,并把现有材料放在办公桌上。

1.绑匪和西尾一郎对话的录音磁带(这是静冈县警署复制后送来的)。

2.嫌疑人的模拟像。

3.青柳源一手上拿着11日晚报的一次成像照片(复印件)。

4.那份在现场找到的晚报。

5.在现场发现的绳索。

6.西尾在“木灵号”列车的餐车里收到的、来自绑匪的信(复印件)。

这六件证据全都排列在桌子上。

首先,重新听一遍录音磁带。

“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啊。”龟井说道,“绑匪指示西尾准备一亿日元钱,把钱装进直径不超过60厘米的波士顿手提包里,乘坐下午3时47分从三岛发车的‘木灵号’列车。作为绑架来说,这是很常见的,没什么特别的异常啊。”

“第二,模拟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真正的人像多少会有些不一样,但这也是很常见的。”

“接着,就是这张照片。”龟井拿起青柳源一的照片,“仔细观察,背景就是那幢空商品房里的一室,这没有错吧。”

“下面就是这份晚报。”

十津川拿起这份掉落在现场里的《每朝新闻》的晚报。第一版上印着很大的标题:

——欧洲再次发生反对核战争的示威游行。

下面刊登着群众髙举着标语牌游行的照片。

一次成像照片上的青柳源一也是把这第一版对着照相机拍摄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啊……”十津川呢喃着,翻弄着这份晚报。

突然,他“呀”地失声惊叫起来。

“怎么了?”龟井窥探着十津川的表情。

“龟井,你来好好看看这份报纸。”

“刚才我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龟井说着,接过晚报翻阅着,“没错,这是11日的晚报。”

“这我知道啊。问题是刊登在这报纸上的广告啊。”

“广告怎么啦?”龟井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比如第三页的下段,有一则百货商店的广告,你看看!”

“噢,是这个吗?是M百货商店吧。写着‘春季大甩卖’,这又怎么啦?”

“你再仔细看看M百货商店的地方。”

“没什么可怀疑……”龟井刚想这么说,突然“呀”地惊叫―声,“是M百货商店静冈分店啊。这……”

“就是啊。上面杂志和书的广告与东京一样,但公寓的广告等全都是静冈市或静冈县内的。”

“是啊。刊登在这里的广告,全都很廉价的。是静冈县内的公寓广告吧,这么说这份《每朝新闻》是静冈版的吧?”

“是的。”

“警部,为什么在东京的商店住宅里,现场会有静冈版的报纸呢?”

“是凶手粗心了吧。”十津川笑了。

“就是说,凶手是静冈县内的人吧。”

“是啊。那个人是来自东京,在调布的商品住宅里,让遭到软禁的青柳源一手持11日的晚报拍了照片。如果他计划周密,在东京买晚报就好了,但他却偏偏疏忽了,在静冈县内买了报纸带过来吧。除此之外,无法作其他的推测啊。”

“但是,我很难认为绑匪是静冈县的人啊。把人质软禁在东京的调布,而且‘木灵号’列车不是从三岛、而是从东京驶来的,‘木灵号’列车餐车里的职员说,那个人把信交给他时,叮嘱他在列车驶出东京后就交给西尾的。”

“是啊,所以这个人就不是模拟像上的那个人。”

“你是说有同犯?”

“不。”十津川将脑袋摇了摇,“我说的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同犯。即使有同犯,也不应该把静冈版的报纸留在现场啊。”

“照你这么说,是怎么回事?”

“我提起静冈县的时候,就会本能地意识到西尾一郎在修善寺的别墅。”

“当然,我也是那样。但西尾不是绑匪,而是支付了一亿日元赎金的被害者。”

“的确是那样的。我在考虑那个叫‘君岛’的秘书。我们是在3月11日通宵监视着那幢别墅的,下午4时君岛开着车出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他去哪里了,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是去了东京呢?开着汽车去三岛,从三岛乘坐新干线去东京。从三岛到东京只要一个小时零五分。即使考虑到调布,两个小时也能够到达啊。如果4时离开别墅,6时以后就能够到达。”

“青柳源一的死亡推断时间是11日的下午6-7时。”

“是啊。假设君岛是凶手,时间正好一致啊。君岛带着一次成像照相机,从三岛乘坐新干线,晚报就是那个时候买的吧。到达东京以后,他粗心地让遭到软禁的青柳源一拿着《每朝新闻》的晚报为他拍照,紧接着把他打死,再返回到修善寺的别墅里。即使这样,君岛的举动还是没有破绽。”

“但是,警部,如果那样假设,那么君岛就是绑匪吧?”龟井问道,但他的表情依然显得难以理解。

十津川摇了摇手。

“不是。给西尾打电话来的,不是君岛,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君岛就不会杀害青柳源一啊。”

“这样来推测怎么样?有人敲诈了西尾一郎。他不是将青柳源一当作人质来进行敲诈,而是威胁掌握了西尾的把柄。”

“警部曾经怀疑被杀的佐佐木由纪会不会掌握着西尾一郎的秘密,以此要挟,逼迫他为她购置高级公寓及每个月给她零花钱。”

“因为在西尾一郎和佐佐木由纪之间,没有发现性爱的迹像啊。何况听了女律师结城多加子的证言,那样的感觉就更深了。在‘樱花号’特快列车里杀害她的凶手,日下说是一个男人,那个人从开始并没有想要杀害佐佐木由纪。难道不是吗?”

“你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

“有杀害佐佐木由纪动机的人,除了西尾之外,没有出现其他的人。那么就是说,西尾如果不是凶手的话,那个凶手想从佐佐木由纪那里得到敲诈西尾的把柄。不是吗?‘樱花号’列车在行驶着的时候,他想把她带到车厢外询问她。他想先把她打昏过来,然后把她带走,不料却打得不凑巧,把她打死了。正在这时,被正要上厕所的日下刑警看见了。”

“讲得有理。”

“这下凶手犯愁了,于是把日下也打昏过去,趁日下昏迷的时候,把尸体送出车外。但这套戏法,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变的。凶手把尸体运到东京,伪装成自杀的模样。然后,凶手竭尽全力地寻找着西尾的秘密,他去了佐佐木由纪的公寓,但没有找到,于是又去了她以前的住宅,才终于找到了西尾的秘密,便以此要挟,敲诈西尾。”

“可是,这与君岛杀害青柳源一的推理,怎么样联结起来呢?”

“西尾和青柳源一都是出生在博多,最初两人一起在博多工作,但工作不顺利,便到东京来了。据青柳源一的夫人说,来到东京以后,青柳源一从来没有回过老家,却狂热地收集着有老家气息的工艺品。”

“在老家博多干了什么,没脸回去了吧?”龟井若有所思地说道。

“多半是那样吧。那不仅仅只对青柳源一来说是不堪回首的,而且对西尾来说,兴许也是阴暗的吧。”

“你是说那些阴暗的往事,被人抓住后当作把柄,才受到敲诈的?”

“两人也许干过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吧?西尾在3月10日接到敲诈电话后想到,也许只要付钱给对方,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但是青柳源一活着,也许什么时候就又会受到敲诈。西尾想到这里,就突发奇想命令自己的秘书君岛去做这件事。”

“像是这么回事。”

“再听听绑匪和西尾的对话吧?”

十津川再次打开录音机的自动装置。

“有什么发现吗?”重新听过两遍以后,十津川问龟井。

“有的。‘让人质回来’这句话,西尾对绑匪说过好几次,‘青柳源一’的名字和‘副社长’这个词,他没有提起啊。从中央贷款公司创立的时候起,青柳源一就与他同甘苦共患难,他对这样的人口口声声地称‘人质’,觉得很奇怪啊。”

“假设绑匪没有把青柳源一当作什么人质,而是用写着西尾秘密的信或照片、或磁带要挟西尾的话,西尾即使会说‘把人质还给我’,自然也不会说‘把青柳源一还给我’啊。估计绑匪从佐佐木由纪的住宅里把西尾的秘密偷出来了,他要敲诈西尾,却没有必要特地把青柳源一当作人质吧。”

“如果这样推测,就会出现很多疑问。”龟井说道。

“你说给我听听。你提出的那些疑问,如果我能够思路很清晰地回答你,那么我的推理就是正确的。”十津川这么说着,揉灭了烟蒂。

“首先就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警部的推理是正确的,那么西尾就是把自己受到绑匪的敲诈,看作是一个机会,伪装成人质劫持事件,把了解自己往事的青柳源一杀害了。但是,威胁电话打到运输省政务次官的办公室里是3月10日,然而青柳源一失踪是3月9日夜里。这两个时间不是应该倒过来吗?”龟井毫不顾忌地说道。

十津川听着,连连点头。

“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来推测,你看怎么样?据青柳源一的夫人反映,青柳源一在9日去上班的时候说,西尾托他做一件很特别的工作。如果是公司里的工作,就没有必要特地提起那件事吧,可以认为他说的工作带隐秘性质的事情。因为佐佐木由纪被人杀害,西尾害怕她会把掌握着的有关他的秘密交给其他的人,便命令青柳源一把那些秘密的证据查找出来。作为青柳源一来说,因为事情与自己也有关系,所以从9日起就拼命地查找着,连家里也不回啊。只是,他时刻向西尾汇报查找的经过,所以西尾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到了10日,西尾受到某位男子的威胁,以他的秘密敲诈他。他开始生气,觉得青柳源一没有发挥作用,考虑要杀害他了。不是吗?”

“我可以提下一个疑问吗?”

“你说吧。”

“12日,西尾根据绑匪的指示,从三岛乘上‘木灵号’列车,车内响起广播后,西尾去餐车,收到来自绑匪的信。信封里装着照片,还有一张纸条,命令他把装有赎金的手提包,从乘务员休息室的窗口,扔到大井川的河边。……”

“那张照片,西尾带走了,并飞快地把它塞进信封里。”

“那么,信封里装着什么东西吧?”

“除了写有指令的纸条之外,我认为还装着促使西尾肯支付一亿日元的东西,那东西也许就是西尾的隐秘。”

“你是指敲诈他的把柄吗?”

“是的。”

“但是,把重要的证据装在信封里交给了他的话,西尾不就可以不支付赎金了吗?”

“当然不可能全部抖露出来吧。比如,如果把他的隐秘写在信上的话,绑匪在信里只写了一半。西尾把那一半隐秘迅速地换成了青柳源一的照片。”

“另一半在拿到一亿日元以后,再邮寄给西尾吗?”

“所以西尾要阻止我们,说在48小时之内停止公开调查,借口说要召开国铁改革会议。如果罪犯拿到那一亿日元以后,正想把另一半资料给他的时候,我们公开调查的话,会怎么样?凶手只是把西尾的隐秘当作把柄敲诈他,却不知不觉地被人当作绑架事件的罪犯,而且还杀害了人质。如果这样的话,凶手就会勃然大怒,另一半隐秘,就不会送来了吧。西尾害怕这一点,所以要求在48小时之内阻止公开调查啊。”

“如果有两天时间的话,邮寄能够送到吧。”

“应该送到。”

“西尾的隐秘究竟是什么呢?佐佐木由纪是一般的演员,她怎么能抓住他的隐秘呢?”

“这个提问

提得好。”十津川表示赞同,继续说道,“据说佐佐木由纪在电视台当记者。她应该去过博多采访吧,那时她偶尔察觉了西尾的秘密。难道不会吗?”

“去电视台调查一下。”龟井说道。

“佐佐木由纪是在一年半之前突然住进高级公寓的。估计那时,佐佐木由纪就抓住了西尾的秘密。”十津川补充道。

“我明白了。我和日下君一起去调查。”

龟井和日下离开搜查本部之后,十津川默默地苦思冥想着。他已经形成了一个推理。但是,还不知道那样的推理是不是正确。必须思考的问题还有很多。

凶手和尸体是怎么样从“樱花号”特快列车里消失的?这个谜,目前还没有解开。

还有,就是模拟像上的男子。静冈县警署把模拟像电传过来时,十津川就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但他始终没有想起来。

多半是某一个细节画错了。眉毛或眼睛,如果画得稍稍偏差一下,他也许会猛然想起某个人来。

过了有两个小时,龟井打电话进来。

“现在我在STB电视台。”

“有什么新发现吗?”

“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在一年半之前,佐佐木由纪作为某个节目的记者,去博多采访过。”

“你说下去。”

“当时安排给她的采访主题很有趣。那时西尾一郎刚刚当上政务次官。西尾虽出生在博多,那也是一个市郊,他就生活在那里,西尾获得成功以后,每年向当地的小学赠送钢琴等物品,并寄钱修建公园,建造供市民们休闲的公民馆。嘿,是讨好家乡的人吧。佐佐木由纪当时就是去采访西尾一郎的善举。”

“据说她很聪明,有魄力,所以在博多也打听了西尾的其他事,而且,可能是抓住了西尾的什么把柄吧?”

“我也是那么想,但抓住了他什么把柄,电视台里也不知道。”

“佐佐木由纪当时发表了什么样的报道?”

“我让电视台给我们看了当时的录像,她作了只是一个一般性的报道。”

“龟井。你和日下君接着马上去一趟博多。去西尾一郎和青柳源一两人出生的地方,彻底调查一下。日下君的哥哥在博多经营着一家小型报社,听说他哥哥去世后,嫂子把报社继承下来了,所以你们去那里,他的嫂子也许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我明白了。”龟井一口答应,接着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正在想,是不是能让我去一趟博多。”

龟井和日下两名刑警乘坐全日本航空公司的班机,从羽田起飞,去了福冈。

到达福冈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

西尾一郎和青柳源一出生的地方,需要从国铁博多车站再换乘列车,行驶20分钟左右,附近有一条用于煤炭输送的专门铁道线。

自从煤炭业走下坡路以后,在这条货物线上行驶着的货运列车数量锐减,似乎已经失去了活力。但是,令龟井他们吃惊的是,镇里虽然是一片消沉的气氛,却杂乱地耸立着崭新、豪华的小学校舍和公民馆等。

“这全部都是西尾捐款建造的吧。”龟井一副惊愕的表情感叹道。

在建筑物的外墙上,还刻着西尾一郎的名字。

“里面该不会还竖着西尾的铜像吧?”日下嘲讽道。

“你的老家在这附近吗?”

“坐车去十二三分钟。”

“你哥哥开办的报纸叫什么?”

“《博多新报》,现在是我嫂子,继续在办报。”

“西尾一郎的善举,他们会不会也报道过?这样的题材既可以成为美谈,又能够获得读者的好评啊。”

“是啊。结束后我去嫂子那里调查一下。”

“你是应该去一次。我们先到附近的警署,打听西尾一郎和青柳源一的情况吧?”龟井说道。

在以西尾的名字命名的诊所附近,找到了地方警署。

地方警署里面有两名四十五六岁的警官。

龟井向他们说是从东京来的,两名警官大吃一惊,立即把他们迎到里面,用茶水招待。

“我们想打听西尾一郎和青柳源一的情况啊。”

龟井拿出香烟,还分发给两名警官。

“西尾先生在这里是个很了不起的知名人士。”一名警官称赞道。

“是吗?”

“这里发起了一个要建立西尾先生铜像的运动。这个镇上的权势者全都是那个基金会的成员啊。”

“那么,在这里如果对西尾先生讲话不恭的话,立即就会遭到大家的攻击吧?”

“是啊。西尾先生不仅仅是捐款,原来这镇上没有像样的企业,当地的人还正为此犯愁,后来这里的工厂都是靠西尾先生的帮助才办起来的。嘿,这也是一大功绩,值得赞赏啊。而且,这镇上的年轻人,凡是到东京去的人,全都受到了西尾先生的关照,有的人还当着西尾先生的私人秘书啊。”

“你说的是一位叫‘君岛’的人吧。”

“你知道得真多啊。”警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以前见过他啊。”

“大家都在羡慕君岛先生呢。西尾先生那么了不起,他是在为大人物当秘书呀!大家都觉得他肯定会有前途的。”警官的神态也洋溢着羡慕之情。

“听说一位叫‘青柳源一’的人,也和西尾先生一样,在这个镇上出生,两人也一起在这个镇上工作的。”

“噢,你说的是青柳源一吗?”

警官突然一副警觉的目光。

“我们知道啊,说是他和西尾先生一起去东京了。嘿,跟随在西尾先生左右,与先生形影不离啊。”

“11日那天,他在东京被人杀害了。”

“是吗?”

“你好像没有感到很意外啊?”

“嘿,因为他与这个镇关系不是很大。如果是西尾先生出了什么事,这里真的会引发地震的。”

“一年半之前,有一位电视台的女记者来这里,采访过有关西尾先生的事迹吧。”

“我记得啊,那位女记者长得非常漂亮吧。那个节目,我们也看了。街道居民会还贴出了告示,所以这里的人,大家全都看了吧。”

“你知道她采访了一些什么人吧?”

“出了什么事?”

“那位记者在3月5日被杀了。与西尾先生有关的人,接连着有两人被害。”

“凶手还没有找到吗?”

“我们想,到这里来也许能够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

“我们觉得西尾先生的往事好像与事件有关联。”

“没有那么回事。他那么了不起,如今还当上了政务次官,与犯罪有关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两名警官都板起了脸。

见他们如此认真,龟井很吃惊。

“我不是说西尾先生与犯罪有什么牵连。西尾先生从这个镇里去东京,是20年之前吧?”

“听说是昭和35年(1960年)8月10日。”

“详细情况,你知道吗?”

“本镇的西尾一郎基金会出过一本《西尾一郎先生传》,那上面有记载。”

“我想读读那本传记啊。”

“可以啊。”警官转身从背后的盒子里取出一本书,“送给你,慢慢地读吧。”

这是一本非常豪华的精装本,上面用金字烫着“西尾一郎先生传”。

这天,龟井和日下在附近的旅馆里借宿住下。

翌晨,吃着早饭的时候,龟井对日下说道:“我们吃完饭去县警署本部吧。”

“到那里去调查什么?”

“昨天我读了这本传记,西尾一郎的事,里面写得很详细。从小学开始,到中学、高中及九州大学,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还有到东京获得成功的过程。但是,他到东京去的那年,里面却只字未提啊。一般来说,那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应该会写得很详细,但里面只写着一行字,就是:昭和35年8月10日,怀着理想去了东京。”

“你的意思是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吧?而且那件事对西尾一郎来说很难堪。”

“所以我想去县警署本部调查一下。”龟井说道。

早餐后,两人去县警署本部调查以前发生过的事件。

“昭和35年8月9日或10日,这镇上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件吗?”龟井向资料室的办事员问道。

“是昭和35年吗?”办事员翻阅着当时的资料,“有啊。8月9日夜里,这里发生过一起抢劫杀人事件。最后凶手没有找到,只能作为悬案了。”

“是8月9日夜里吗?”

“是的。在第二天10日早晨发现的。”

“是什么样的事件?”

“一位60岁的寡妇被人杀害了,抢走了五百万日元。”

“当时被抢走了五百万日元吗?”

“是的。那位未亡人独身生活,名字叫‘泷口富美’,是继承了丈夫的财产,但她把现金放在家里,不喜欢存银行,估计这才被人盯上的。”

“有嫌疑人吗?”

“有啊。资料里记载着,有上百个嫌疑人受到了调查。”

“其中有西尾一郎和青柳源一的名字吗?”龟井问。

“听说好像有那么回事。怎么样?那两个人……”

“当时两人合伙做电气商,但生意不好,而且案发的第二天突然关门去东京了。因此,自然就会被警方盯上了。”

“那位被害的女性泷口富美,和他们两人认识吗?”

“他们帮她买过电视机,所以很熟,当然也知道她很有钱。当时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不料他们去东京时,把钱全都还清了。现在看起来,果真是西尾先生吧。”

“最后,没有找到能证明他们是凶手的证据吗?”

“当时是谁发现尸体的?”

“据资料记载是一位叫岛崎文代的女性,35岁。”

“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女性?”

“是一位家政妇女。泷口富美被害之前,委托她做饭、打扫屋子什么的。10日早晨,她来做家政服务时发现了尸体。”

“这位女性现在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可能还住在镇上吧。”办事员说着,突然想起来,“这么说起来,大约一个月之前,有位记者来这里调查过这起事件啊。”

“是报纸的记者吗?”

“还给了我名片……”办事员在口袋里探摸着,“对了,就是这张名片。那个人叫‘日下正幸’,是《博多新报》的。”

“是我哥哥啊!”日下不由失声惊道。

——难道哥哥的死,也与这起事件有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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