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

“金子小姐说的没有错。我得到制作人和助手们的证实。”

“嗯。”巡官点了头。米子则把烟蒂往烟灰缸捺熄。

“请问相田先生,公寓大门整夜都开放的?”

“是的,因为演员们从事的是熬夜工作,所以整夜不锁门。至于后门,饭厅,厨房,我睡前会去上锁。”

“昨晚停电?”

“昨夜停电了。”

相田敬了一个礼。

有何磕头之必要?信浓露出何必如此之表情侧眼看相田管理员。

“什么时候?”

“好像十一点四十分吧。那位管区警员十一点半左右走出公寓。然后在我关瓦斯开关,回到管理室点上一支烟时突然停电的。”

“不错,我回到派出所不久即停电。”

“是故障?”

“不是。事先有预告,说是为了修理这一带线路,自十一点半起停电一小时。”

“那么比预定晚十分钟才停电了。什么时候恢复的?”

“正好十二点半。因为我看了表,一起值班的同事知道此事。”

“好吧,为慎重起见,此事需向配电公司求证,谁去?”

这次由总局派来的刑警应声去了。巡官于是把那张不得人缘的脸孔转向演员们说:“在座的四位,都具有杀害樫村的动机,剩下的只有武田小姐一人,樫村是个如此下流家伙,他是否也对你做过什么不可原谅之事?”

武田藤枝的头沉沉地垂下去了。擅扮老太婆角色的她,长得不怎么好看,而且总觉得缺乏新鲜感,欠缺年轻女性应有的青春魅力。

“没有关系,不必担心。”米子从旁声援道。看来似打气叫她回答巡官质问,似乎又不是,“我认识一位高明的医生,我介绍给你。就算如青蛙长出手脚,也能拉出来。而且要上麻醉,不会痛。”

“可是……”

“没有问题,比盲肠开刀还简单。”

她愈扯愈远了。

“什么事?”

“呃!”

染红头发的女人,至此才觉悟似地把尖嘴巴转向巡官:“她肚子里有婴儿,已八个月大啦。”

“嗬?”

“是樫村的孩子。樫村却否认自己的骨肉。任凭藤枝小姐哭泣哀求,他都死不认帐,一直到死都是如此。”

“是啊,那种人的孩子,早一日拿掉才聪明。”五十川照美亦同意米子的主张。

巡官听见此话,不禁感慨起来。若在战前,这种事无疑会受处刑,现在却毫无顾忌,毫无羞耻地在大庭广众前公开讨论着。

“武田藤枝小姐,那么你也憎恨樫村?”

“是的。”她仍旧低垂着头答道。

刚才走出去的刑警回来报告道:“停电的时间,果然是从十一点四十分至十二点半的五十分钟。”

“好,知道了。那么我要请问各位,从十一点四十分到十二点半之间的行动。也许不必说明,樫村是在背台词当中被杀害的。在此时间,各位做什么事,请老实告诉我。”

女人们接触到巡官的瞪视,不约而同地畏缩低头了。不用说是犯人,即使清白的人,望到他那虎头鲨般的面孔,也会本能地感到恐怖与嫌恶的。可是这位巡官根本不明白这些女演员们的感受,还以为是自己的威严所致呢。

“信浓先生,你呢?”

“我睡觉了。因为情绪激动,我把平时吃的安眠药量由三颗增加到六颗,可是服下后上床,依然不易睡着。”

“其他人呢?”铅笔芯已写完,巡官从口袋取出钢笔问道。

除金子米子以外的女演员,她们的不在场证明都不十分明确。她们虽大同小异,都说趁停电上床就寝,却无法获得证实。只有武田藤枝说,她和冬人一样,因睡不着而借助安眠药。

“我十二点左右服下安眠药后,约三十分钟便睡着了。”

“房间里有水?”

“没有,我摸黑走到楼梯口边的水龙头。”

“嗯。”巡官应着挺出巨大上半身问,“凶杀即在那时间的前后发生,你有没有听到脚步、打闹、悲叫之类声音?”

藤枝慢慢摇头说:“没有……我看门缝泄出来的光亮,以为他还在背台词。”

“嗯。”

或许没有得到预期回答;巡官显露不悦表情,重新检讨记录。

由于没有金钱失窃,强盗杀人之可能可以剔除。那么疑问便可节要如下三点:

⑴何人杀害了樫村。

⑵凶手如何能从上锁的房间逃脱。

⑶若从窗口逃脱,为何花圃里没有足迹。

无论由那一角度看,这些问题似乎都无法解答。樫村的房间,除了窗口、房门之外,并无与外界相通之处。

又遇到了除求助星影氏外,无从解答的问题了。也因为有此预见,特地派车到他公司接他同来。

巡官徐徐抬头,干咳两三声后,向大家宣布讯问已告结束,要演员、管理员各自回房。

“再过三十分钟,各位便可自由行动。但是在此以前请各位留在房里。我将派员看守,请各位谅解。”巡官严厉地宣布道。

星影氏若做出有损巡官自尊之态度,为了解决案件,巡官能逆来顺受;不过,要他在众多演员面前发窘,还真拉不下那张脸。他定下三十分钟,即认为已够星影氏解决问题。老实说,巡官并不喜欢星影氏,但十分肯定他的才华。

演员们走出饭厅后,巡官便转向星影氏:

“详情您也已听到了,请您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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