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场,把部分客人送走,把另一部分客人安排到麻将房和卡拉OK包厢,再把烂醉如泥的郑主任架回家。我和高展旗已是疲惫不堪。我本打算打出租回家,但他坚持送我。

坐在车上,他突然感叹道:“想不到郑主任精明一世,居然也过不了美人关!”

“你和郑主任说说,还是尽管处理好,不管怎么样,小孟毕竟跟了他五年,一个人,有几个五年啊?”我认真地拜托。

“唉,这些女人,不知自重,做第三者迟早会被甩,想扶正,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把情人变成老婆,那不是还得找个情人,多麻烦武动乾坤</A>傲世九重天</A>神印王座</A>傲世九重天</A>啊!”高展旗用轻蔑的口气说。

这话在我听来,特别刺耳。我将头靠向车窗,不想再多言语。

高展旗可能发觉自己话说得太狠,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找情人终归是不对的。你看现在左辉不就后悔了吗?说明凡是找情人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我是有前车之鉴,绝对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女人如果嫁给我最安全。”

他哪知道我心里的迷茫,越说越令我不悦。

到了目的地,我说话的劲头都没了,只向他挥挥手,就下了车。

没走几步,突然电话响,是林启正。

“喂……”我接通电话。

“怎么回得这么早?”他在电话里说。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左顾右盼。

“往后看。”他又说。

我一回头,只见一台黑色的宝马正停在路边,车身在路灯的映照下光亮可鉴。

我快跑过去,他坐在车中,向我微笑。

看见他,我的心里顿时充溢着喜悦,一切不快暂时都消失了。“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上车吧!”他挥手说。

我坐上车,他边将车向前开去,边问:“送你回来的是谁?”

“高展旗啊。”

“那是他的车?”

“对啊。他刚买的。”

“你会开车吗?”他转头问我。

“那时候和他们一起混了个驾照,但从来没上过路。”我答。

“我买台车给你吧?奥迪A4还不错。”他轻描淡写地问。

“收买我?”我瞪他。

“我现在还需要吗?”他竟有些得意地反问。

我作泄气状:“总是忘了要先和你谈好条件!”

他笑,一手掌方向盘,另一手将我手握住:“没关系,你永远都可以和我谈条件。”

我望向他,他目视前方,眼睛里荡漾着笑意。他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满嘴叼言蜜语,但是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直击我内心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感动。

“我们去哪里?”我问

“随便哪里,我们到处转转。”他说。

我们游走在城市的夜色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指着一些完工或没完工的楼盘,告诉我这是他们公司的产业。

突然走到一家星巴克前时,他指指楼上说:“我住在这里。”

“是吗?”我偏着头望上去,然后问:“顶楼?”

“对,你怎么知道?”他有些吃惊。

“有钱人不都住顶楼吗?”我答。我总把有钱人挂在嘴边,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上去坐坐吗?”他发出邀请。

“好啊!倒看你住的房子有多豪华?”我爽快地答应了。

他笑而不言。

跟着他乘电梯上到顶楼,我满心期待地等在门前,指望着看见一座宫殿。

他用钥匙打开门,对我说:“请进。”

我走进房内,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房子?就是林启正这个大富翁大公子哥儿的寓所?

这是一套极常见的两室一厅,虽收拾的很干净,但完全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地上铺的是瓷砖,家具做工普通,电视机甚至是28寸,卧室里只得一张单人席梦思床和一个大衣柜,书房里的书桌上堆满了文件、电脑、打印机、传真机之类的东西。

我难以置信地问:“你就住在这里?”

“对啊,不然我应该住哪里?”他坦然地回答。

“我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住在很大的房子里,楼上有十几间,楼下有十几间,全是落地的玻璃窗,电视机有一面墙那么大,电冰箱有一个房间那么大,水龙头和抽水马桶都是镀金的,佣人穿着制服排着队站在沙发后面等候招唤,可是,你居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表情夸张的说道。

他笑着点我的额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那样的房子住起来多难受啊!一个人住够用就好了,这是公司一个老员工原来的房子,我看着大小合适,就搬过来了,连家具电器都是现成的。平时我回来,除了洗澡就是睡觉,偶尔有时间,也要处理一些公事。”

“那当有钱人还有什么意思啊?”我怪叫道:“难不成你已经破产了,而我还不知道?”

他无奈地笑,将我带进卧室,神秘地说:“为了证明我还没有破产,让你看看这房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他弯腰下去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我打开盒子一看,全都是极漂亮的名表。他如数家珍,一只只向我介绍,大部分说的都是英文名,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只知一味地赞叹不已。忽然我看见他手上所带的腕表,黑色的皮表带,白色的表面,黑色的指针,我说:“这款表漂亮!”

他点头:“是,我也最喜欢这一块,杜佛的表,极简单,但非常精美。下次有女版的话,我一定买来送你。”

“这里的表加起来有多少钱?”我问。

他想了一下说:“足够你我下半生衣食无忧。”

“那我们就带着这些表逃吧?”我开玩笑地接了一句。

突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的微妙起来,他看着我,表情渐渐凝重。我们绕不过的一个心结,无意之中被我说了出来。

我不想面对这个问题,站起来向外走,佯做无事地说:“我要喝水了。”

他突然从后面扯住我的手:“邹雨,给我三年时间,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一定让我们在一起。”

他说这话,让我想起了刚才在我身边哭泣的小孟,仿佛每一个故事都循着相同的轨迹在运行着。

我回转身看着他,他的表情十分认真。我说:“你刚才讲,我随时可以和你谈条件,现在,我们就谈谈条件,好吗?”

“好!”他点头。

我望着他,郑重地说:“不要送我名车,不要送我名表,不要送我任何贵重的东西,不要帮我做你能做到的事,而且,不要给我任何承诺,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为什么?这都是我真心想做的。”

“不要!我不要!你有钱有势那是你的事,不要扯到我头上来!”我坚定地说:“我们俩个人,依旧做自己该做的,做自己能做的,不要顾忌对方,不要强求对方。有时间有空间,又彼此想念,我们就见面,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话,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你想退出,你随时可以离开,如果我想退出,你也不要挽留。你同意吗?这就是我吊件。”我一口气说完后,等待他的回复。

他凝视我良久,方才黯然点点头说:“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我同意。但是就我而言,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要想以后,你也不要想,我也不要想,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我缓缓地回答。

他前进一步,将我拥进怀中,我再次在他的吻中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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