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头也没抬:“既然是皇弟送的,那就封个昭仪放在后宫便是。”

吕氏微笑,盈盈屈膝拜礼,又端着酒壶,轻柔地往帝王杯子里倒了酒。

“来,臣弟敬皇兄一杯。”

给皇上喝的东西,自然是要经过检验的,所以旁边的太监一早就喝了下去。等了半晌,看起来也没什么反应。

于是宇文颉也就仰头喝了,接着用膳。

太后絮絮叨叨地一直在问羲王爷封地发生的事情,羲王爷也就慢悠悠地答着,一顿饭吃了许久。他用完了就在旁边坐着等,结果坐着坐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大冷天的,虽然这大厅里烧了炭火,但是他为什么会觉得热?

微微皱眉,帝王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看向方才试酒的太监。

那太监一脸茫然,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半点不妥。也就是说,酒应该是没问题的才对。

“皇上。”吕氏过来,递了一方香帕给他:“您看起来有些热,要嫔妾先扶您去休息么?”

正在说话的太后和羲王爷看了过来,羲王爷笑道:“时候也不早了,皇兄今晚正好可以宠幸宠幸新封的昭仪娘娘呢。”

纤柔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宇文颉烦躁地甩开,黑着脸起身对太后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嗯。”太后颔首,看了吕氏一眼,对他道:“到底是你皇弟的心意,可要好生对待。”

拳头捏紧,帝王点头就往外走。吕氏连忙提着裙子跟上。

“摆架养心殿。”

秦公公吓了一跳:“太后不是说……”

“将她送去万宝殿。”坐上龙辇,帝王一眼也没多看那吕氏,径直挥手让人离开。

吕氏傻在了原地,一张脸上满是惊讶,也有点委屈,扭头看着秦公公问:“我看起来很不讨喜吗?”

秦公公尴尬地道:“娘娘天姿国色,只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太好,您别往心里去。”

吕氏沉默,抬眼看着帝王的仪驾远去,轻轻叹了口气。

花春睡得正好,下巴冷不防就被人捏住了,接着就有人凶狠地挤开她的牙关,舌头卷进来,吻得她差点憋死。

惊醒过来,她正要挣扎,却对上了帝王那双黑不见底的眼。

两眼冒问号,花春感觉得到这人手不老实地伸进自己的衣裳里来,整个人也跟着压了上来,忍不住有点害怕,推了半天才将他推开:“您怎么了?”

“没怎么。”话里有浓浓的鼻音,宇文颉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没压着她的肚子,头倒是不安分地在她耳边蹭来蹭去:“朕问过御医了,说三个月之后,只要轻柔一些,还是可以行房事的。”

啥?花春一愣,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认真地看着身上的人道:“您不觉得这样是当着孩子的面那啥吗,会教坏小孩子的!胎教很重要啊!”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帝王呼吸更沉,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手上动作不停,直接抚上她的胸口。

看样子是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被他这么一撩,花春也觉得有点情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抵抗,顺着他的动作老老实实地迎合,以免他一个激动伤着孩子。

肌肤滚烫,一摸就知道不正常,喘息着的时候花春也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被下药了?”

帝王没回答,眼里盛着月光似的,又黑又亮,那股子温柔足以将她溺死在里头,完全忘记自己在说什么。

自万氏死后,他们好像就再也没有过这么亲近的时候了。

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伸手抱着他,感受他炙热的身体,慢慢地抚着他的背,像安抚暴躁的狮子一样,让他慢慢平静。

尽管有些没了理智,帝王还是强忍着,一点一点地让花春陪他将这浑身的欲火都泄了。

“真是……”累极了的花春抱了被子过来,给自己和皇帝都盖上,嘀咕了一句便很快陷入了梦乡。

宇文颉侧头,看着她的睡颜。月光从窗外透进来,让她整个侧脸都蒙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好看极了。

见过再多的美人,他也始终没发现谁比她好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花京华当男人风流倜傥,当女人也能艳冠群芳?还能找到他这样一个对她好的人,天下什么好事是不是都被她占尽了啊?

微微勾唇,帝王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跟着也闭上了眼。

帝王没临幸吕氏,反倒去了德妃那里。

听见这个消息,羲王爷叹了口气,扭头对太后道:“您瞧,皇兄多半还是不愿意与儿臣亲近,每次寻了许久的美人,送到宫里都得不到皇兄喜爱。”

太后轻笑道:“你也别太多想,皇帝不是有意针对你的。”

“儿臣也不愿多想。”宇文羲摇头:“但是次次如此,儿臣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您瞧,其他藩王此番都将兵力驻扎在京郊,只有儿臣必须驻扎在燕京之外。任是谁看了也得传儿臣与皇兄兄弟不和。”

“你皇兄是觉得你带的人太多了。”太后道:“你也可以只带几千人进京,想必你皇兄就不会说什么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羲王爷叹息:“驻兵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了,儿臣说这些也不是要母后去替儿臣求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难过而已。”

说着,还惆怅地望了望外头:“以皇兄这么仇视儿臣的情况来看,离削藩应该也不远了。”

“怎么会。”太后摇头:“再削也削不到你头上来。”

还有她在呢。

欲言又止,羲王爷好像是受了无数委屈一样,最后只隐忍地点头:“儿臣知道了。”

看着他这不开心的样子,太后心情也沉重了起来。等羲王爷离开,太后便道:“月见,你联系一下兵部的人,想想办法把羲王爷的人,接到燕京里来。”

月见慌了:“太后娘娘!”

这种事怎么能做啊?驻兵都是在京郊,怎么可能让藩王的兵进了京城?

“做隐秘一点就好了。”太后道:“五千人能翻了天不成?哀家只是想给羲儿一个安慰。”

“……”深吸一口气,月见道:“奴婢尽量试试。”

有太后的手谕在,那还用试么?兵部的人十分开心地就暗戳戳地帮着做了。

“娘娘。”青袅皱眉:“唐丞相和吕大人求见。”

花春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皇上今日被太后召去慧明殿,现在还没出来,两位大人看起来有急事,就只能求见于您了。”

这样啊,花春点头,披衣就往紫辰殿走。

唐丞相和吕三变都听见过风声,也在心里猜测过德妃就是花丞相的事情,但是由于事关重大,都没吭声。如今有要事,两人自然头一个想到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花春进去,坐在隔断之后,问他们。

唐越和吕三变纷纷行礼,然后道:“微臣们得到风声,太后暗地里下旨,让兵部以调兵护京城的名义,将羲王爷麾下五千人接进燕京。此事情况紧急,所以臣等想禀告圣上。”

但是因为圣上在太后那里,左等右等也出不来,于是他们就只能来找德妃了。

花春咋舌,见过坑儿子的,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她都要怀疑宇文颉是不是太后亲生的了,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事定然是不能翻到明面上来说的。”想了想,花春道:“兵部调兵是皇上一早安排的事情,他们想拿这个当幌子,那便改圣旨,就说燕京护卫足够,不用调兵。”

唐越有些震惊地看了隔断一眼:“……直接这样做吗?”

“不然呢?等着他们把羲王爷的人送进来不成?”花春道:“皇上不在,本宫便做主盖御玺,你们就当是皇上盖的,等他回来知道了也是会同意的。”

说着,熟门熟路地起身,去旁边找了御玺出来,盖在一张白纸上,让青袅递给他们。

两人都是朝中重臣,但都没有见过以前花丞相的风采,所以对于德妃这样大胆地替皇上下决定的行为,两个人心里都捏了把汗,接过白纸来,吕三变去一旁拟旨,唐越手都有些发抖。

察觉到了这两人的不安,花春摇头道:“唐丞相,做丞相就该有丞相的魄力,你不是只会听皇帝话办事的工具,而是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努力帮皇帝完成他想做的事情,手段方法有很多种,你就选不会伤害皇帝利益的那种就行了。”

微微一震,唐越眼神复杂地抬头:“家父曾经说过,要微臣向丞相花氏虚心学习,做跟他一样的千古忠丞,可惜微臣无缘得见花丞相。今日……多谢娘娘了。”

花春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唐越是唐太师的儿子啊,就是那个她跑去送了行的老臣,说以后一定会报答她什么的,没想到还真有机会。

“没什么好谢的,你们好生效忠皇上便是我大梁之福了。”她道:“两位大人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再遇见什么问题,相信两位能有应对之法,不必事事都问圣上。”

也算是给宇文颉减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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