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谢家华回家,见到他血淋淋地“挺尸”在自己床上,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他昏昏沉沉地也没精神理谢家华,反正就闷着脑袋只是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二点才醒,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又热又晕。

摸了摸额头,感觉是发烧了。在海里泡了一晚上,谁不烧呢?

他头重脚轻地去厕所放了一泡尿,爬回床上才发现谢家华在床头摆了一杯水,还有一盒退烧药。吃了药,重新钻回被子里,他美滋滋地心想:“还是大番薯甜。”闭上眼睛又睡了。

晕乎乎地睡到傍晚时分,被饿醒了。他披着被子在谢家华家里左翻右翻,除了泡面什么吃的都没翻出来——倒是翻出了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东西——乐颠颠地叼着泡面饼坐在沙发上啃,又熟门熟路地开了电视看。

新闻里报道了他的失踪案。昨天他特意从廉署申调了一辆车说是执行任务,今天凌晨,车被发现在一处偏僻海滩上,车座椅上还留有一封疑似他笔记的遗书。他上司许Sir在廉署门口接受采访,称事件正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镜头里,许Sir的眉目间难掩悲恸,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是自杀,一副要为他查出真相、主持公道的模样。他估计许Sir五分钟后进入办公室就能看到他放在那里的“装死请假条”。希望阿三这个衰仔这次加把劲拿到真材实料,不然他回去以后怕是要被暴怒的许Sir用文件夹拍死。

咔嚓咔嚓啃了一半,大门吱嘎一声,谢家华回来了。陆光明心中雀跃,捧着面饼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快来关心我,快来。”心里狂喊。

谢家华还真如他所愿,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探体温,“吃药了吗?”

他表面冷淡淡,心里美滋滋,“嗯。”

“怎么不叫外卖?”

“没带钱。”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有家不回躲在我这儿干什么?”

“不关你事。”

“……”谢家华开始撸袖子。

陆光明迅猛地叼着泡面饼躲到沙发靠垫后面,“喂,我发烧的,你有点良心啊,不准打病人。”

“烧退了就给我滚!”谢家华这一声骂得气势十足。

陆光明也不知道怎么福至心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费力地咽下了嘴里的渣渣,大着胆子学起了何初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清纯模样,“家华哥,我好饿啊,你可不可以叫个外卖?我想吃烧鹅。”

“……”

结果还是被按在沙发上打了屁股。“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打完还是吃了烧鹅。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吃饭。陆光明团在被子里,屁股骚乎乎,不是,烧乎乎的,伸了一只手臂出来一边夹烧鹅一边乐。

“你还吃不吃?”谢家华看不下去,“一个劲笑什么?你是不是烧傻了?”

陆光明放了筷子,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只大饭盒,是他刚才找泡面的时候发现的。那是只廉价的塑料饭盒,看起来用了许久、颜色都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被洗得干干净净。

上次来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东西呢,嘿嘿嘿。“这是什么呀,谢Sir?你留着这个做什么呀?”

谢Sir脸有点绿,但还是一腔正气的模样,“本来想还给你,忘了。”

“那家的牛奶炒蛋好吃吗?”

“咸了。”

陆光明饭都不吃了,掀起被子扑到了谢家华身上,两个人裹在被子里卷成了一整条法棍面包。“你发什么疯?!”谢家华头和胳膊露在外头,手里还拿着筷子!

“吃了炮友送的早餐,就要打一炮回报炮友。”

“谁跟你炮友?!”

“阿Sir,玩一玩嘛,与民同乐呀。这么久没打炮了,你不憋吗?大不了今天再让你一轮咯,以后都要还我的。”

谢家华还在绿着脸撕被子,“滚开!”

陆光明脑袋一缩,钻进被子里叼了他的炮。

……

烧鹅被扫到了地上,茶几上一片凌乱。耷落在地的被子角沾染了一大片酱汁,谢家华一边喘息一边蹙眉瞪着那片污垢,心想:这小王八蛋!等会儿一定要他洗被单!他是吃饱了没事干,我这一整天都来得及没吃几口饭!

……

……

陆光明瘫在沙发上,半天都没缓过神。短短二十分钟,他被搞得一塌糊涂,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连嘴都被谢家华咬肿了!

而谢家华从头到尾只拉开了裤子拉链,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泰然自若地拉上裤子拉链,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谢家华端起碗来,继续吃茶几上还幸存的另外两盘菜。

陆光明缓慢地蹬了蹬腿,哭叫道,“你是不是禽兽啊你,还吃!”

“我一天没吃饭,你管我。歇五分钟自己去洗被单,阳台上有烘干机。”

“我不要!”

“不要你晚上没被子盖。”

“我要跟你盖一条!”

“不可能,滚。”

……

最后晚上还是盖的还是一条被子。陆光明彻底看穿谢家华是位面恶心软的主,赖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地还要找死。

“你还让不让我睡了!”谢家华咆哮,“你睡了一天我没有!”

“那你还欠我三次……”

“我欠你个屁!再不睡觉我扔你出去!”

“不要气咯,家华哥,生气容易变老的。大不了我明天早点起床去买牛奶炒蛋给你吃咯。”

“不要叫我家华哥!”

“靓仔哥哥,我唱《哥仔靓》给你听……”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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