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一进人云层,鹰见立即开始行动。他趴在地上,握着绑有猎刀的AK47突击步枪,使用胳膊肘和膝盖,象条蛇一样,无声无息地在疏林中匍匍进行。

爬出疏林,面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要潜入那幢混凝士结构的二层楼房,就必须穿过这片草地。

鹰见抬头望了望夜空,心里计算着云块移动的速度和到达那樟楼房所需的匍匐速度。

看情况。在云块过去,月亮重现之前,有可能到达那幢房子跟前,鹰见又继续向前爬去。

草地上冷得要命,似乎要降霜冻。鹰见不时地停下来,窥视着周围的动静,尿憋得难受,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鹰见爬到别墅前面的大车库时,月亮钻出了云层,他赶紧躲进车库的阴暗处。

车库正面的金属卷帘门关闭着。当月亮再次钻进云层时,膺见绕到车库背后,只见屋顶和水泥墙之间,有一条较大的间隙,从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这条间隙准是用来排放汽车废气,有十米长,七十公分高。

鹰见踮起脚,伸手去够墙头,想从那条间隙钻进车库里去看看,但手离墙头还差一米左右。

用助跑一跳的办法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够到墙沿,但这样做很容易被敌人发现。

于是,鹰见用手帕塞住AK47的枪口,防止泥土灌进枪膛,然后把枪带前端解下的一端缠在右脚脖子上,一纵身踏上枪托。

枪管顿时陷进土里约达十公分深。鹰见站在枪托上,踮起脚尖,一伸手刚好够到墙头。双手扒住墙头,一使劲来了个引体向上便爬上了墙头。

车库相当宽敞,但里面只停放着一辆吉普车和两辆拖斗车。有一条斜坡状通道平缓地通往地下。这条通道正好从鹰见身下通过。地下才是真正的停车场。荧光灯把地下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车库里不见有人。鹰见弯起右腿,带动枪带把AK47突击步枪从地上拔起。小心翼翼地住意着不让枪身碰在水泥墙上,以免发出响声,慢慢地弯曲右腿向伸到身后的右手靠拢。右手抓住右脚脖子上缠着的枪带,解下枪带,提起AK47突击步枪,把枪带前端照原样上好,挂在肩上。用衣袖擦去枪上的泥土,取下塞住枪口的手帕。

这种军用枪十分结实,就是当作棍棒或橇杠来使用也没关系。象刚才那种用法,对枪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不过,要是枪膛到灌进了土,只要一开枪,不管怎样结实的枪,枪管也会炸裂,击发装置也会被炸飞。

从墙头上往下跳会发出响声惊动敌人。鹰见解下腰间的绳子把中间搭在车库的大梁下,绳子两头垂下地面,他抓住两股绳子俏俏滑下。

抓住绳子的一头把绳子从大梁上取下,挽好挂在腰上。然后趴下,向有蓬吉普车爬去。

古普车被夹在两辆拖斗车之间。爬到吉普车跟前时,鹰见才看见地下通道的入口处有座类似收费处的小亭。地下的车库里,停着几十辆汽车。

小亭内,有两名警卫,正抱着CARI5自动枪,嘴上斜叼着烟卷,十分起劲地甩着扑克。他们都穿着一身丛林战的伪装服,歪戴着涂有迷彩的战斗帽。

鹰见躲在吉普车后面,距离那两名警卫约有二十五米。要是用枪的话,一眨眼就可以把他们全干掉,但发出的枪声就不好办了。

鹰见决定用猎刀和毒针来对付他们。将毒针装真进烟嘴,打开保险装置,把烟嘴叼在嘴上。右手握着AK47,踏上拖斗车的轮胎挡泥罩上。

弯着身子使头部不碰到古普车篷的塑料车窗,左手握住吉普车转向灯的支柱,以此支撑着上身。由子转向灯在比发动机罩低的多的挡泥罩上,鹰见现在保持着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

一切准备就绪,鹰见用脚轻轻踢了一辆吉普车,发出一声轻响。

小亭内的两名警卫慌慌张张地把牌丢在桌子上,握着CARI5型自动枪站了起来。他们的腰间系着子弹带,带上插着六支弹仓。

其中一个瘦高个男人皱着眉说:“好象上面有动静。”

“是吗,你也听到了?”另一名身材结实的男人说道。

二人的年龄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由于太兴奋了他们甚全忘了打电话通知总部,便迫不急待地从小亭内跳了出来。

这两名警卫打开枪保险,扳到连发的位置,端着枪,一边大声叫喝着:“什么人?快出来!”一边从地下通道上来,鹰见纹丝不动地等待着。

两名警卫由低处往上走,正好能看清三辆车子底下的情况。如果鹰见的脚是踩在水泥地上的话,那就立刻会被发现,但现在鹰见脚踩着吉普车门旁伸出的踏板,那二人没法看到。两名警卫走到距离地下入口最近的拖斗车跟前,抢口冲着敞蓬的车斗,探头望去。就在这时,鹰见就象被弹黉弹起一般,飕地跳到吉普车的发动机罩上。那两名警卫大吃一惊,赶紧想掉转枪口。扑!一根毒针从鹰见嘴上叼着的烟嘴里射出,刺进右边警卫的眉心,几乎就在同时,握着AK47狠狠一扫。代替刺刀绑在枪管上的锋利的猎刀割断了左边瘦髙个男人的喉头。

那人的喉头吧嗒一声裂开,露出了声带,想叫喊也无能为力,但把枪口转向鹰见的动作仍在继续。

鹰见闪电般地把那人左右手腕的肌腱割断。接着一刀捅进另外那个眉心被毒针刺中,全身正在变僵硬的男人的心脏,使劲一搅。

两名警卫全部撒手丢开了枪。

鹰见赶紧从吉普车上跳下,趴倒在地上。幸好那二人的枪都没有走火。鹰见站起,心脏怦怦直跳,满脸油亮油亮的汗珠子。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会儿。

那两名警卫的枪要是响了,那就糟糕了,虽然CARI5型自动枪上带有消焰器兼消声器,但消声效果并不理想,它只是起到使枪声柔和并使枪声扩散的作用,在丛林战使用时,对方不容易判断出枪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然而要是在地下室打响了,枪声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响。

鹰见绕过吉普车和拖斗车,走近倒在血泊中的二人跟前。身体结实的男人眉心中了毒针,而且心脏被猎刀剜碎,已经完全被死神所获。

瘦高个男人的喉管被割断。从伤口中喷着鲜血,他呼吸的血泡沫和不成声的音响,他也活不多久了。

鹰见在已经断气身亡的警卫的伪装服上把AK47突击步枪上的猎刀擦拭干净,从他的眉心上拔下毒针,藏在拖斗车里,两支CARI5型自动的枪也拴起放进拖斗车的车斗。

这时声带被割断,喊不出声来的男子企图扑上来咬鹰见,但由子他失血过多以及两手腕的肌键被割断,只能徒劳地挣扎几下。

鹰见干脆一刀捅进那人的心窝,永远解除了他的痛苦。反正他声音也发不出,手指也动不了,就是让他活着,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掀开吉普车的篷布,把两具尸体丢了进去。然后,鹰见向地下走去。

走到小亭前,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桌上摆着一部电话交换台和一部分机。

鹰见继续前进,走进停几十辆车和真正的停车场。这个地下车库有五十米见方,四面的墙壁上,有多处钢门。

可能是通往其他区域的钢门,门上带着如同保险柜上使用的密码锁。

如果是普通锁,就可以用铁丝捅开,但密码锁就没有这么好开。鹰见咒骂了一句。突然,他发现在左前方的墙壁上有个出入口,一道阶梯通往上方。

鹰见蹑手蹑脚地登上阶梯,阶梯上没有照明,但有从地下停车场漏出的灯光,亮度对鹰见来说完全够了。由于自身的素质和严格的训练,他有着一双野兽一般锐利的夜眼。

上到阶梯的尽头,一扇钢门档住了去路。很幸运,钢门上的锁是把普通弹子锁。

鹰见收起平端着的AK47突击步枪,将枪托立在地上,左手扶着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什么也没听到。于是,鹰见从裤脚里抽出钢丝,摸索着把锁捅开。

收起铁丝,悄悄推开门,里面只不过是间大厅而已。大厅里的窗帘和百页帘全关闭着。摆着一些沙发桌子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到处蒙着厚厚的灰尘。

左侧,有条大理石楼梯通往二楼。楼梯上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响动。

鹰见反手带上门,在黑暗中龇牙一笑,然后小心地脱下鞋,象幽灵一般悄然登上了楼梯。

二楼上,原先用来隔开房间和走廊的墙壁被取走,形成一个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为长方形,面积有二百多平方米,在东南西北四面窗户的内侧,安放着机枪的三脚架枪座。

每处枪座前的百页帘都卷起着,窗帘拉开一条细缝,一缕淡淡的月光从缝隙中泻进。

三脚架上架着CNGI轻机枪,跟CNRI5一样,这种轻机枪也是从MI6的改进型。枪身加重,击发装置有所改进,由弹链代替弹仓供弹。

在四挺CMGI轻机枪的上发装置的左侧,各自垂着一条弹链,弹链一直延伸到地板上的一个金属箱内,箱内共容纳五千发子弹。此外,轻机枪上还带着红外线瞄准具,一根电源线连着枪座右侧的蓄电池。

每挺轻机枪后面,各有一名男子,身着迷彩战斗服,骑马式地倒坐在椅子上,其中有一人用手掌捂着火星在抽烟。看到轻机枪上的红外线瞄准具,鹰见脊梁上冒出许多冷汗来。

谁都知道,红外线瞄准具可以看透黑暗,虽然在镜头中,目标看上去白呼呼的。就象照片底版中的一样。

鹰见爬过草地时没有被发现实属幸运,面对鹰见匍匐着的草地一侧的机枪射手可能当时没有看瞄准具或者虽然看了但因视线狭窄的关系有能发现鹰见。

鹰见站在楼梯的最上段附近,屏住呼吸。考虑若如何使这四个人沉默。

这时,西侧的机枪射手转过身来。鹰见赶紧猫下,脑袋缩到比二楼地面低的地方。

只听那人发起牢骚来:“哎,真烦人,无聊透顶!”

“可不是嘛,鹰见这个混蛋不是早就叫地雷炸得粉身碎骨了吗?干嘛还要我们……”南侧的机枪射手帮腔说。

“嚷嚷什么?堵上你扪的嘴!正因为鹰见真实身份还没有弄清,所以支部长才叫我们警戒的。我们只知道他不是警视厅的人也不是内阁情报室的,但还不知道他是哪个组织的。”北侧机枪旁的男子用嘶哑的嗓子说。看样子他是个小头目。

“至少,不象是独来独往的,对吧?”东侧机枪旁的射手说道。

“是啊,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那家伙一个人在行动,但这次那家伙也许会带着一帮人来。而且,触雷的也许不是鹰见而是他的同伙。总之,小心没大错。”

“明白了,分队长。让咱们看看,那个家伙敢来送死,不把他打成马蜂窝才怪呢。”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西侧机枪旁的射手说道。

接着传来一阵响动,那是拖动机枪三脚架上的调节手柄,转动机枪的声音,鹰见乘机悄悄地爬上二楼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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