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沉默占领了整家店。只剩从石崎口中所吐出来的字句,悠扬地飘荡在一片寂静当中。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想像啦!目前几乎没有任何堪称为证据的东西。不过,实际上在这所学校里,的确是发生了一个让人认为是密室杀人的现象,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要利用‘朝上型单摆’来解释这个密室的疑点,我们能想到的方法应该就只有这一个了吧?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啦。”

“也就是说,”我终于开口。

“被害人田所健二并不是在保健室的床舖上被刺杀的啰?”

“正是如此。”石崎用很严肃的表情点头说。

“田所被刺杀的地点,应该是在倚着第一教学大楼的那把梯子上。至于为什么田所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这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他潜进校园的目的就只有那一个。所以他当然是为了要偷拍才会出现在那里。”

是呀!可以想得到的目的只有这一个——他爬上楼梯,是为了要从第一教学大楼的窗户去偷拍某人。而他所用的梯子,和昨天晚上我们用的是同一把。这点绝对错不了。

“也就是说,凶手是当天人在第一教学大楼里的人物,他隔着窗刺杀了田所啰?”

“我想恐怕是的。接着,田所遇刺的当下所承受的那股力道,使得梯子向后倒,而偶发的一连串作用,让田所的身体被抛进了保健室里,最后被你们发现。这次密室状态的成立过程就是这样。你们觉得如何?”

多摩川社长像是逮到一个好机会似的,举起了手。

“等一下。说明到这里,基本上我有很多地方是认同的。”

社长对于石崎的论述给予一定程度的肯定。原来他偶尔也会称许别人的推理呀。然而,在肯定之后,多摩川社长还是不忘清楚地表明他的不满。

“可是,当中好像还是有和现场状况无法吻合的地方喔。”

“嗯……例如说是什么地方?”

“血的问题呀。田所健二既然是被打孔锥所刺杀身亡的,当然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血海。假如田所真的像老师所说的,是在倚着第一教学大楼的梯子上被刺穿心脏,然后靠梯子的作用才冲进保健室好了,这样的话,第一教学大楼的部分窗户和窗框上,应该要是血迹四溅才对。甚至从第一教学大楼到保健室这一段的地面上,如果没有血迹斑斑就怪啦。可是,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发现这样的血迹,反倒是只在保健室的床铺上留下了大量的鲜血。这一点再怎么想都很矛盾吧。”

我几乎都要叫出“哦!”的一声了。社长说得很有道理。保健室那天凄惨的状况,我是亲眼目睹到的。因此,就当天的那个光景来看,我实在很难想像犯案现场会是在保健室以外的其他地方。石崎的说法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但其实对保健室的状况,并没有完整的说明。

然而,石崎不知为何还能老神在在地说了句“这是一个好问题”,称赞了社长一下。

“可是,多摩川同学呀,我什么时候有说‘田所的心脏被刺’啦?要是田所在梯子上就被刺穿心脏的话,那他就会当场死亡,尸体也会直接掉落到地面上,发现尸体的地点自然也就会是那个地面上了,而不会飞进保健室里去才对。”

“嗯?是这样说没错……所以呢?”

“所以,田所被刺的当下还没有死。因此他的手才能抓紧梯子不放呀。”

“蛤?”社长露出差点没昏倒的表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刺的当下还没有死是什么意思?他可是被刺到心脏了喔,照常理来说应该是被刺的当下就会死了吧?”

“听好了,凶手的确是用打孔锥刺向了田所的胸口没错,不过那不是他的致命伤喔。我想打孔锥刺到的,应该是稍微偏离田所心脏的部位吧。当然田所是有出血没错,但血量并不多,所以马上就被他身上穿的学生服所吸收掉了。”

“喔。”

“可是,刚才已经说过田所是连人带梯一起倒下,他的身体在反弹之后,飞进了保健室里。他的身体是以趴着的形态被抛到床铺上去的。此时,插在他胸口的打孔锥,应该接收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才对。因为那把打孔锥就夹在他的身体和床铺之间。打孔锥由于这股外力的冲击,才乱窜进他的胸口,最后刺穿了他的心脏。田所真正断气的时间点,就是这个瞬间。也就是说,把打孔锥刺进田所胸口的,是当时应该身在第一教学大楼的凶手。但是,让打孔锥用力刺进田所的胸口,最后演变成致命伤的,其实是保健室的床铺和被害人自己的体重。所以第一教学大楼才会没有血迹,但保健室却血流成河。从这样的角度来思考的话,血这方面的矛盾应该就可以解释了。”

石崎漂亮地击倒了社长的疑问。社长就像是承认了自己的败北似地,默不作声。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石崎就像是在募集挑战者似地说。于是我问了一个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问题。

“那刺伤田所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石崎喜孜孜地说:

“问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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