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黑名单?你以为过了今天还会联系吗?

你是什么牌子的便利袋?这么能装。

楚瑶对放温景安出黑名单没有丝毫的兴趣, 她撂下手机回房间。

天气渐暖, 楚瑶选了一条紫色宫廷风长裙, 冷色调神秘美艳。她以前很少穿紫色, 选定之后走到镜子前,竟有种陌生感。

耳朵空旷,楚瑶摸了下耳垂,转身回去从首饰盒里取出卡地亚agrafe钻石缟玛瑙耳饰戴上。黑色缟玛瑙晃动碰上脖颈, 楚瑶扬起头,黑配紫, 增添了几分冷感。

十一点, 楚瑶出小区, 温景安的黑色奔驰已经停在了正门口。

温景安是不是早把她查的清清楚楚?

楚瑶走了过去。

温景安坐在车里翻看公司材料,一转头猝不及防看到楚瑶。他的目光停住,直直看着楚瑶。

紫色长裙冷艳典雅,长发披肩,妆容明艳。

以前楚瑶喜欢化淡妆, 不施粉黛, 清雅如秋水。现在的楚瑶就是食人花, 明艳又招摇,具有侵略性的美。

司机怔了下, 才认出楚瑶, 连忙下车去开车门。

楚瑶上车就把口罩戴了起来,她原本就戴着黑色手套,再带上口罩, 实属不把温景安当人。

温景安蹙眉,幽深暗沉的黑眸注视楚瑶,他是什么垃圾?

“卷宗。”楚瑶清凌凌的眼注视这温景安,睫毛浓密纤长。

温景安盯着楚瑶,拿过手边一份文件递给楚瑶,楚瑶伸手去接,温景安倏的撤走,楚瑶抬头。

“把口罩拿掉。”温景安嗓音冷淡凉薄,缓缓道,“我给你。”

“我有洁癖,跟你接触同一片空气,我会死。”楚瑶面不改色,语调慢悠悠的,“抱歉,不方便。”

温景安俊美一张脸陡然变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抬杠。”

“我也不知道,温总这么会出尔反尔。”

谁出尔反尔?

温景安把案宗扔到座位中间,不再看楚瑶,“你愿意戴就戴着吧,不过我提醒你。”温景安喉结滑动,音调冷冽平静,“你的口罩很丑。”

楚瑶:“……”

温景安坐直,薄唇轻动,“不堪入目。”

“比起病毒,丑算什么?”楚瑶是立刻做出了反击,唇角一扬,已经打开了案宗。

温景安凌厉黑眸直射过去。

一拳打进棉花里,棉花根本没搭理他,棉花在看案宗,头也没抬。

温景安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领带往下拉了些,深邃桃花眼里浸着寒。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温景安一眼,温景安今天穿的正式,笔挺黑色商务衬衣,让他了整个人冷肃悍利,温景安的脾气并不算好,司机胆战心惊。

以前楚瑶说话柔声细语,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箭弩拔张——哦,温景安一个人箭弩拔张,楚瑶还在看文件。

“温总?”

“开车。”温景安收回视线,继续看公司文件。

车厢内十分安静,各自翻纸上的声音。

片刻后,温景安转头。

楚瑶一滴泪落到纸张上,阳光从窗外斜着落进车厢,楚瑶睫毛湿漉,晶莹剔透,美的触目惊心。

温景安心脏猛地一震,不知道怎么,跳的飞快,简直有些不正常。所有的不正常都是从离婚后那个吻开始,楚瑶的肤色皙白柔软,温景安身体又燥热起来。

滚烫岩浆被封锁在清心寡欲的躯壳里,日夜侵蚀,薄薄的一层冷皮逐渐消融。

楚瑶抬了下头,温景安迅速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坐的笔直,冷峻没有丝毫情绪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薄唇紧抿,修长手指缓缓屈起。

一瞬间,空气静的有那么几分逼仄。

许久后,身边再次传来翻页声。

温景安一颗心重重落了回去,他垂下浓密睫毛,视线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指尖冰冷肃白,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漫不经心的往旁边看去,楚瑶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露出来的眼平静无波。

他和楚瑶在结婚期间不算熟,他需要一个身家清白的妻子摆在台面上。楚家需要合作伙伴,一拍即合。

他们没有任何接触,也不了解。

离婚那天,温景安才认识楚瑶。

楚瑶翻到最后一页,附件是车祸照片,母亲一身血躺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司机是当场死亡。

卷宗上有一段口供时间是空白,这应该就是那个警察口中,嫌疑犯对来历不明账户资金的口供,有人拿走了。

“我并没有对外宣布我们离婚,回老宅,我们还维持着夫妻关系。”旁边温景安清冷语调落过来。

你在想屁吃。

案宗是复印件,但也很重要,楚瑶收起来装进手提包。抬眼,面无表情道,“我们离婚这件事必须公开。”

“你真以为公开后,温家就能把楚家立刻踢开吗?”温景安嗤笑,黑眸里闪过刻薄的嘲讽,“你跳出象牙塔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而你我,又有多少分量?只要有利益,就算你我都死了又怎么样?能破除这合作吗?不能。”

楚瑶目光沉了下去,直直看着温景安。温景安这话仿佛一把刀,亮着寒光的锋利,凉飕飕的贴上了楚瑶的脖子。

“你知道温家为什么选择跟楚家联姻?”

“不是你选的吗?”

温景安抬了下眼皮,深邃的内眼角微微上扬,他抬手扯松了领带。靠回座位,唇角上扬,忽的就笑了起来。他看着楚瑶许久,语调缓慢道,“豪门中有自由人吗?”

“你妈给楚云海铺好了路,楚云海继承了你外公的权利人脉关系网。只要这个项目对温家有利,温家也不会踢开楚云海。温家,看中的是那层权利。”

“你早就知道了我妈的真相?”楚瑶手攥的很紧,包上的金属硌到手心,钝疼。所有人都知道吗?就看她一个人的笑话?

“我之前并不知道。”温景安倒是十分坦然,“你查,我才知道。”

楚瑶转头看窗外,她抿了一下唇。

跳出象牙塔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外公的人脉都在楚云海手里,她凭什么撼动?

温景安注视着楚瑶绝美的侧脸,靠回座位,“如果你愿意合作——”

“我不会跟你合作,今天之后我会公开我们的离婚关系。”不管温景安有什么阴谋诡计,楚瑶就不接招,随便他玩,一个人演戏吧。

“楚云海心狠手辣,毫无底线,你确定能在他手底下活下来?”温景安道。

楚瑶差点笑出声,漂亮的手指勾下口罩。红唇上扬,张扬又美艳,“你不也是吗?”

温景安眯了下眼,强行把所有情绪压下去,因为他从楚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四字评价:卑鄙小人。

你能在我手底下活下来。

车到温家老宅,温景安从另一边下车,停住脚步一整衬衣。楚瑶从另一边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客厅里周欣本来欣喜若狂的迎温景安,温景安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乍然看到楚瑶,停住脚步,“她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

“我的妻子,来参加爸爸的生日宴,有什么问题?”温景安声音淡漠打断了周欣的话,“有什么问题?”

最近老爷子已经疏远温景安了,温景安离婚的事再宣扬,怕老爷子更反感。周欣看过楚瑶,转身往回走,只跟温景安说话,“锅里炖着燕窝,我去给你拿。”

“脏,不吃。”温景安直接拒绝。

“你这孩子。”周欣手里没有实权,靠老公靠儿子,只能巴结着,“那我去给你拿别的吃的。”

“景安回来了?”客厅里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楚瑶抬头看过去,温书琪穿着黑色长裙,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持玉白琉璃盏,看人的凤眸里带着刺。

不知道温景安今天要唱什么戏,楚瑶进门也没叫人,径直走过去坐到沙发上。保姆倒了一杯茶,楚瑶接过来。

温书琪的目光掠过楚瑶,并没有停留,道,“老三,你最近动作不少呀?”

温景安顺势停在楚瑶身边,坐到沙发扶手上。

冷杉气息扑面而来,后调有一点薄荷的凉。楚瑶想把手里的茶泼他身上,温景安到底想干什么?

“我倒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动作,说来听听。”

温景安抬起一根手指示意桌子上的水,因为他的洁癖,温家会在桌子上放没有拆封的水。

楚瑶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喝茶。

温景安倾身拿水。

楼梯上脚步声响,随后是一声沉重威严的咳嗽,楚瑶抬了下眼。温景安又坐了回去,没有再碰水了。

“爸爸。”温书琪站起来,快步走向楼梯,扶住老爷子。

老爷子目光落到温景安身上,挥手推开温书琪,温书琪立刻往楼梯上看,温书玉跟在身后。

“你们在家怎么闹我不管,但你们出去闹,这是丢温家的人。”老爷子走到客厅坐下,看向温景安,脸色骤然阴沉,提高了声音,“你搅你二姐的公司,闹的满城风雨,干什么呢?”

温景安霍然起身,本来想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摔一下,以示震慑。由于洁癖太严重,桌子上的东西别人碰过,他嫌恶心。

于是,手一挥——落进裤兜。

“干什么?讨公道。爸,你是觉得我错了?”

“老二的项目抄袭我太太的作品,上了这么多天热搜。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旧高调启动,打谁的脸?”温景安冷笑,阴沉的眼环视众人,凉飕飕道,“这个家,还有人把我和楚瑶当回事吗?”

楚瑶缓缓喝下手中凉茶,温景安把她弄来当工具人?

温景安被踢出景文传媒,他不甘心。于是千方百计找理由跟老二开战,终于找到了。

难怪会高调维护楚瑶,楚瑶是借口,想要景文传媒是真。

温景安是什么牌子的狗?

“这就是你动景文传媒的理由?”两亿还不至于让温书琪动肝火,可温景安是两亿就能打发的吗?温景安贪心的很,他在借这件事挖景文传媒的墙角。

“那你讲讲,公然欺压我太太这件事,谁来负责?”温景安似乎强行压下怒气,一双桃花眼蕴含着雾气,阴沉沉的暗,“这事儿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有这么回事?”老爷子看向温书琪,目光阴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温景安这算个什么理由?就是明抢。

“都是误会,小事而已,景安太敏感了。”

温景安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啪的就摔到了地上,巨大声响。摔下那一刻,一片玻璃碴溅了起来。温景安动作迅速,侧了下身,挡住弹起的玻璃渣,他身后就是楚瑶,“误会?小事?把我不当人是小事?还是在你眼里,我是温家人是误会?”

“景安!”老爷子愠怒,温景安的身世是他一生污点。

温景安顷刻间,桃花眼通红一片,他冷笑,“公司、老婆,以后要我什么呢?要我的命吗?”

温景安倾身一捞,攥住了楚瑶的手腕。楚瑶一惊,温景安拉着她凛步往外面走,“爸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就先走了,这家容不下我。”

“景安?”周欣追了出来,惊的脸色煞白,“你在说什么胡话?快回去跟爸爸道歉。”

温景安甩开周欣,拉开车门让楚瑶坐进去。看了周欣一眼,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车开了出去,温景安眯了桃花眼,川剧变脸似的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冷静。靠回座位,手指缓缓敲击膝盖。

“出小区停车。”楚瑶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手,把温景安碰过的地方擦的干干净净,才抬起清丽的眸子,“我的戏份结束了。”

“送你个东西。”温景安从旁边的文件底下抽出一个u盘,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端搁到座位中间的空白区域。

“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原件在市局档案室。你以我的名义去调,有人帮你。”温景安顿了下,沉邃的眼缓缓落到楚瑶的手上,若有所思,“我们不是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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