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 时羽脑子里忽然想起江恪那张脸,她就一点兴趣都而没有了。

脚尖转了个弯,时羽改变主意:”算了, 我现在对上了年纪的帅哥没兴趣。”

反正越老越变态。

同伴挽住她的手,大手一挥:“那就不去,又不是没见过帅哥,上食堂吃饭去。”

两人在学校逛了一圈,最后去了二食堂顺利地吃到了A大闻名的香芋炖排骨。

时羽端着餐盘坐下来, 刚拆好筷子正准备夹菜时。

同伴司月看着手机挑了一下眉, 笑到:“嗬,你说这教公共英语的老师也教我们班, 还挺有缘份。”

“上课就能见到了。”司月说。

时羽用筷子戳了一下软绵绵的芋头,语气随意,根本没放在心上:“哦。”

白天上完课后, 时羽回到家发现江恪还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直到晚上八点,他才回家。男人一回到家, 随意地问了句:“吃饭了没?”然后就进了书房,一直忙到晚上快十点都没有出来。

时羽有点生气了, 她等他回家一起吃饭, 结果他在书房忙工作?

时羽坐在客厅用手机给发信息, 微信备注是江变态。

【江总,你女朋友, 现在,快饿死了。】时羽编辑信息发过去。

江恪在书房里一直忙着准备课件,直到手机微信提示声响起,他才想起外面还个等着投喂的小姑娘。

他真的是忙昏了头了。

从朋友提议让他暂代三个月的课时, 江恪当时就觉得荒谬,他没时间也没那个闲心,直到时羽说要考研究生,他就改变主意了。

她只能是他的猎物,掌中的小猫,逃不开,也不能挣脱。

江恪觉得小姑娘有点可爱,明明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她还是要给他发信息。

即使如此,江恪还是配合她,回了消息:【想吃什么?】

【想吃螺蛳粉!你快去给我煮一包~】时羽立刻回复到。

江恪回了几个点:【……】

他不是很能理解时羽为什么喜欢吃这种没营养味道还特别大的速食食品。

他垂下眼睫,回道:【换一个。】

按时羽的性格来说,她不会就此放弃,于是改变策略:【我就想吃嘛,老公,喵~】

老公两个字光是看到字就可以想象时羽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奶音拖长,抑扬顿挫。

光是看到这条信息,江恪就有反应了。

老公这个称呼是她第一次叫,虽然是发信息,发出后时羽的脸也有些发烫。

一分钟后,江恪从书房里走出来,酷着一张脸从冰箱里拿了一包速食螺蛳粉转身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一碗飘香四溢的螺蛳粉出现在时羽面前。

时羽拿筷子搅拌着,吸溜了两口表情迅速切换。

太好吃了,感动到时羽想报着江恪亲一口。

江恪立刻侧身躲开,走向阳台,把窗户打开,好让四处通风。

“你不尝一口吗帅哥?”

时羽夹了一块油腻的粉就要往江恪嘴里送。

虽然窗户都打开了,但味道还是非常大,螺狮粉独有的香臭味道飘浮在空气里的每一个粒子中。

江恪估计没闻过这种味道,他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男人别开脸,语气冷冰冰的,像是从后槽牙里蹦出的声音:“不吃。”

“给你二十分钟把它吃完。”江恪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再这样待下去,江恪怀疑自己会窒息而死。

时羽才不管他,心满意足地把一碗螺狮粉吃了个精光。

她一边喝水一边趁机跟江恪算账:“你刚才凶我了!”

“嗯。”江恪抽出一张纸巾,伸出手来去擦小姑娘的嘴。

时羽哼笑,开始乱扯:“都说男人在一起久了,腻了就会原形毕露。”

“没关系,今天我们学校新来了位男老师,年轻有为,比你帅十倍,我看一眼就心跳加快。”时羽脸不红心不地说,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江恪有危机感,对她温柔点。

江恪极为难得地挑了一下眉,问道:“这么说,你想出轨你们老师了?”

“有可能,看你表现。”时羽胆大地拍了拍他的脸。

江恪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他抓住小姑娘在脸上乱动的手,往那里按,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我什么表现你还不满意?”

时羽的手跟烫电般挣开,逃离他的怀抱,红着脸骂了句:“变态!流氓!”

时羽读的是在职研究生,一般是周末上课,平时有课的话,她能去的话一定会去。

毕竟她上了这个学,打算好好学表演,就要为它负责。

周六下午,公共英语课。听说这堂课自打换了新老师后,满堂的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别的系女学生过来蹭课就为了一睹帅哥的风貌。

时羽临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说她之前一直想演的角色这次来了试镜机会,让她赶紧赶过去。

时羽报着书本人好不容易挤到教室门口,挂完电话后衡量了一下,毕竟这是公共课,她冲同伴司月说:“我要去试镜,公共课嘛,你帮我点个到,我先走了啊!”

“哎哎。”司月看着时羽跑开的背影,想说这个老师传说还挺严的,可惜她话都没有说完。

司月挤进乌泱泱的人群,走进教室,随便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课代表拿着名单站在讲台边上点到,点到时羽的时候,司月有些心虚,扔捏着鼻子喊了句:“到!”

一霎那,司月与台上的老师目光相撞。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老师戴着的眼镜里反射出一道冷光。

轮到司月时,她又厚着脸皮喊了一次道。

江恪什么也没说,拿过课代表的名单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下。

“时羽同学没来,”清冷如薄雪的声音响起,老师拿起笔,在她名字上打了个叉,目光如箭穿向台下的司月,“还有,同学之间不要互相帮忙点到。”

???????

他是怎么听出来的?

这不是第一次上课吗?他怎么知道谁是谁?

时羽刚面试完就收到司月的两条信息:【姐妹,老师记你过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识出破绽的,不过没关系嘛,这是公共课,应该影响不到我们的专业成绩。】

时羽发了个皮卡丘狂点头的表情,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

直到第三周的公共外语课,时羽发现自己真的邪门了,又有事和这课撞上了。

原因是学校排话剧认识的一位朋友要过生日约她出去玩。

对方叫单荔,本职工作是个模特,人高腿长,还是个混血,她和时羽聊得比较投机,还说要教她玩滑冰。

权衡再三,时羽决定去单荔的生日会。

一来是盛情难却,二来是自从跟江恪重新在一起后,被他管得,她已经有两个月没去过酒吧了。

这次时羽学乖了,问了公共英语老师的电话号码发了请假信息。

单荔定的是一家地下酒吧,保密性强,所以时羽放心地化了妆,穿上亮片吊带衫,牛仔短裤出现酒吧里。

灯光亮起,亢奋的音乐也随之响起,时羽喝了两位鸡尾酒之后开始到舞池里晃到腰肢。

久违的酒吧迷乱的氛围和酒精的催促下,时羽在舞池里跳起了舞,周围的人不停地欢呼,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口哨。

小姑娘玩得太开心了,以致于忘了扔在卡座上包里手机的几十个未接来电。

时羽蹦迪蹦得正起劲,感觉有人在身后拍她,小姑娘笑着回头,在看清来人时,明晃晃的笑容僵在脸上。

江恪阴沉着一张脸,拽着时羽走出了酒吧。

他的力道有些重,勒得时羽直喊疼,可男人依然神色未改。

一直到上车,江恪在车里抽了一只烟,然后熄灭烟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时羽意识到江恪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她很害怕江恪生气,不仅气场吓人,而且他通常是不说话,冷着她。

江恪不开心,时羽自然不开心。

回到家,江恪解手表解领带,看都没有看时羽一眼。

小姑娘抱着他亲也没有,江恪不肯低下头,她在他的脖子上乱咬一通,软着声音认怂:“我不敢了,哥哥。”

“你理我一下嘛。”时羽说话。

江恪板着一张脸拉下她的手臂,直接进了卫生间。

他不理她,只能用苦肉计了。时羽走到餐桌上倒了一杯热水假装不小心烫到了手,发出一声尖叫。

江恪立刻打开门,眉眼全是担心,开口:“怎么了?”

“手疼。”时羽可怜兮兮地把手给他看。

江恪看过去,食指缝里起了一个非常小的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电话不接,现在又骗人,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江恪冷笑道,眸子里泛着冷光。

“我错了。”时羽勾着他的手指晃啊晃,眼睛跟浸湿了一般,“你就原谅我一次。”

江恪没有说话,“呵”了一声,明显对时羽这种惯犯持不信任的态度。

时羽一下子就火了,她就是那种性格,做错了就认,趁耐心还在的时候能哄就哄,不行的话就拉倒。

小姑娘一下子把手抽开,转身进了房间,“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得,她也来脾气了。

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站,谁也不理谁,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合租室友。

时羽每次在家看到江恪那张冷冰冰的脸,心想她要是再跟这个人说话就是狗!

周五的公共英语课,司月特意提前发了消息给她:【上次你请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还是记了你旷课,你这次一定要来啊,一会儿你好好跟他求个情,再这么扣下去,这学期要挂科了。】

时羽叹了一口气:【放心,我会来的。】

小姑娘为了挽回在老师心里的印象,特意提早了半个小时来到教室,还同司月坐在前五排,以示诚恳。

随时时间的推移,来教室的人越来越多。

时羽嚼着一个西瓜味的泡泡糖,正玩着开心消消乐,周遭忽然发出声音,女生感叹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司月不停地推她的胳膊:“公共英语老师来了!他来了他来了,比上周又帅了呢。”

“我靠,他喝水的动作太迷人了吧,那喉结……有点性感是怎么回事?”

时羽不以为意地抬头,一看怔住了。男人穿着白衬衫,袖子挽至小臂处,他的脖颈修长,淡青色的血管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透明。

对方狭长的眼睛里透着冷湛,专注地看人时,又有点缱倦的意味。

“啊啊啊啊啊,老师是不是在看我?”

“是在看我吧!”

司月推了还在发愣的时羽一把,打趣道:“要上课了,快拿出书来,你也被老师给迷晕了?”

我天,我是被吓晕了好吗?时羽在心里默默接话。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江恪成为了她老师?!

时羽久久没有回国神来,上课期间一直处在神游状态中,以致于根本没有注意江恪的一口流利的英语。

倏地,时羽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一下,她回头,有男生递过来一张纸条。

她正要伸手去接,一道凛冽的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江恪当着众人的面精准无比地叫住了她的名字。

“时羽,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选B。”时羽看着梁月的口型胡乱猜了句。

江恪笑了一下,声音平静:“我刚才讲的是翻译题。”

台下立刻涌起一阵哄笑声,江恪眼神淡定,作了个手势,意有所指:“上课专心听讲,看我。”

“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时羽云里雾里地上完两节课后,收拾东西准备去他办公室。

然后江恪还没走,一下课,他就被女学生生团团围住问问题,而江恪一副儒雅斯文的态度,让时羽心里恨不得想上去揭发他的罪行。

时羽在走廊外面等了一会儿,等江恪回了办公室,再跟过去。

小姑娘抱着课本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时羽走进去,江恪坐在办公室上,戴着眼镜,旁边还堆着教案还真有点人民教师的模样。

“把门关上。”江恪开口。

“你——”时羽关好门走过去。

江恪倒了一杯水,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叫老师。”

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羽不情愿地叫了句:“老师,上次明明我请了假,你怎么说我旷课?”

“想知道吗?”

“嗯。”

江恪冲她招手,声音冷淡:“你过来点。”

小姑娘不疑有它,抱着书本走过去,人刚俯身,就被一股重力扯过去,地转天旋间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时羽立刻挣扎,江恪淡定地捆着她,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冷战?”

“你把我旷课名字涂了!我本来就没旷。”

“好。”

“你为什么要来当老师,”时羽挣了两下挣不动,干脆任由他抱着了。

时羽捏了捏他的喉结,开玩笑道:“你不累吗?公司就这么多事,你就这么喜欢我呀。”

江恪低头吻了她一下,语气认真:“嗯,怕你跑掉。”

紧张和在乎是真的,他的声音有些哑,一下子蹿到时羽心里,酸酸涩涩的,她摸了摸江恪的尾下巴,抬头吻了上去。

江恪钳住她的后颈,嘴唇贴上去,一路长驱直入,唇舌纠缠。

光影落在他白衬衫肩头,纤白的指尖抓住衣服,然后搜皱。

压在时羽胸口的英语书掉在地上,喘息上渐渐加重。

桌上刚倒好的热水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冷却,反而越来越热,无数水珠吸附在杯壁上,杯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水珠掉落,重新置于水中。

“笃笃——”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时羽心一惊,立刻从江恪腿上站起来,脸上表情慌得不行。

狗男人淡定地不行,亲自帮小姑娘穿好内衣,摸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再去开门的。

门一打开,是一位女学生,对方怯怯地说:“老师,我打扰到您了吗?”

江恪正想就此公开他和时羽的关系,一回头,人不见了。

“没,什么事?”江恪的声音淡下来。

“是这样的,老师我有这些问题请教你。”女生拿出试题。

江恪重新坐到办公桌上,一低头发现底下藏了个人。

原来他的猫躲到桌子底下去了啊。江恪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给学生解完题后,女生迟迟未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师,我喜欢你,我——”

女生不安地用手指搅动着衣服。

江恪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掐了一下。

“你不问问我有女朋友吗?”江恪语气还算温和。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女生声音期待,抬眼小心翼翼地回答。

江恪把笔帽合上钢笔头,点头:“有,而且还是未婚妻。”

“现在是下午下午四点,”江恪低头看了一下腕表,“一会儿我们就要去民正局领证了,路上过去我得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她那么漂亮的一小姑娘肯定还要挑拍证件照的衬衫,我还要留时间给她。”

“所以,我现在时间很赶,你还有事吗?”

女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她当场哭出声:“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老师,祝您新婚快乐。”

兴是今天阳光很好,还是因为女学生说了祝福他和时羽的话,江恪喊住因为丢脸正要急着离开的女生,难得放柔了语气。

“我本来是要代课三个月的,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你们林老师项目提前结束,大概还有一周,我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只是你看风景遇到的一个路人,这样说你心里好受点吗?”江恪语气耐心,说出这句话,“祝你也遇到相守一生平安,永远喜欢的人。”

“谢谢老师。”女生哽咽着离开。

半晌,时羽从办公桌底下钻出来,脸色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因在害羞,红得不像话,她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领证了?你都没有问过我。”

“那你现在要跟我去结婚吗?”江恪站起来,声音低沉,眼睛紧锁着她,“江太太。”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个男女主番外,后天更阮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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