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绝吗?”时羽开口。

她不想满怀期待, 然后失望再落空,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刚才两人拉扯间,她掉了一只羽毛耳环, 卡在了乌黑的头发上。江恪走前一步, 站定在她面前, 两人的影子贴在一起。

时羽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男人摁住她, 低喝一声:“别动。”他取下耳环, 伸手往时羽耳侧探去。

他修长的指尖碰了上来, 微凉的,时羽的神经下意识地崩紧,她感觉,江恪的手托着她的耳垂, 耳环穿了进去。

“羽毛,哥哥刚才说要追你, 是通知你, 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江恪的指尖捻了捻她的耳尖。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时羽被他弄得有点招架不住,有些呼吸不稳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最后是江恪送时羽上楼的,男人站在门框边上,开始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把微信加回来。”

“给我一个挣表现的机会。”江恪补充了一句话。

时羽扶住门,身体挡在中间,笑眯眯地说:“看我心情。”

下一秒,门“啪”地一声被关上, 力道之大,江恪的鼻子差点被夹到。江恪站在黑暗中兀自扬起唇角笑了一下。

江恪申请添加时羽的微信,时羽第三天半夜的时候才通过。重新把微信加回来,加上江恪又不擅言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晌憋出一句:早点休息。

时羽没有回这条消息,因为她睡着了,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时羽照例起床,洗漱,睡眼惺忪地等着助理来接她,然后去片场拍戏。

这几天,时羽一直在拍戏,几乎没怎么有社交活动,可江恪在她面前一直刷着存在感。时羽发现,江恪追人,是不动声色对人好的那种。

这阵子是梅雨季,时羽出门经常忘记带伞,在片场收完工的时候也常遇到雨的,这个时候,时羽总能收到一半伞。

还有她想吃的,或者想要的东西,只要时羽不经意地提过一句,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说过这话,可江恪总能把这些送到她面前。

原来这就是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晚上,时羽回到家,她洗完澡后,出来的时候拧了一下发尾的水,然后用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江恪发消息。

水珠顺着她前胸的一缕黑发滴在屏幕上,时羽用拇指擦了一下,在对话框编辑好发送出去:你以后不要派专人特地来陪我了,也不要动不动就给我送贵重的东西,搞得片场的工作人员以为我被包养了。

消息发出去后,江恪回了一个简短的“好”字。过了一会儿,江恪发了一条信息来,语气比较正经,问道:【你跑步快不快?”】

时羽回复道:【啊,不是很快。】

江恪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那我应该可以追得到你。】

这时时羽还没有意识到江恪在干什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江恪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最近老是犯困。】

【熬夜了?】

江恪回:【没有,是为你所困。】

直到此刻,时羽才明白江恪在做什么。他!居!然!在!说!土!味!情!话!

时羽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难以想象江恪清冷不入世的人居然在说土味情话。她看了一眼手机,见对话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害怕他再说什么活来,立刻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求求你不要再发了。】

【这是什么2020过时土味情话?大哥,你不会冲浪就不用勉强。】

【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

江恪看着时羽发过来的消息,微沉下了脸,他把时羽发的消息截图发给了钱东临,并附言:【傻逼。】

他是脑子抽了才信了钱东临的邪,说对小姑娘说这种什么鬼的土味情话有用,傻逼。

江恪没再回复,估计是觉得丢脸。时羽觉得好笑,截图发给了阮初京。她的好姐妹发出一排的哈哈哈以示嘲笑。

阮初京说道;【你说,我把这截图放出去,明天讯升集团的股价会不会大跌啊。】

还未等时羽回复,阮初京又发了句;【啧,我现在有点怜爱江总了。】

时羽发了个表情过去;【你胳膊肘往哪拐的呀。对了,你和徐周衍到哪一步了?】

【到捅破窗户纸张的那一步了,还在暧昧中。】阮初京说道。

【哎,那你赶紧把她收服,免得徐周衍到处沾花惹草。】时羽实在是担心。

阮初京发了一个拍头的表情,回道:【我不急。】

……

时羽最近在边郊拍一场电影中至关重要的戏——女钢琴家与一位患有躁郁症的画起了挣扎,最后女钢琴家错失杀人,画像则成了最后的遗留证据。

与时羽搭戏的是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演员,演员叫林雪,之前她有两部作品凭借出色的演技入围三大电影节,虽然是配角,但在新生代演员中也算斩露头像。

工作人员介绍两人认识,时羽伸出手,对方轻轻抬了一下下巴,也没回握,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

时羽笑笑地收回手,也不生气,毕竟业务能力强的人有点脾气她是能忍受的。

时羽以为自己能顺利地演完这场戏,谁知道竟然和林雪产生了摩擦。演到中途,林雪提出要改剧本。

演员演到中途临时发挥,对于要改剧本,台词,时羽是不反对的。可林雪改完剧本后,时羽听下来,发现林雪不仅给自己加戏,还删掉了时羽的重要台词,以致于女钢琴家的人设,杀人动机都变了。

时羽第一时间提出了异议,皱眉道:“导演,我认为这场改戏没有加深人物的作用,反而削弱了剧情,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了。”

导演看着林雪交过来的删改剧本,他确实也发现了时羽提出的问题。一个是投资人打过招呼要捧的人,一个是既有野心也有实力的演员。

最终导演选择了听时羽的,因为抛开别的不说,她是对的。

时羽以为这个小插曲就算过去了,谁知道林雪在拍戏NG,还偏偏关键时刻给她下绊子。其中一场戏是时羽倒地被林雪勒住,墙上的名画掉下来惊到了林雪,时羽反扑的场面。

但从林雪勒住她脖子开始,不是状态的不对,就是主动说重演,就这么一来一回,时羽白皙的脖颈被勒出几道红痕。

导演心里忍不住发慌,毕竟有人交待了要好好照顾她,最后他叼根烟大声喊:“咔,过了。”

“导演,我还想——”林雪喊道。

导演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不耐烦:“行了,我看拍得挺好的,就这样吧,别误事。”

林雪的戏拍完先收工,她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时羽,眼神里夹着傲慢。

而时羽一直到下午六点才收工,江恪提前发消息给她说过来接她下班。他之前约时羽吃饭,时羽不肯去。

江恪那个老闷骚说她有东西在他那,时羽才答应赴约。

时羽收拾完出来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俩黑色的幻影打着双闪。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缓地向前开着,时羽玩着手机消消乐的游戏,问道:“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江恪正想开口,手机忽然发出震动声,他点了蓝牙接听,淡声开口:“嗯,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江恪应道:“好,知道了。”

男人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要先回一趟公司处理点紧急事情。”

时羽点了点头:“那你在前面放我下来。”

江恪眉骨抬了抬,语气商量:“很快,就处理一份文件。”

“你上次不是说我休息室里的床太硬了吗,我已经让人换了一张天鹅绒垫的床,”男人的语气顿了顿,似乎在循循善诱,“而且,冰箱里有冰淇凌,梅子酒,香草味,薄荷味的,什么都有。”

时羽垂下鸦羽般的睫毛动了动,改了立场:“好吧,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江恪带时羽回了公司,他处理事情,小姑娘在一旁吃冰淇凌鄂,玩游戏。过了一会儿,剧组工作人员发消息给她:你的项链落剧组了,好像是梵克雅宝的那条。

时羽回复:啊,那我一会儿回来拿。

时羽一直记着这件事,但江恪好像在那开一个紧急视讯会议挺忙的,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等时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江恪后来带她去吃饭,她被的事情一打岔,也就忘了要回剧组的这件事。

哪知意外来得猝不及防,第二天《她杀》剧组中的道具之一——一副祝唐大师的遗作《春山月夜图》被盗。

要知道,这幅画估值千万,导演为了还原场景的逼真特地向有关部门签字保证租借而来的。

这幅画凭空被盗,剧组只能报警。而昨晚在特定时间段在剧组的工作人员,演员等都得接受调查。

这份名单中,时羽的名字也在其中,她必须拿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来。

时羽暗自庆幸昨晚是和江恪在一起的,她去公司找了江恪,想向他要东西:“昨晚6点到7点半,我不是一直在你公司吗?你办公室的监控能不能调给我?”

江恪看着桌上的邀请函出神,直到时羽喊了他一句才拉回思绪。

“能,你在我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江恪看着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时羽警觉地问。

“要么答应我一次约会,”江恪抬眼,嗓音低沉,“要么假扮我女友陪我去参加聚会。”

作者有话要说:  土味情话在网上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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