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 有人敲了敲车窗, 将车内的旖旎打破。江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降下车窗。车外面站了一个波涛汹涌的女人。

女人刚才溜出来抽烟放风的时候, 看上了站在车旁等人的江恪,长相又冷又欲,这种男人,看一眼,就很想睡。

“你好, 可以要个你的联系方式吗?”女人挺了挺胸, 自以为条件还不错。

如果说江恪刚才的表情还有几分宠溺,现在完全恢复了漠然, 眼神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扫了她一眼。

“抱歉。”

江恪说完之后,按下按钮,车窗徐徐上升, 把女人隔绝在外。车内, 透过防窥膜往外看, 女人气得跺了跺脚, 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时羽看见又有别的女人凑前来, 明显心情不太好。江恪见状拆了颗糖给她,手伸了过去:“吃颗糖?”

时羽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咬了江恪的手。柔软的嘴唇贴上来,她咬得很用力。

江恪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 却没有把手抽开。等时羽挪开,冷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圈深浅不一的牙印,隐隐有血丝透上来。

有点触目惊心。

时羽舔了一下嘴唇,有些心虚。

时羽以为江恪会训斥她,结果他语气闲闲:“气消了吗?”

“没有。”时羽硬着头皮说道。

“不够再咬。”江恪把另一只手送了过去,语气淡淡。

这下时羽彻底不要意思了,她推开他的手,声音含糊不清:“先欠着。”

今天的江恪十分好说话,过于纵容他。时羽也愈发放肆起来:“你还要请我去吃饭!我还想去玩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这个项目时羽想玩很久了。反正这次有机会和江恪约会,不要白不要。

因为很久前,她在某乎看上看到一条问答。

问:求助,密室逃脱是不是很恐怖啊?想去又不敢去。

答:如果你是男的,可以去锻炼下胆量。如果你是女的,现在可以退票了。上次我和一群娘们去玩,妈的,进去之前好好的,出来老子手臂全是红色的抓痕,跟煮熟的鸡爪没有区别。

时羽看到这条这条回复,当即嗤之以鼻,玩个游戏怎么还搞起性别歧视了?反正她是不会发出一声尖叫的。

“好。”江恪最后答应了她。

-

最近徐周衍主动联系阮初京比较频繁,阮初京自然没有浪费这个机会,顺势约了一次徐周衍的专访。

当她拿下徐周衍专访的时候,同事小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美女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先行风投23楼。阮初京坐在会议室,正襟危坐地等着徐周衍的到来。

门推开的时候,徐周衍阔步走来,西装的衣摆被风掀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阮初京主动站起来。

徐周衍唇角带笑,同阮初京还有她身边的摄影师一一握手。

“请坐。”徐周衍说道。

阮初京坐在他对面,打开录音笔,坐得笔直:“那我开始了,徐总。”

“资产组合资金,积极成长型,组合式资金,这三种,作为一名职业的投行人,您更偏好于哪种呢?”阮初京看向他,面带微笑。

对于阮初京提出的投行的专业术语,徐周衍略微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清了清喉咙:“我个人比较喜欢冒险和挑战,所以我选积极成长型,毕竟风险与利益并存。”

徐周衍转了一下手指上的银戒,语气闲散:“之前看过摩根大通的采访,他们的首席执行官说得很对,投资最最要要的是推理和抗压……”

徐周衍穿着一身红褐色西装,衣领微敞,不打领带,随意地窝在沙发上接收采访,看起来就是一斯文败类。

可他在接受采访时敛起了不正经,吐字清晰,逻辑清楚,十分专业。

徐周衍身上透着一种极具矛盾的魅力。阮初京出神地想到。

……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也得异于徐周衍的高度配各。阮初京看了一下时间,站起来同他握手,眉眼带笑:“谢谢徐总,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如一起吃个饭?”徐周衍握着她的手迟迟未动。

“不了,晚上刚好要整理你的稿子。”阮初京朝他晃了晃手里厚厚的记录本,顺势抽回自己的手。

徐周衍摘下眼镜,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京京,我不是谁的采访都会接的。”

最后阮初京跟徐周衍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钢琴声潺潺,气氛良好。徐周衍贯常处于漫不经心的状态中,但又把阮初京照顾得很周到。

他对于不同类型的女人一直是游刃有余的状态中。阮初京从一开始就知道也没戳穿,对于他的几次解围,她还是很感激的。

徐周衍扯着餐巾擦了一下嘴角,问道:“后来顾振东那厮没再骚扰你了吧。”

“没有。”阮初京摇了摇头。

徐周衍点头:“那就好。”

“不过徐总,从上次次你帮我解围——说我是你女朋友后,他们都碍于你的身份,没人敢追求我了,我身边的桃花就断了,”阮初京的语气半玩笑道,“你得帮我澄清。”

见阮初京嘴角上沾着东西,徐周衍贴心地递过手帕去。两人的指尖不经意地相触,微凉的,似乎带着电流。

阮初京下意识地缩回手,一抬眼,撞上一双桃花眼,他的语气似不正经:“那不正好。”

吃完晚饭的时间还早,徐周衍随口提议去酒吧,他就是顺带问了一句,因为像阮初京这样的好女孩,不一定会跟他这样浑的人去酒吧。

谁知阮初京一口答应下来,掰着手指数道:“行啊,上次咖啡厅和这次的采访都是多亏了你,这次喝酒我请你。”

徐周衍咬着一根烟侧头笑了一下,虽然她答应了,可是他明白,阮初京在不着痕迹划开两人的距离。

“行。”徐周衍语气哂笑。

徐周衍开车带她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一下车泊车小弟迎了上来,恭敬地喊:“徐少。”

徐周衍把钥匙扔给他,双手插着裤兜,抬腿走了进去。

领班一路迎了上来,眉开眼笑道:“徐少,还是老规矩?已经为您留好最好的包间了。”

徐周衍侧眼看了一下身边的阮初京,回道:”不用,我们就两人,开个卡座就成。“

两人来到卡座,徐周衍给自己点了野格,见阮初京规里规矩地坐在那,莞尔一笑,给她点了杯柠檬水。

即使徐周衍带阮初京来酒吧,也没做什么不规矩的事,一直端着酒杯和她聊天,聊她的工作和喜好。

谁能想到,花心浪荡的徐大少带姑娘来酒吧,竟然什么也不做,光纯聊天了。

本来气氛正好,徐周衍嘴里叼根烟正要开口,忽然,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骤然变冷。

他嗤笑一声,烟灰抖落,落在屏幕上,遮住了来电人的名字。徐周衍面无表情地摁了拒接。

下一秒,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颇有一种不依不饶的架势。

徐周衍捞起手机,点了接听,他也没避着阮初京,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语气吊儿郎当的:”喂。”

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阮初京并听清,忽然一道尖锐的陡然提高的声音骂道:“你这个杂种!”

这一声阮初京下意识地看向徐周衍,他依然漫不经心地笑着,只是笑意并未答达眼底,是冰冷的。

挂了电话的徐周衍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同她讲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阮初京忽然觉得他身上透着一种孤绝的悲伤气氛。

阮初京放下杯子,眼睛弯了一下:“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徐周衍语气错愕。

阮初京站起来,从二楼内去了楼下。徐周衍坐在那里,双腿交叠,往下睨了一眼,随即怔住。

阮初京穿越重重人群,走向舞台一侧,不知道阮初京跟dj说了什么,对方站在了一边。阮初京站在键盘控制器前,她戴上麦,朝舞池的人笑着说:“今天有个朋友不开心,所以我来客串一下dj,顺便有一首歌送给他。”

阮初京低着头,手指娴熟地调设备,激昂的音乐前奏响起,舞池中的人立刻欢呼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腰肢。

她一开口,空灵又独特的声音更是将气氛燃至最高点。

徐周衍坐在楼上往下看她,阮初京还是穿着白天规矩的工作装,白衬衫,包臀裙,长卷发,明明看起来是不合群的一个女人却在迷幻的舞池里十分自得。

突然,她将身后的长卷发扎了起来,灯光打下来,又美又飒。

阮初京一边打碟,一边唱道——

活到现在,放眼望去,现在的日子多么安全。

可我为什么觉得那么的,那么的危险。

危险的,在狠狠咬住我,不露脸。

阮初京抬头往下看,刚好撞上徐周衍漆黑的眼睛,她露出一个笑容,明亮的眼睛里露出细碎的光。

危险的,是。

我冷漠的心啊。

你汗湿的手。

徐周衍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喉结上下缓缓地滚动,隔着半空,他将手中的酒一引而尽。

……

经此一闹,时嘉瑜元气大伤,她演奏会场地和老师的事确实是江恪所为,因为她做的事,盛兰也不敢在时父说求情。

时嘉瑜只有做回她的乖女儿,短时间内也不敢再做越矩的事,更别提招惹时羽了

时羽懒得搭理她们俩,她打算彻底搬出来,还是一个人更自由自些。

公司给时羽制订了一个方案,打算将她捧成偶像唱跳女歌手,时羽也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至于追风青春,时羽成为常驻嘉宾,周泽野因为档期问题,改为飞行嘉宾,录制时间正式定为下周一。

趁这空挡,周泽野有一场国际拉力比赛要参加,地点在在旧金山,所以他不得不远赴美国。

时羽接到周泽野电话的时候,恰好在家里化妆,准备赴江恪的约。

“来机场送我。”周泽野说话一向直接了当。

时羽对着镜子往眼角下贴着心形的小亮片,语气随意:“周泽野你多大人啊,不是我让接你,就是去送你。”

周泽野沉默了三秒,在电话那旁冷笑道:“可以,上次一起喝酒你发疯的视频我刚好录了屏,现在手痒想发微博。”

“你别冲动!我马上过来。”时羽立刻改口。

时羽一喝酒就断片,还是第二天周泽野提醒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说她在大街上抱着电线杆狂哭,还念念有词:“江恪,你什么变这么瘦了呜呜呜。”

不忍直视。

时羽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她从打车软件上叫了辆车,立刻直奔机场。

时羽来到航站楼,走进大厅,一双杏眼四处扫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在不远处坐着的周周泽野。

周泽野穿着一件黑色夹恪,长腿下蹬着一双军靴,整个人懒散地坐在那里,黑色鸭舌帽下仍旧能看见他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线条。

周边的女人间或对着他拍照,要么一脸娇羞地看着他。

周泽野视而不见,全程盯着手机。

时羽戴着墨镜悄悄走了过去,娇声说:“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抱——”周泽野抬头在看清笑得一脸灿烂的时羽后又止住了,改了句口,“神经病。”

时羽在他旁边坐下,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顺势聊起来。

十分五种后,一道温柔而标准的声音在航站楼响起,飞往旧金山的航班即将起飞,提醒乘客进入安检候机程序。

周泽野起身往安检的方向走过去,时羽顺势跟了过去。忽地,周泽野半路停了下来,时羽低头看着手机,一不留神差点撞向他后背。

“行了,大小姐,就刚才聊天一会儿功夫,您都看了多少手机了,要去约会就赶紧走。”周泽野嗤笑道。

时羽笑眯眯地就要去摸他的头,说道:“不愧是我儿子,那我就送你到这啦,综艺上见。”

周泽野不耐烦地别开头,淡淡了应了句:“嗯。”

时羽往外走,须臾,周野泽开口喊她,时羽回头。

周泽野低头拉住拉链,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语气是一贯地轻慢和张狂:“那面瘫要是再让你受委屈,告诉我,爷飞回来收拾他。”

时羽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她知道了。周泽野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走出航站楼,时羽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她正低头看着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来电人显示正是江恪。

时羽眼皮跳了跳,点了接听,听筒那边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那个……今天周泽野送比赛,我去机场送他了就耽误了一下。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真的。”时羽语气有些紧张。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下来,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半晌,江恪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度:“哦。”

时羽赶到游乐场的时候,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整整的过去了一个小时。

江恪在原地等得都气笑了,他放着几千万的生意不谈,在这里等人。关键是人姑娘去机场送别的男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时羽一路小跑到他面前,微喘着气,鼻尖沁了薄薄的一层汗。

江恪低头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进去吧。”

一路上,江恪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肩宽腿长,走在最前面,淡着一张脸,似乎没有要等身后的小尾巴的意思。

时羽试图跟他搭话,结果失败。

“哥哥,你以前来过游乐场吗?”

“没有。”

“你看,人好多!好像是游乐场三周年,在这举办活动。”

“嗯。”

“还好我戴着墨镜和帽子,就没有人认出我来了。”

“……”

时羽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座游乐场,发现它不仅大得跟座迷宫一样,设施看起来十分豪华俱全。

“这座游乐园怎么浑身充斥着一股‘我很有钱,莫挨老子’的气息。”时羽随口吐槽道。

江恪停下脚步,锋利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因为是我建的。”

时羽尴尬得立刻改口:“怪不得,和您高雅的身份很配。”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色将天边的最后一角昏黄给盖住。周边热闹非凡,因为是三周年纪念活动,游乐场推出了“与鬼神同在”的主题,一路上有很多cos鬼神的年轻人。

”哇,那边有卖薄荷香草冰淇淋,你等一等我,我去买。”时羽眼神雀跃,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恪有些头疼:“现在是冬天。”

“可是我想吃,就尝一口。”时羽眼神可怜兮兮的,还拉了拉他的手指,撒娇意味十足。

江恪妥协,开口:“你这等着,我去买。”

“好,哥哥你真好!”时羽立刻狗腿道。

江恪闻言看了她冷笑一声,小姑娘还真掐准他的脾气,吃准他了。江恪看了她一眼,然后去买冰淇淋。

时羽在原地等了江恪十五分钟迟迟不见来人,心里有点焦急,游乐场的周年活动很盛大,远处广播响起号角声,忽然之间,乌泱泱的一群人朝时羽走来,有的人还兴奋地念起了咒语。

霎时间,时羽被裹挟进人流里,被推着往前走。一处在人海中,时羽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她下意识地去找江恪的身影,结果四处都不是他。

小时候在游乐场走散的阴影渐渐重现,一种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时羽大声地喊道:“江恪!”

“江恪!”

“江恪!”

时羽慌乱地往前走,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倏地,一只宽大的干燥的手牢牢牵住了她的手,男人的掌心冰凉,却带着安抚的味道。

“我在。”江恪的声音低又沉,让人安心下来。

时羽一抬头,男人站在她旁边,挺鼻薄唇,清冷又禁欲。时羽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些抱怨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江恪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冰淇淋卖完了,只有热的香草果汁了。”

时羽刚经历了一场不太好的体验,也细究江恪的话是真是假,接了过来就喝了。

好在时羽的心情调整得很快,休息了没多久她又恢复了活泼的状态,还主动抓着江恪手一起进了密室逃脱。

没去之前,时羽信誓旦旦,去了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天真。一进洞,灯光几乎全灭,只有角落里散发着绿的幽光。

时羽觉得后背发凉,但又忍不住好奇心四处东摸瞧,她在椅子上看到一个好玩的百宝箱,手伸了进去,一摸,滑滑的,好像还会动。

然后她定睛一看,是一堆骸骨,忽地,一张阴森森的鬼脸怼在她面前,还要去摸她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你在哪?”

时羽下意识地往四处跑,鬼在后面走,她吓得嗓子都叫破了,还把附近的一个小孩吓得当场哭出来。

江恪正在翻箱子答题,感觉后面有人直接撞到他怀里。

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时羽跳了起来,头顶到他的下颌,咔嗒一声,江恪发出一声闷哼。

“有鬼!他刚想勒我脖子。”时羽不停地揪他衣服。

“我看你想谋杀我,”江恪强有力地攥她避免小姑娘四处乱蹿,脸色快滴出墨来,“跟在我身后,然后闭嘴。”

时羽跟在江恪身后安分许多,可还是被密室里阴森的诡异得的东西吓得叫出来。到后面,时羽见江恪神色不耐烦,以为他要训斥自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倏忽,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住了她的眼睛,黑暗降下来,江恪站在她身后,清冽颇有质感的嗓音响起:“跟着我。”

男人身上传来好闻的雪松味,江恪半拥着她,时羽能感觉到身后宽阔胸膛时不时传来的热源。时羽彻底安静下来,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一颗心快要跳出来。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开心,唇角控制不住地上翘。

后面三之一的路程都是江恪带她走出去的。出去之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同的是,江恪觉得这是他最早糟糕的一次外出。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路上时羽跟江恪说话,后者压根不想理他。时羽看看了一下神色冷淡的江恪。

也是,他生气是应该的。

江恪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玩个游戏,江恪里面那件六位数的衬衫被她拽得皱巴巴的,扣子掉了两粒,下颌被她脑袋顶了一下,现在还是青的。

时羽停了下来,扯他的袖子,嗓音温软:“哥哥。”

没人理她。

“我看下你的伤口。”时羽拽住他的手臂,开口,“你头低下来一点。”

路灯昏暗,江恪站在她面前,微微低下来了头,后背的棘突明显,带了一丝性感。

“再低一点。”时羽说道。

江恪蹙眉,这会儿直起了身子,神色冷冷:“没什么好看的——”

一句完整的话江恪还没说完,他的嗓音戛然而止,时羽一把拽住他的领带,迫使男人整个人低下头,同时她踮起脚尖,迅速地亲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挨过来,唇瓣相贴,还带着一丝清甜的味道,像奶油,融化在唇齿里。

“啵——”的一声,十分响亮,小姑娘的眼睛透着狡黠:“别生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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