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对于艺术的各个种类,包括音乐,绘画、雕塑、诗、散文、戏剧、建筑等,均有论述。作为一位擅长音乐和诗的哲学家,他对音乐和诗的见解特别值得我们注意。

尼采早期从叔本华的音乐观出发,认为音乐是纯粹的酒神艺术,是“世界意志的一面普遍镜子”,直接表现了世界的原始情绪。音乐整个就是情绪,丝毫不沾染形象。但是,音乐有唤起形象的能力。悲剧是音乐情绪的形象显现。民歌和抒情诗是语言对于音乐的模仿。即使日神艺术,包括希腊雕塑和荷马史诗,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由音乐情绪唤起的形象的描绘。所以,音乐是本原性的艺术,在一切艺术类别中处于中心地位。

后来,当尼采对形而上学包括艺术形而上学持怀疑态度的时候,他曾经否认音乐的形而上学意义,认为音乐并不表达“意志”,“自在之物,”这种意义是理智置入音乐中的。不过,尼采始终把音乐看做最有哲学深度的艺术:“可曾有人发现,音乐解放精神,为思想添上双翼?一个人愈是音乐家,就愈是哲学家?——抽象概念的灰色苍穹如同被闪电划破;电光明亮足以使万物纤毫毕露;伟大的问题伸手可触;宛如凌绝顶而世界一览无遗。”并且,他还坚持认为音乐仅仅关涉情绪,是一个完满得多的情绪表现世界——酒神颂戏剧——的遗迹,在酒神颂戏剧中,戏剧、舞蹈,音乐、抒情诗原是一体,后来才逐渐专门化和分化。

尼采少年时代酷爱德国古典音乐,青年时代一度喜欢瓦格纳,后来则倾心于比才。他对音乐的要求是:轻盈,明朗,温柔,令人翩翩欲舞,对全身心起舒展作用。

关于诗,尼采有以下见解值得重视:第一,诗与神话的联系。神话是诗的理想故土,由于科学精神毁灭了神话,诗已经无家可归。诗人之为诗人,就在于他看到自己被形象围绕着,他直接看到“事实的因果关系”,而不是“逻辑的因果关系”。神话就是这样一种形象思维方式。在神话中,语言处于原始状态,它不是概念,而是诗、形象和情感。由于抽象思维的发展,语言生病了,不再能质朴地表达感情。人成了词的奴隶,不再能朴素地说话,丧失了正确的感觉。出路是回到语言的原始状态,神话式地思考。第二,诗的起源。诗起源于原始巫术,巫歌、符咒、神谕是诗的原始形态。原始人把节律置入言语,是为了一种迷信的功用:借节律的魔力强迫鬼神听从人的意志,为人谋利,或释放愤怒,归于宁静,使人类也得安宁。第三,诗的“客观性”。诗要排除纯粹个人的愿望、情绪。抒情诗人的“自我”不是经验的“小我”,而是本体的“大我”,它从存在的深渊里呼叫,象征性地表达了世界的原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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