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航702航班客机穿过云层,将要降落在一座砂岩和钢筋铸成的城市。灰蒙蒙的天空中飘着冰冷的雨。劳拉透过绵绵细雨,盯着那个被称为家的陌生地方。

——没有什么要申报的?

——没有。

在穆尔塔拉·穆罕默德机场里,去安检处排队之前,劳拉本打算顺便去看看EFCC办公室的里巴杜巡官,告诉他“我已经看了狮子和土狼,看了猎人,也看了鳄鱼。我从来没有离开拉各斯”。但是,她知道他们的谈话只会引起问题,那些问题会引起更多的问题。而她需要保持隐身状态。

只有当飞机从拉各斯的机场跑道上升起来的时候,她才开始畅快地呼吸。而当飞机向大海的方向飞去的时候,她对着下面的城市唱了一首歌。这是她来的那天在车载收音机里听到的:“419,做游戏;419,都一样。”贯穿这首歌曲的是一个问题:“现在谁是‘傻瓜’?”

在乘出租车去机场的路上,她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相片,慢慢地把它撕成碎片。“有没有地方让我扔掉这东西?”她问司机。“当然有。”司机说,伸手接过那些碎片,把手臂伸出窗外,随手扔到了窗外。她倒吸了一口气,转回头看着父亲被车轮带起的风卷走了。

在伦敦逗留了三个小时后,接着是一段跨越无边大海的漫长飞行。现在劳拉正在穿越云层慢慢下落。雨点打在飞机舷窗上。遥远的地面上,一条由刹车灯形成的红线正缓慢前行,人们都在向家赶。她一直盯着窗外,直到她的呼吸使窗户变得模糊,以及机场跑道出现在面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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